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秦老汉气的晚饭都没吃，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二姐躲在屋里哭了一宿，始终没有出来见过人。

秦秽听在耳里，疼在心里。

翌日，秦秽起了个大早。

老秦头见了秦秽，冷着脸一声不吭的下地去了。

秦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进了厨房，等再出来的时候，怀里已经已经多了一箩筐的草木灰。

“你这孩子，你咋把灶膛的灰都给刨出来了，我中午生火做饭呢！”

沈氏扯着嗓子喊了一嘴。

秦秽顾不上解释，他将草木灰搬到了柴房，又马不停蹄地进屋去寻别的东西去了，不消片刻，东西置办妥当。

他脸上微微渗出了细汗，但眼中却抑制不住地兴奋和期待起来。

草木灰、细纱布、水槽、铁锅……

这些东西凑到一堆，在旁人眼里简直乱七八糟。

但对于秦秽而言，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他要利用这些东西，制作出一个这个朝代至今还没有但却又必不可少的东西！

肥皂！

没错，就是肥皂！

赚钱的法子虽然有很多，但是以秦秽如今的条件，肥皂这种物美价廉又制作简单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选择。

肥皂的制作无外乎油脂和碱液发生反应，形成高级脂肪酸钠，然后通过加工定型。

首先是材料，因为瞿县周围并没有碱水湖或者碱矿，所以秦秽能想到的获取碱溶液的方式，就只剩下草木灰了。

刚刚秦秽刨灰的时候，尽量选择最下层的灰烬，因为那是稻草灰，选择单一的草木灰是为了提高成功率。

秦秽用簸箕将这些草木灰细细的筛几遍，筛掉多余的残渣，直到剩下的触之宛若细沙。

接下来是制作碱溶液，这个时候石槽就派上用场了。

先把灰倒进石槽，然后再往里面加水，直到水的量刚好淹没灰烬，秦秽便开始用棍子不断搅拌，尽量让草木灰融进水中。

待这些做完，一个上午时间已然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氏看着灰头土脸的秦秽，忍不住挑眉笑道：“这是掉灰坑里面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赶紧洗手吃饭！”

“二姐呢？还是没出来吗？”

秦秽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只想着二姐。

“放心吧，你爹上午劝了几句，怕是已经想开了，待会吃完我给她送点进去……唉，当女人的，又有几个自己说了算的。”

沈氏叹着气，也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二姐。

想开了？

怕是被迫想开的吧！

听到这句话，秦秽心中更不是滋味。

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肥皂制作出来，等卖到了钱，到时候才有底气去阻止这一切。

下午干活的时候，秦秽越发卖力了。

可是接下来将碱液浓缩，是个难题，最简单的办法是放进锅里加热煮沸，蒸发浓缩。

但问题是，家里那口铁锅用了不知多少年头，里面各种陈年污渍，根本清理不掉，如果贸然取用的话，最后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没办法，秦秽只能将主意打在了那口崭新的铁锅上了。

那口锅是沈氏当年的嫁妆，还有一些崭新的铺盖以及农具。

老秦头原本打算等过些日子镇上赶集的时候，便把这些东西卖了补贴家用，但现在秦秽顾不得其他，趁着没人察觉后，从屋里将那口锅偷了出来，架锅烧火。

碱液制作完成，接下来要用到的就是动物油脂。

无奈之下，秦秽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将唯一一罐猪油偷了出来，这是他们家一年的油水。

若是失败的话，先不提老秦头会不会揍死他，也没有第二罐猪油供他挥霍了。

终于，就在秦秽脸上满是汗水，手臂已经酸胀的有些失去知觉的时候，锅里面白乎乎的一团，终于变得粘稠起来。

“可以了！”

秦秽瘫坐在地，胳膊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到了这程度，皂化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

等皂浆凝固，下一步叫晾皂，差不多要等上半个多月，否则时间太短的话，对皮肤刺激性非常大，秦秽可没打算制作一个半成品拿去卖。

推开柴门，阳光显得有些晃眼。

秦秽闭上眼睛，他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肥皂成型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