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金光落到太后的身体内,神兽庇佑,天道结言。
太后只觉得自己说不出来舒畅,仿佛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错觉。
这时,元烟带着侍女过来,身后的侍女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子。
“给母后请安。”元烟福身行礼道。
太后不冷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元烟此番比之前聪明了不少,脸上笑意盈盈的,她招招手示意桃雨将东西拿过来,桃雨低垂着头缓步上前,将木盒子打开。
元烟拿起“绢人”走到裴惜夭身前,那是一个做工精巧的人偶,金属丝为骨架,棉花,纱绢为肌肤,真丝为发,锦帛为衣的人偶。
会“绢人”的工匠很少,花费时间精力也长,需要经过雕塑、制模、彩绘等十几道工艺才制作出来,可见元烟的用心。
见此,太后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是绢人诶。】裴惜夭觉得新奇。
【要是坏东西把里面惜夭的生辰八字拿出来就更好了。】
此语如同惊雷,炸得几人心中一个上下来回。
生辰八字加上人偶,乃是整个王朝所不容的巫蛊之术,先皇在世时,后宫嫔妃就喜爱这巫蛊之术,后有嫔妃将出生的皇子给害死了,先皇震怒,严厉禁止这巫蛊之术。
太后的指尖捏得发白,面容难看几分。
“既然是给囡囡的,荷枝。”
荷枝闻言走到元烟的跟前,“王妃,这就交给奴婢,小小姐现在还小玩不了这些,奴婢先暂且收着。”
元烟心中一紧,有些慌乱眼神闪烁,该死的难不成这老东西会预知不成,这“绢人”拿回来她亲手放的东西,连身边的心腹都不知道。
一瞬间,元烟就调整好了,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只要她一口咬死此事跟她无关谁都奈何不了她。
“是,是儿媳思虑不周。”元烟立马请罪。
太后也没打算现在将这些摊开来,一方面元烟不蠢,只要一口咬死乖囡囡的生辰八字她一概不知,谁都拿她没有办法,不如留着这个把柄在必要的时候……
她拿起拨浪鼓逗弄着裴惜夭。
裴惜夭“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祖母,摇摇,惜夭给你鼓掌。】
“别站着了,坐下吧。”
“是。”元烟乖巧的坐下,悬着的心放下,看来老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先保管着。
“囡囡的百日要到了,这百日宴就交给你操办,倒时我会让荷枝在一旁协助你。”她道。
专门叫她过来请安,就这一个缘故,囡囡的百日就快要到了,这个假货在假,占着的也是囡囡亲娘的身体,名义上囡囡的百日宴合该她来办。
百日宴,元烟的心思百转,面上恭敬的答应,“是,儿媳定不会让母亲失望。”
太后睨了她一眼,“失望,本宫自然不会失望,只是希望你不要丢了王府的脸,且囡囡是你的亲子,合该上心。”
老东西变着法的挑她的刺,小丫头片子摆明不喜欢她,还让她上心,迟早送你去见阎王,元烟恨恨的想。
恨意被她压下,转而笑着说:“是,母亲教训的是,惜夭是我亲子,儿媳自然会上心。”她在上心上咬的极重。
【家宴,家宴。】裴惜夭努力拍了下手。
要是囡囡不提太后显些要忘了这事,昨夜裴承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她都没见就赶着回宫处理急事。
走的时候非要在今日在来,美名其曰家宴,既然是家宴,裴王妃怎么都不能缺席。
“今日家宴,你回去收拾收拾。”
“家宴?”元烟眉头微蹙,随后道:“是,儿媳告退。”
元烟带着桃雨退了下去,临走时深深地看了裴惜夭一眼,神情复杂,下一瞬她恶意涌现,这该死的小丫头片子,每次见着都觉得浑身难受,仿佛要压不住那抹残魂。
“惜夭,娘走了。”话落,她不等裴惜夭反应就迫不及待的离开。
太后的院子在府中偏右,离她的澄乐院还有些距离,因为不喜热闹,伺候的侍女也少。
正好便宜了元烟,桃雨三两步在院里的桃树下埋了什么东西。
至于这个家宴,“桃雨你说说这个家宴,都有谁。”
桃雨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说道:“王妃,依奴婢看,这家宴必然有身份贵重的人,比如宫里的那位。”她的话点到而知。
元烟若有所思,宫里的那位,心思一转计上心来,邬欣彤想给那位表小姐攀上王爷或是宫里那位,她就给个机会……
“殷夫人约本王妃去扶月临相见,依本王妃看这扶月临也不必要去,这不有现成的。”
桃雨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道:“奴婢这就找人传信。”
元烟心情愉悦,当初看中桃雨就是这一条,听话有眼力见好拿捏,最重要的是足够衷心,裴屿丰以为将香春赶出府去,就是斩了她的一臂,真是笑话她元烟也是看过宫斗剧的人。
培养心腹肯定不能只有一个,而且香春只是个爱慕虚荣的蠢货,谁会把心腹压在这上面,正好香春被赶走,她也就顺势将桃雨提上来。
戌时过半,裴承蔚乘着车驾来到裴王府,这次偷感十足成光明正大,小太监纤细的声音传出:“陛下,到。”
裴王府众人都在府门迎接,御林军清场周围的百姓。
“臣等见过陛下。”
哗啦啦的跪到一片,在场站着的也就只有裴王裴屿丰跟太后,还有抱着裴惜夭的青竹。
小太监笑意盈盈的道:“陛下,到了。”
车辇上的人“嗯”了一声,车外的人立马将下轿凳放好,小太监扶着帝王下马车。
裴承蔚三两步走到太后的身前,扶住太后,“母后,怎么还亲自出来了,这会儿风大,您身子不好怎么经寒风。”
太后乐呵呵地笑:“不碍事,我这身子我清楚。”
荷枝立马不乐意,忙上前告状,“陛下可是不知,太后怎么都不愿在披一件衣裳,奴婢这也劝不住。”
【没戳,祖母一点都不乖,明明惜夭都裹成一个球了,祖母还不愿披一件大氅。】裴惜夭努力拍拍手,心中嘀嘀咕咕个不停。
让人忍俊不禁。
裴承蔚没忍住,嘴角勾起不明显的笑,转而对着小德子说:“将朕的大氅拿来。”
小德子闻言立马将帝王的大氅拿来递了过去,裴承蔚将大氅给太后披上。
“你瞧瞧你们,哀家的身体哀家还不清楚吗。”话里带着些许埋怨,实际上心中暖得很。
眼眶也有些湿润,对于她的两个儿子她是亏欠的,因为芊儿的事心中始终过不了这个坎,没想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