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平南侯亲自带队，率领精选的轻装士兵深入山林。

这些士兵都脱去了厚重的铠甲，只着皮甲，腰间佩剑，背上还有小包干粮。

"记住，在山林中要耐得住性子。"平南侯叮嘱道，"不求快，但求稳。"

陈策跟在后面，不禁佩服。

短短三日，平南侯就让将士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不再大规模行动，而是分成小队，互相策应。

队伍在林间穿行，不时有斥候来报敌情。

平南侯不急不缓，时而让士兵们休息，时而变换方向，始终保持体力。

到了傍晚，远处传来篝火的光亮。

"山越人的大营。"斥候低声道。

平南侯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他们果然轻敌了。"

只见山谷中，山越人正在享用晚餐，篝火处处，守备松懈。

显然，他们认为大梁军队已经被打怕了，不敢轻举妄动。

"传令下去，子时行动。"

夜深人静。

山越人的营地中，大部分人都已经酣睡。

只有零星的几处岗哨还亮着火把。

突然，一支火箭划破夜空。

"杀！"

平南侯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涌出，直取敌营。

这一次，他们的动作同样轻捷，毫不逊色于山越人。

山越人措手不及，还未等他们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营地就已经陷入了混乱。

天亮时分，战斗结束。

这一仗，歼敌过半，其余也都四散逃窜。

更重要的是，士兵们找到了信心，知道该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作战。

平南侯府的中军大帐内。

"这一战打得好！"五皇子感慨道，"原来山越人也不是不可战胜。"

平南侯笑而不语，只是看向陈策："你有什么想法？"

陈策拱手道："侯爷高明。与其强行改变环境，不如让将士们适应环境。这才是制胜之道。"

"不错。"平南侯欣慰地点头，"不过，这场胜利只是开始。山越人背后，怕是还有其他势力。"

陈策眉头一皱："侯爷的意思是..."

平南侯压低声音："你可曾注意到，山越人手中的武器？"

陈策回想方才战场上的情景。确实，山越人除了传统的弓箭长矛外，不少人手中都持有精钢打造的腰刀，甚至还有类似火铳的喷筒。这些武器的工艺，明显不是山民能够打造出来的。

"这些武器..."陈策若有所思，"莫非是从海上来的？"

平南侯轻轻点头："山越人世代生活在山中，突然有了这般精良的装备，背后必有文章。"

五皇子插话道："会不会是那些西洋商人？"

"不像。"陈策摇头，"西洋商人的火铳我见过，与山越人手中的喷筒完全不同。这些喷筒更像是东海那边的手艺。"

平南侯眼中精光一闪："东海..."

正说话间，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一名斥候匆匆跑入，"在山越人的大营中发现了这个！"

他双手呈上一枚令牌。

平南侯接过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那令牌通体雪白，上面刻着一朵莲花，莲花中央是一个古怪的符号。

"这是..."五皇子凑近观看。

"东海白莲教的标记。"平南侯沉声道。

帐内一片寂静。

白莲教，江湖中神秘的势力。

传言他们在东海诸国都有分舵，势力庞大，手段诡秘。

没想到，他们居然和山越人有所勾结。

"难怪山越人会有这些武器。"陈策恍然大悟，"他们与白莲教有所勾连！"

平南侯点头："看来是的，只是不知这白莲教又是朝中哪位大人的手笔。"

他的话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虽然平南侯说的是铁打的事实，但五皇子脸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他是皇子，这江山，也是他们李家的。

可是朝中诸臣竟然养寇为患，勾连外族。

"朝中这些人，当真该千刀万剐。可侯爷，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五皇子问道。

平南侯沉吟片刻："当务之急，是要打探清楚白莲教在山越人中的具体势力。"

他看向陈策，"你素来机敏，可担此重任？"

陈策抱拳："末将这就去安排。"

走出大帐，夜色已深。

次日清晨。

山雾缭绕间，陈策便带队悄然摸向了山越营地。

他没有让手下伪装成山民。

在这山林之中，外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山越人的眼睛。

与其拙劣模仿，不如专注于潜行的本事。

"沿着山脊前进，注意脚下。"宋玉儿低声叮嘱，"这些杂草枯枝，都有可能是山越人的眼线。"

听到宋玉儿的话，陈策深以为然，当即便让她来指挥。

宋玉儿也不负众望，而且整个队伍毕竟是山匪出身，反而比之世家私兵和御林军更适合山越作战。

侯爷当真是知人善用。

陈策更加佩服侯爷的智慧了。

在宋玉儿指挥下，一行人在林间穿行，轻盈如鸟，走动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陈策和李大刀率部在外围策应。

他们选了一处高坡驻扎，可以俯瞰三面山谷。

"大人，你看！"李大刀指向远处。

只见山谷中，山越人的营寨星罗棋布，每隔三个山头必有一处。

"这布防..."陈策眯起眼睛，"不像是山越人的手笔。"

陈策已经见过山越人的营地。

那些帐篷通常随意散布，顺着地势而建。

可眼前这些营寨，却是按照某种规律排列，俨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先分散开，仔细查探。"陈策下令道。

宋玉儿带着人马分成几队，在山林间穿梭。李大刀的火铳手则隐藏在暗处策应。

整整一日，探查的结果却令人失望。山越人的营地虽然布防有序，但除了巡逻的人马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夜幕降临。

"或许我们想错了。"李大刀嚼着干粮说道，"这山越人，也不是没有能人。说不定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阵势。"

陈策摇摇头："不对。你看他们的营地分布。"他指着地图，"每三个营地成犄角之势，互为犄角，这是正规军的布防方式。"

"那我们..."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赶紧隐蔽。

月光下，一队骑兵从山道上疾驰而过。

"这山道竟然能跑马？"李大刀惊讶道。

陈策也愣住了。在这种山地地形，骑兵应该寸步难行才对。

可这些骑手却如履平地，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