饭后,叶修然正准备回学校,下午还有三点还有一节课。
商砚秋主动送他出门。
叶修然正要上车,商砚秋却叫住了他:“叶教授,我也有事要和你聊一下。”
那语气,有些严肃。
叶修然心里一凛,依旧沉稳应对:“嗯。”
商砚秋看了眼身后,确认无人,赶紧开口:“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会放你离开。”
在吴城的这段时间,商砚秋对叶修然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就这样被自己拉入一场注定无果的婚姻里,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不能白白糟蹋了别人。
吃饭时,见他有意讨好自己的父母,刻意关心自己的情绪,她忽然有了一丝不忍。
叶修然心里一颤,无措的情绪让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来不及思考太多,叶修然脱口问:“怎么,后悔和我联姻了?”
商砚秋嘴硬:“我才没后悔呢,我是怕你后悔。”
叶修然故作洒脱:“我怎么可能后悔。”
他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商砚秋正色道:“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是个非常合适的联姻人选。从感性的角度考虑,我给不了你爱情,还大你两岁,工作还忙,也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总之,我不是世俗观念里的好妻子人选。”
“先别急着否定自己。”叶修然依旧笑着,那抹笑容,似乎能融化商砚秋冰冷的内心:“你放心,既然选择了你,我会对我们的婚姻保持绝对的忠诚。”
一丝感动在商砚秋的脸上稍纵即逝,她刻意避开叶修然的视线,撇嘴冷笑:“话别说得那么满,世界上就没什么绝对的事。万一,以后遇到了你爱的人,千万别错过了。”
曾经也有人对她说,会爱她一辈子。
然而,他嘴上的一辈子也就这么短短几年而已。
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叶修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过去的阴影影响着她,他简单应了一句,没再急着辩白。
推了推眼镜,他道别准备离开。
刚搭上车子扶手,没想到,商砚秋又跟了一句:“既然想好了,那约个时间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吧,至少,婚礼之前我能安静一会儿。”
叶修然转身,有些意外。
商砚秋指了指身后,不知何时,落地窗边多了两道八卦的身影。
叶修然轻笑,忍着内心的激动,他低声答应:“时间上,听你安排。至于婚后,你还是你,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
商砚秋撇嘴:“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改变什么。”
叶修然看着眼前着装休闲的商砚秋,踩着拖鞋,满脸不服气的模样,一时冲动,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先走了,回头微信联系。”
离开时,叶修然故作潇洒,生怕商砚秋因他刚刚没止住的亲昵感到尴尬。
心虚坐进车内,他也没敢多看商砚秋一眼,车子发动后,便直接离开。
“幼稚。”商砚秋目送着宾利车离开,摇头浅笑。
回到屋内,商砚秋开口就让彭霁华把户口本准备好。
彭霁华端着水果跟着商云舒一起走进客厅,指了指已经在茶几上的户口本问:“想清楚了?就他了?”
商砚秋抬眸:“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彭霁华冷哼:“我是在提醒你,婚姻不是儿戏,领了证你俩就是众人皆知的合法夫妻了,你们的一举一动关系着两个家族的荣辱,别暗地里动什么歪脑筋,知道了没?”
商砚秋拿起车厘子就往嘴里送:“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么?”
刚想吐槽婚姻自由,离婚也自由,可惜商砚秋一对上彭霁华警告的眼神,只得拿起户口本乖巧允诺:“知道了,我争取和叶修然婚后琴瑟和鸣、白头到老行了吧?我上楼工作去了。”
尽管商砚秋自认处事雷厉风行,还无人能为难她。
但她和妹妹商云舒一样,无论什么事,总能被彭霁华轻松拿捏。
以至于,她开始怀疑,当初自己宣布要和叶修然订婚的时候,彭霁华的反对也是一种激将法,让商砚秋毫不犹豫地妥协选择向婚姻低头。
正要起身离开,商砚秋被彭霁华叫住:“商璟寒回国了,你婶婶电话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你爸给商璟寒在集团里安排个位置,你爸看在你叔叔的份上,心软答应了。下周一找你报到,你给安排一下。”
商砚秋哂笑:“我说刚刚爸怎么一看到我就灰溜溜地上楼休息去了,原来是扔了个雷给我。”
走上楼梯,商砚秋又觉得不对劲,她下楼确认道:“二叔去世之后二婶不是带着儿子出国改嫁了么?凭什么现在还要我们给她儿子解决工作?”
彭霁华戴上老花眼镜,看着手机耸肩:“你爷爷离世之后,该他们继承的财产一分没要,现在他俩有难求助于我们,你爸也不好直接拒绝,况且只是安排个工作而已,你看着办吧。”
商砚秋沉默不语,总觉得不放心:“妈,我一会儿还是去一下公司。”
正欲上楼换衣服,只听见身后传来彭霁华的提醒:“别忘了有空把证领了。”
朝天翻了个白眼,商砚秋应道:“知道了!”
此刻,彭霁华只关心商砚秋的婚姻大事。
换上深色套装后,商砚秋拿起车钥匙来到车库,解锁了自己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后,疾速驶向商氏大厦。
路上,她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包包,户口本的一角若隐若现。一时分心,她随手把户口本扔包里了。
来到办公室,助理梁嘉柠端着咖啡紧随其后。
“这几天公司有什么异常吗?”
看着桌上的咖啡杯,商砚秋忽然想起了那个粉色保温杯,莫名让她有些惦记。
梁嘉柠摇头:“这几天一切正常。几位股东也在家里歇着,没来过问公司的事情。”
商砚秋打开电脑,吩咐着:“下周公司会来个新人,让他先跟着你学一阵子吧,我还没想好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梁嘉柠疑惑不解,她弯腰悄声问:“新人?是商总你的人还是……”
商砚秋叹气:“是我祖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