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许树抽出长刀,脚底猛地激起一阵罡风,向那道黑影爆射而去——
黑影见了许树劈来,怪叫一声抬腿便闪。
“噗嗤!”
但他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许树劈到了腰间,一簇鲜血蓬然喷出——
黑影惨叫一声吐出了一团蠕动的肉团,整个人顿时化作了一团青烟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衫染血的黑衣徒留许树刀尖。
“好刀法!”
小孙提着刀便是一个前空翻赶来,对着许树惊叹道:“许捕头真是料事如神,怎知凶手今夜还会来陆家的?”
许树笑而不语。
月光之下,许树脚下的黑影似乎更凝实了一些。
门口几个看门的捕快听见声音急忙赶了过来,见院中是许树二人才松了口气。
“许捕头,院中发生了何事?”
“无事,歇息去吧。”许树摇了摇头应道。
他一脚踩爆了那黑影留在院中的肉团,只听“啪唧”一声,一缕臭血染红了他的脚底。
三日之期如约而至。
庆阳戏台下熙熙攘攘的满是聚拢的百姓,从高处向下看,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在台下晃动。
“哎,听说没?镇长是给许捕头下了军令状,若许捕头没抓了真凶,是要砍头的!”
“听说了听说了,许捕头仅三日便能堪破此案,真乃我庆阳神探!”
“老夫不这么认为,谁能知晓是不是许捕头从死囚里抓了一人来顶罪?”
“老匹夫!莫要侮辱我庆阳神探!”
“我倒是认为孟老言之有理。”
“......”
镇长张德庆和李管事正稳坐看台之上。
陆小清混在人群之中盯着已经走上戏台的许树。她眼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还带有一丝期许。
陆小清全家被害,她自然是想将那凶手碎尸万段的,可她又不想无端端害了无辜的许树,心里煞是纠结苦楚。
小孙拿着一根棍子站在许树身边,也有些紧张地为许树捏了一把汗。
他是知道许树除了那夜去了陆家埋伏之外,这几日就一直在屋里制作些什么,一直没出过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所以他知道许树根本就没抓住真凶。
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树倒是老神在在,向台下百姓高喝道:“安静!”
待百姓都静了下来,许树向镇长拱了拱手,随后背负双手朗声道:“升堂!”
小孙听了十分有节奏地用棍子敲着台面:“威!武!”
虽然小孙不知这是何意,但许树告知他这是破案的关键,所以小孙喊得格外卖力。
“各位,”许树从怀中掏出一块沾血的黑衣缓声道,“此为凶手衣物,凶手挨了本捕头一刀,可惜却被他用妖法逃了。上面沾染的便是凶手血迹,此事众多捕快目睹,非本捕头信口胡说。”
小孙在一旁重重点了点头。
李管事满面愤怒地从高台之上尖声问道:“许捕头,你这是未曾抓住凶手之意?”
许树轻轻点了点头。
见许树承认,台下百姓顿时哗然。
其中一个青年满脸愤懑地嚷道:“许捕头要斩凶手,今日却未能捉拿凶手,此为何意?是在戏耍我等?”
“就是!就是!”
“今日应斩许捕头!”
“非也!凶手今日也来了戏台,”许树拍了拍手笑道,“李捕快,上物件。”
李贺拖着一个小木桌平稳地上了戏台,将小木桌摆在了戏台之上。小木桌上摆了五盏带把茶杯和两个茶壶。
这几盏茶杯都是空茶杯,黑玉制的。
许树给台下百姓都展示了一下杯面与杯底,所有茶杯都一模一样,未曾做过手脚。
“各位,本捕头几日前得了一神水,可识血辨人,”他指了指那个茶壶,“这神水就在这茶壶里。这神水与血液混合,喝下后若是本人血液,那么舌头漆黑。若该血液非本人血液,舌头便不会有变化。”
李管事冷哼一声:“我为何未曾听说过有如此神水?”
