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我就到了实验室。出乎意料，薄颜已经在那里了。
"你怎么这么早？“我一边放下包一边问。
她头也不抬，手上还在摆弄着仪器：”睡不着，索性就来了。"
我走过去看她的电脑屏幕：“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嗯，"她指着一组数据，“你看这里，波动幅度比之前大了很多。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我凑近看了看，虽然看不太懂那些专业数据，但确实能看出曲线不太正常。
"会不会是仪器的问题？"
"检查过了，仪器没问题。"她揉了揉眼睛，“我怀疑是原材料出了问题。"
这时江瑾也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份文件：”我让人查了供应商的情况，最近这批原料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
薄颜接过文件看了看：“果然。他们换了生产线，虽然指标都达标，但微观结构可能有变化。”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要换供应商吗？"
她摇摇头："来不及了。而且这家供应商的整体质量还是最好的。"她思考了一会儿，"得调整配方，适应新的原材料特性。"
"需要多久？"
"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应该能出结果。“她看了眼时间，”你们去忙吧，这边我来做。"
我和江瑾对视一眼：“要不要叫个助手来帮你？"
"不用，"她已经开始调试设备，“人多反而麻烦。"
知道她这个时候最讨厌被打扰，我们也就不再坚持：”那你记得吃早饭。我让前台帮你买。"
她"嗯"了一声，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实验上了。
回到办公室，江瑾汇报了一下其他情况：“投资方那边定下来了，下周一签合同。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想在合同里加一条，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实质性进展，可以调整投资方案。"
我皱眉："这是对我们的技术有疑虑？"
“也不全是，”江瑾说，“主要是担心Meditec那边动作太快。听说他们已经开始小规模试产了。"
我靠在椅子上，思考对策。这时手机响了，是薄颜发来的信息："你让前台帮我买的早餐呢？"
我这才想起这茬，赶紧打电话给前台。
"啊，抱歉，"前台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太忙了，还没来得及..."
"我去买吧，"我说，"你忙你的。"
挂了电话，我对江瑾说："你先整理一下合同的其他条款，投资方案这块我们再谈。"
走到实验室门口，我透过玻璃看到薄颜正聚精会神地调试设备。这个样子，不知道让多少人心疼。
去街角的包子铺买了她爱吃的生煎和豆浆，回来时她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先吃点东西。“我把早餐放在她手边。
她这才抬起头：”谢谢。你自己吃了吗？"
"吃过了，"我说，”早上来的时候在路上解决的。"
她拿起豆浆喝了一口：“你今天来得也挺早的。”
"担心你啊，"我说，"知道你肯定会早来。"
她笑了："我有那么让人操心吗？"
"比你想象的还要操心。"
她低头咬了口包子，没说话，但耳朵微微泛红。
"对了，"我说，"投资方那边..."
"我知道，"她打断我，"江瑾已经发邮件告诉我了。"
"你怎么看？"
她放下包子，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其实可以理解。毕竟这么大的投资，他们当然要保险一点。"
"但三个月..."
"够了，”她说，"如果这次实验成功，下周就能开始小批量测试。最多两个月，就能看到成果。"
我看着她自信的样子："你就这么有把握？"
"当然，"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早来？"
正说着，仪器发出"滴"的一声。她立刻转身去看数据。
"怎么样？"我问。
"等等..."她快速敲打键盘，”还差最后一组数据。"
我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过了大概十分钟，她终于长出一口气："成了。"
"真的？"
"嗯，"她调出几组数据对比，“你看，调整配方后，波动幅度明显下降了。而且..."她指着一个参数，”性能指标甚至比原来还要好一点。"
我凑近看了看，虽然看不太懂那些专业术语，但光看曲线就知道确实比之前平稳多了。
"那我去告诉江瑾，准备合同的事？"
她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怎么了？"
"今天...谢谢你。”她说，”谢谢你一大早就来陪我。"
我笑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低头整理文件，过了一会儿才说：“晚上请你吃饭吧。"
"你请我？"
"怎么？不行啊？”她抬头看我，“难道非得你请我？"
"不是，"我说，“就是有点意外。"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已经开始收拾实验台，“我订位子。"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个周末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江瑾迎面走来：”薄博士那边怎么样了？"
"解决了，"我说，”你安排人准备合同吧。对了，今天晚上我可能要早走一会儿。"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约会？"
"工作餐。"我说完就后悔了，怎么感觉像是在解释什么。
"得了吧，"江瑾笑道，"薄博士请你吧？"
我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刚才碰到她了，"江瑾说，"她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我心里一暖，却故作严肃：”去准备合同吧，别管这些。"
"是，老板。“江瑾笑着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一下。是薄颜发来的消息：”晚上六点，老地方见？"
我回复："好。"
想了想又加了句："等你请我吃大餐。"
她很快回复："想得美。"
看着手机屏幕，我忍不住笑了。这种感觉，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