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老实。
本书均已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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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阴转小雨，渝城某小区。
午间的闷热被突如其来的阵雨吹散，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窗沿，凉风吹散房间的沉闷。
两人对面而坐，都想要看透对方的心思。
“签下这份合同，以后你的生活起居，包括日后学业费用，都由我来负责。”
沈君思放下合约，看着面前的男生。
陈佑的神色显得有些呆板，眼神深邃看向桌面。
一式三份的合约，虽然没有公证人员在场，但做不了假。
“与之相对应的，你出卖你未来三十年的人生权益，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沈君思说的话就跟她的声音一般没有温度。
陈佑张开干瘪的嘴唇，声音低沉略带着沙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没得选，你父母欠了三千万的债务，法院传票前几天应该已经陆续送到了你的手上，你最近出门应该也能发现异常。”
沈君思冷漠道：“你家已经没了，虽然法律上你不用负责债务，但如果你不签下这个你就不会有明天，晚上就会有陌生人上门带你走。”
“就算你侥幸活了下来，你也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陈佑看了她一眼，对面坐的女人很美。
高挺的琼鼻薄唇微翘，蛋白色的衬衫搭配长裤，身姿挺拔又不失女性的柔美，是十分干练的打扮。
昂贵的定制服饰和那手腕上闪着光亮的手表，无一不在彰显她的财富。
收回目光，陈佑眼神平淡，拿起那叠合同。
里面列举的条例十分清晰，甚至还规定了陈佑的头发长度，不能留胡须，不许抽烟这些细节。
时间则是他签下这份合约的当天，直至四十八岁。
四十八岁，倒霉点头都秃干净了。
看这其中的条例，明显是早就做好的。
这样的合约虽然不受官方认可，但——陈佑想起女人那自信十足的眼神，显然对方也有他撕毁合约的对策。
“三千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我需要的是理由，你凭什么证明你可以替我挡下这笔款项。”
陈佑声音平稳，“还有，你凭什么为了我支付这笔款项。”
“你想找乐子，不缺人陪你玩乐，想找鸭子也不用找我这种普通人。”
至于利益，一个负债三千万的男高，能带给她什么利益，陈佑不认为自己会比她手腕上的那块银表值钱。
“我就是找乐子你又有什么办法。”沈君思轻微勾起的嘴角笑容冷淡，“我再说一次，你没得选。”
她不打算告诉这个男生自己的计划，他还太小，等走出大学才配成为她的演员。
陈佑不过是她为了争夺沈家家产，提前准备的棋子罢了。
她全方面考察过这个少年，家世清白，家里虽然小有资产但对他实行的穷养教育，既有教养又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性。
这样的孩子一般都很懦弱，只要她花点时间培养很容易掌控。
更有一点，他父母长得很不错，而陈佑虽然没有受到多少爱护但身材外表并不差，符合她的心意。
陈佑没有继续追问，沈君思眼底浮现一丝奇异。
少年没有想象中的慌乱，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见他还能淡然的露出笑容，沈君思心里的不悦被放大。
但她很快就舒展开了眉心，陈佑在合同签下了他的名字。
笔尖在打印纸上沙沙作响，他随意地卖掉了他未来的三十年人生。
就算努力三十年也不可能挣到三千万，陈佑有这份自知之明。
面前这女人面色清冷双腿紧闭，虽然语气高傲咄咄逼人，但能出这么大价钱买下他，也不可能不好好利用，既然要好好利用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残破的商品就算拆成零件值不上什么价。
将合同递了过去，沈君思看见合同末尾的签名，漂亮的字体写着陈佑两字。
“还算聪明，知道给自己找条好路。”沈君思淡然道。
陈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多谢夸奖，主人。”
沈君思的手一抖，合同差点散落地上，抬眼看向陈佑，他正一脸人畜无害的看过来，脸色比之前多了几分亲近。
没想到还是个属狗脸的，沈君思心中暗骂，表面不动声色。
“你刚才喊我什么？”
“怎么了？”陈佑的表情不似作假，“我可以换别的称呼。”
沈君思冷声道：“叫我沈总就行。”
“好的沈总。”
沈君思凝视着陈佑的眼睛，两人相视无言。
她看不出陈佑是在卖乖还是在反抗她，沈君思沉声道。
“合同签下，现在你要做的是成绩。”
“我已经查过你的分数，在渝安大学只算中等，你的第一件事是必须进入前二十。”
“明年我会安排你跟我前往英国大学深造，这是我对你的底线。”
“没有这个成绩会给我丢人，也说明我高看了你，后果不用我多说。”
“至于别的事情，你都不用管。”
“好的，沈总。”
“你最好少想什么歪脑筋，我不会派人干涉你的生活，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知道。”
“我明白了。”
陈佑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单纯做一个聆听者，仿佛这些安排并不是针对他。
这样棉花糖的脾气让沈君思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心中的恼怒更深。
“还有不准跟异性接触，不准接触烟酒。”
“我知道了。”
“不准在外留宿，学校活动我会都给你推掉，安排你走读。”
“好的沈总。”
沈君思深吸两口气，胸前微颤。
不生气不生气，他这么听话有什么好生气的。
抿了抿嘴，眼前递来一杯水，沈君思抬眼就看见陈佑站在她身侧。
“看沈总有些口渴，喝口水再继续吧。”陈佑轻声道。
“……”沈君思接过水杯，“你有什么需求，我允许你提一件。”
见沈君思喝水，陈佑摇摇头，“没有。”
“你想好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你就算现在卖惨我也不会放过你。”
沈君思将空杯放到桌上声音冷淡，陈佑贴心地拿起来走向饮水机。
“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了，沈总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我没什么好卖惨的。”
“哼，算你识相。”
沈君思看着少年削瘦的背影，又看向空旷的房间。
家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最基础的桌椅，更别说沙发之类的。
这样简陋的房间，养不出什么气质出众的人。
“你就先在这里住着，等你表现让我满意了，我会给你准备新的地方。”
“嗯。”
陈佑依然没有拒绝，完全听从沈君思的安排。
直到大门传来敲门声，沈君思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
“那就这样，你等会就会收到的我的微信验证，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直接联系。”沈君思话音一顿，“但是，你知道的。”
陈佑理解地点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哼，最好这样。”
说完沈君思提起挎包走出了陈佑的家，只留下陈佑独坐在房间中。
他没有起身回房，反而是拿起留下的那份合同，上面虽然没有鲜红的印章，但他确确实实已经卖掉了自己的人生。
这价格，真不错，陈佑露出笑容，极为满意这笔交易。
将合同拿好，陈佑走到厨房收起菜刀，将抹布挂好，又走到厕所将浴缸里的水全部放掉，做完一切回到房间。
敲门的时候还以为爸妈回来了，陈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送来他活命的理由。
父母嗜赌是他一点一点培养出来的，那些千奇百怪的贷款渠道也是他安排的，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走在自己前面。
脱下衣服，身前后背全是鞭挞的痕迹，陈佑没有在意，自顾自换上睡衣，将合同放进抽屉再拿出习题集。
既然收了钱，那就要好好干。
密密麻麻的选项里，错误和正确的数量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