许树打开茶壶盖,将沾血黑衣上沾血的一块泡入了茶壶内,向李管事笑吟吟地说道:“李管事,您可下来查看这茶壶内是否做了手脚。”
说着,他后退两步,对李管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管事顿时哑了火,看了一眼镇长,见镇长没有表示,他硬着头皮走上了戏台。
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茶壶,甚至还搅拌了壶内神水许久,不情不愿地说道:“没有异样。”
“那请李管事斟神水,水量不够,半杯即可。”
李管事狐疑地看了许树一眼,见许树在两步之外,毫无接近的意思,他才放心斟了神水。
这茶壶品质上乘,倒出的神水平稳,未曾有一滴逸散。
这时许树才靠近了木桌,轻声说道:“李管事,请随意选一杯给本捕头验验。”
“许捕头自然不能是凶手,又何必自证清白?镇长是要让捕头找出凶手,”李管事嘟囔着,声音越说越小,随后指了一杯说道,“许捕头就喝这杯。”
许树笑着点了点头,将这杯神水一饮而尽。
淡淡的铁锈味儿。
台下的百姓此时鸦雀无声,屏住呼吸等待着验证结果。
许树大笑一声,亮出舌苔,毫无异色。
虽然在李管事意料之内,但他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百姓们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场下又嘈杂了起来。
“各位,有谁想上来一试?”许树在台下问道。
那孟老、满脸横肉的青年甚至包括小孙都试了试,舌苔都没有变色。
此时小木桌上还剩下两盏茶杯。
许树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将剩下两盏茶杯放在李管事面前道:“李管事?要不挑一杯试试?”
李管事听了顿时大怒,他嗓音顿时拔高,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叫道:“你——荒谬!你是在怀疑老夫是凶手?”
许树笑眯眯地应道:“李管事,只是试试,你急什么?”
台下那满脸横肉的青年也是嚷道:“就是!我都去试了,李管事是在怕什么?莫不是——”
百姓们骚动起来,场面一时间竟有失控的迹象。
“喝!”
这时台上的张镇长面无表情,声若洪钟地令道。
李管事自然不敢忤逆镇长,只能随意挑选了一杯,一饮而尽。
待他亮出舌苔时,台下顿时爆发出了一阵轰鸣——
“黑......黑了!”
孟老一蹦三尺高,指着李管事叫道。
他苍老的嗓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响亮。
李管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惊叫道:“不!不可能!一定是许树这贱民在杯里动了手脚!”
许树冷笑道:“这水是李管事倒的,杯是李管事选的,本捕头能动什么手脚?”
说着,他将一块干净白布扔给了李管事说道:“李管事若不信,擦净舌头再喝一杯试试。”
李管事手抖得厉害,他将最后那一杯神水灌进嘴里,可他舌苔依旧是黑的,结果并无二异。
他像是丢了魂儿,一下子瘫倒在地,呆愣地直视前方呢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台下突然爆发了一声怒吼:“凶手!”
随着这声怒吼,庆阳百姓都义愤填膺地高举双手呐喊,冲动者甚至要冲上台去将李管事大卸八块。
巡捕房捕快将百姓尽数拦下了。
许树举着那块沾有黑色印记的白布,朗声向百姓问道:“诸位,三日前本捕头曾说过什么?”
那满脸横肉的青年大喝道:“三日后许捕头将在庆阳戏台斩灭陆家满门真凶!”
他反应极快,口齿清晰,语速流畅,许树十分满意地看了青年一眼。他伸出大手喝道:“小孙!刀来!”
李管事浑身瘫软,如同一滩烂泥。他见许树真要斩他,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儿从他档下传来。
他仰头向镇长叫道:“舵主!救我!”
镇长听了脸色大变,满脸铁青地站了起来——
只见寒光一闪,台上顿时血流如注。
李管事头颅高高飞起,落入许树手中。
【叮!宿主斩杀一名恶徒,获得1点正气值。当前正气储值(2/10)。】
台下顿时爆发了一声欢呼。
“杀得好!”
“庆阳神探!”
“许捕头威武!”
被熙攘的人群挤来挤去的陆小清已经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她的声音在人群中如同蚊鸣:
“夫君......”
许树看见了陆小清,对她微微一笑。
他抓着李管事的人头,冷眼瞧向张德庆问道:“这恶徒当斩不当斩?”
镇长面色僵硬,眯着眼睛阴冷道:“许捕头火眼金睛,断案如神,为老夫扫除身边藏匿奸贼,善!”
许树点点头笑道:“张镇长谬赞了,陆家还剩一独女陆小清,可陆家的契遗产却未曾由陆姑娘接手。本捕头认为,这一定是被李管事这类的奸贼贪污了吧?”
镇长恍然,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老夫定会严查此事,将陆家地契寻回交于陆姑娘手中。另外,许捕头大大有赏!”
许树和张德庆的眼神相互碰撞,摩擦出一股激烈的火花。
小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许树盯着张德庆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冷笑。
舵主?
有意思,张德庆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小孙满脸佩服地在许树身边低声问道:“许捕头,你是何时得了神水?为何还要瞒我?”
“哪有什么神水,”许树哈哈一笑,“待去领了镇长奖赏,本捕头再一一为你们解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