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担心秦放过河拆桥,赖账,像这种人物,瞧不上一丁点小钱。
陈标刚回去,没急着见岱钦,而是偷偷摸摸找到冒善。
冒善年纪不大,长得虎背熊腰。
180的个子,浑身肌肉一块接着一块。
特别是那夸张的肱二头肌,能夹死老鼠。
冒善认识陈标,大哥的门客嘛。
“你怎么来了!我这儿不欢迎你。”
“小城主,您不想听听我今天来,要说的话吗?”
“没兴趣,还有,不要叫我小城主!我最恨别人叫我小。”
冒善眼珠子瞪大大的,陈标往后退一步。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陈标还算冷静。
他继续道:“我去见过秦放,他不接受岱钦作为卡尔城主应天朝册封。”
“天朝指定的卡尔城主是您,我的主人。”
冒善拔出来一半的刀,一听陈标这话,又缓缓地放回去。
“你什么意思?”
“我的主人,大乾尊重草原传统,不承认岱钦城主的身份,卡尔城应该是您的。”
冒善听清楚。
这个消息太令人欣喜,一时半会儿的,他没反应过来。
“当真?”
“这事儿还有假?我连圣旨都带来。”陈标从袖中抽出一张卷轴。
冒善赶紧抢过来,花花绿绿的,一看是高级货。
但问题又来,他不认识中原文字啊。
他又把圣旨还给陈标。
“你给我念念。”
陈标随便胡诌几句,把冒善哄得心花怒放。
卡尔城距离京城那么远,哪怕有圣旨,千里迢迢送来,黄花菜都凉透。
秦放随便找张稍微好看的卷轴,编几句给陈标。
冒善果真上当。
“既然我是城主,那岱钦的城主再没有用处,是吧!”
“不错,您才是法定的城主。”
“特么的,等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冒善高兴归高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岱钦还有不少的忠实信徒,他肯定不愿意放弃城主权利,真打起来,他不是对手啊。
对于这个问题,陈标告诉冒善,伟大的秦将军已经替他想好。
“怎么做?”
“攻其不备,先发制人。”
陈标嘿嘿坏笑,冒善咂摸两下,一拍大腿,干得!
套公式而已,他又不是傻子,能轻松完成。
“我去岱钦那边,听我摔杯为号。”
“陈先生,以前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原谅。”
冒善抓住陈标手腕。
以前的他年轻,冲动,对陈标的态度肯定不好。
陈标摆摆手,十分大度地原谅他。
“以前的事,都已过去,以后的事,才刚开始,城主您请放心,我一定好好辅佐您。”
“陈先生,啥都不说,事成后,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
冒善目送陈标离开,还在感叹呢,真是个好人啊。
冒善身旁一直有个年轻人,体型比他小一圈,更瘦更矮。
他脸是很少见的白皙,北方冷,风沙还大,紫外线强烈,还能养出江南水乡的白,真是不容易。
“冒善,我总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木托你太过小心。这次你把心放肚子里。”
“把圣旨给我看看。”
“诺。”
木托接过圣旨,仔细摸了摸材质,羊皮?
不应该啊,羊皮在草原常见,在中原不多。
况且中原皇帝写圣旨,竟写在羊皮上,不符合礼法。
木托把考虑说出来,冒善不置可否。
他收起卷轴,小心翼翼让人保管起来。
“你一辈子没去过中原,肯定不懂圣旨这种高级货。”
“冒善,小心一些总没问题。”
“好啦好啦,这件事我已有主意,你好生在家等着我凯旋。”
冒善呵呵笑着,上手拍了拍木托的脑袋。
木托想追,冒善已经大踏步离开。
他待在原地长长叹气,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陈标那边,和岱钦也接触上。
岱钦一看到他,激动地拉住他,“怎么样,秦放怎么说?”
“城主,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岱钦拍拍心口,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去。
“干得好,干得好啊!”
岱钦想法天真,他笃定秦放不会在卡尔城待太久。
此地虽连接南北,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但整个北方大地乱成一锅粥。
胡人,中原人,野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北方通向京城的道路没打通,那秦放守不住卡尔城。
岱钦先接受中原的册封,等秦放一走,他还是他的城主,和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变化。
算盘珠子都蹦到秦放脸上!秦放又不傻,看不到。
岱钦忽然发现陈标脸色不对,吞吞吐吐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疑惑,“怎么了?”
“城主,虽说秦放接受您的投降,但他有一个附加条件。”
“老子投降,他还有条件!”
岱钦有点生气,真当他不要面子啊,胡人的脸也是脸。
但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岱钦咽下一口恶气,“他有什么条件?”
“城主别生气,其实他的条件不算困难,他让冒善代表卡尔城,接受大乾的册封。”
什么!
岱钦比之前愤怒一百倍,都快控制不住,跳起来吃人。
卡尔城的基业是他一刀一枪干出来的,凭什么让给弟弟。
因为传统?那让传统吃狗屁吧!
岱钦当即拔刀,怒不可遏,“中原人其心可诛!老子宁死不投降。”
他去纠集人马,却没注意陈标碰碎一个杯子。
清脆响声从帐篷里传到帐篷外,岱钦等人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碰碎一个杯子而已,算什么?老窝都快被人连锅端掉!
忽然,帐篷外冲进来持刀壮汉,威风凛凛,凶神恶煞!
岱钦看到他,眼珠子瞪圆,“冒善!”
“我亲爱的哥哥,很意外吧。”
“你怎么来了!我这儿不欢迎你,滚开。”
“如今,该滚的不是我,是你。”
冒善上前两步,还在滴血的刀就放在岱钦脖子边。
只需要轻轻一下,岱钦定能体验人头分离。
“冒善!你要干什么!”岱钦死党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