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身形已如鬼魅般穿梭于那些四散又聚合的星光之中,看到炸开的神器残片,旋即从中捡了一部分。
同样是神器,或许能成为修复天心明镜的材料。
她的身影在光芒的映照下忽明忽暗,西凌望之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光柱与星辰交织中疾驰。
西凌望之忍不住问:“我们要回到原本的时间线了吗?”
“不知道,没有神器主人的允许,时间不能倒流。”她想到第九层的时间流动,认真道:“我们跑不过时间,再慢点,你师傅可能已经撒手人寰了。”
清一尊者白秋略有耳闻,成名已久,拜师学艺的人很多,因为辈分大,修为恐止步于此,以至于大多人更崇拜年轻的珩言真人。
……
“塌了!!?真塌了?”
国师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没睡醒。
隔了一段距离还能闻到烟尘味。
“国师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
接受了事实后,国师用拂尘挥了挥,“先如实禀名皇上。”顿了一下,独自走向摘星阁,“切记,不可让旁人靠近。”
“若是仙人呢?”
“……那随便,反正拦不住,样子做一下就行。”
……
“……咳咳,这是哪?”西凌望之茫然抬起头。
只见白秋坐于废墟之上,暗红色衣袍翻卷,“摘星阁。”
西凌望之看了一眼四周,“少框我,摘星阁才不是四面漏风。”
“……”
白秋盯着他坐着的牌匾,视线移到他打死不信的脸上。
“坐着有些搁屁股,我换个地,嗳,这里怎么那么眼熟。”他站起身,看到远处的人影缓缓走来,焦急道。
“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别想跑!”国师冷哼一声,结果看到是两个年轻人,差点没惊掉下巴。
周身没有灵力波动,身着官袍,应是慕皇城的人。
白秋站起身,不卑不亢,“请问是您是?”
“不谌,慕皇国师。”
西凌望之抬手作揖,“见过国师。”
“你们怎么出来的?”他止住客套的场面话,直入主题。
西凌望之望了一眼白秋,他怕自己说多了起疑被抓。
白秋不紧不慢开口,“上了第九层,逃…穿过来的。”
“然后呢?”
“没了。”白秋微微一笑。
不谌国师的眉头皱成川字,“天快亮了,若有空闲,两位小友不如随我到钦天监喝茶暖身。”
“不用,谢谢。”
“小友不必紧张,我不是坏人。”越说越像人贩子的手段了,“额……我知道两位小友来历不凡,若是动手我定是困不住你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
西凌望之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历练,他豪迈开口。
“我同你们走。”看到白秋原地不动,不由问道,“女人,你不来吗?”
白秋摇了摇头。
凡间竟同时出现神器和那些异物,其中肯定有古怪,白秋不想多管闲事。
她要走,他们拦不住。
经历了那么多,西凌望之已经将她当作好友,如今她要离开,西凌望之心里空落落的。
“女人,你欠我一场比试,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秋怔了下,看着小少年熠熠生辉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叫白秋。”
“听着耳熟,你大众名啊。”西凌望之还想跟她嗑唠一下,疏解心中的不舍,“你住哪啊,改天我去找你玩。”
结果半晌没有声音。
他望着空旷的废墟,原地早就没了她的身影,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
国师打岔道,“她早就走了。”转头吩咐马车,“那个啥……稳一点,我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快散架了。”
“……”
“天气有点凉,还有多久到。”
西凌望之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愣愣地抱着怀中的行囊,喃喃自语。
“白秋,是那个白秋吗?”
白秋站在房屋之上,望着不远处的马车。
她好不容易假死换来的自由,被她亲手斩断。
白秋这个名字一出,将不会安宁。
她明明知道这样可以隐姓埋名过完一生,但总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你该回来,你的使命未完成,刀剑舔血的日子才属于你。
天之骄子不该被埋没。
她和西凌望之同样天赋异禀,却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一条布满荆棘的独木桥,一条宽敞坦荡的阳光大道。
晨光初破晓,集市有人忙活营生,一两只顽皮的小猫小狗从人群中窜出。
人渐渐多了起来。
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有卖新鲜果蔬的,那翠绿的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有卖手工制品的,精美的陶罐、色彩斑斓的布匹随风轻摆。
白秋一时半会,不该何去何从,“接下来,该去哪?”
随性轻鸣,仿佛在说:凭心而动。
白秋将剑随手一抛,“剑锋指那走那。”
哐当!
望着剑锋的方向,白秋嘴角抽动。
这方向是……钦天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