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鹿，啥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张小四疑惑地问道。

颜鹿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有个叫天线的家伙，你是不是跟他很熟？”

“老周？”张小四一愣，随口说道：“还行吧，有过几次合作，怎么，你找他有事么？”

“嗯。”颜鹿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跟他谈笔生意，希望你能帮忙牵个线。”

“喂，那人可黑啊，只认钱不认人的。”张小四提醒了一句。

颜鹿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他认钱就行了，谈生意从不妥协的人，说明他办事靠谱。”

“……”

“你这脑回路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呐。”张小四评价了一句。

颜鹿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事能办不？”

“能办，刚好能办。”

“什么叫刚好？”颜鹿好奇了。

张小四解释道：“老周以前的接线员叫老棉，他是C区的人，前几天拉肚子了，工作也被人给顶了，新上岗的接线员名叫王小峰，他是A区的人，所以我才说刚好。”

“你能联系到那个王小峰吗？”

“能。”

张小四重重点了点头，快速回忆了一下道：“上次帮你调查葛明的事，就是王小峰送来的情报，我记得他关在1楼......嘶~多少来着？”

颜鹿眯起眼睛看着他：“喂，你该不会忘了吧？”

“你别打断！容我想想。”张小四摆手叫停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终于在某个灵光点上找到了记忆碎片：“对了，是23，一二三，一楼23号！”

颜鹿：“......”

“好吧，那你尽快联系他吧。”

“没问题。”

......

早饭过后，又到了每日三小时的外出劳工时间。

依旧采用抽签的方式进行分配，讲究绝对的公平。

不过这一次，颜鹿提前给几人开了个小会。

总结思想就一句话——待会儿抽签的时候，大家尽量抽最底下的中间部分。

张小四拿到签后一直在赌，如果幸运女神能再次降临，让他恰巧碰上周万通的话，他就不用去找王小峰了，同时还能省点钱。

那货的尿性他知道，仅接触了一次他就把对方看穿了。

有钱就是爹，有奶便是娘，送个快递都要跑腿费，如此贪小便宜的一个人，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幸运女神没有再次临幸他，周万通去了别的地方。

不过也并非没有好消息，至少老熟人颜鹿来了，与之相伴的，还有铁哥们陈家辉。

四人小团体来了其三，这绝非巧合。

大巴车很快行驶在了宽阔的马路上，颜鹿等人此番劳工的目的地——人工湖修剪绿化带。

活不错，至少能看看风景。

“老鹿~”

赶往人工湖的途中，张小四实在难掩心中的好奇，喊了对方一声，然后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三个人能如此凑巧地聚在一块？”

话音一落，旁边的陈家辉也满脸好奇地看向了颜鹿。

颜鹿收回了向窗外看风景的目光，转头看着张小四，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简单的概率学罢了。”

“概率学？啥意思？”

“其实我也是在赌，记得我第一次拿到【车票】的时候，发现它上面的字并不是手写的，而是打印的。”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写签的工作量巨大，打印的时候必须要把某一项工作全部打完，才能进行下一项工作的打印，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但却存在着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

“箱子里的所有纸条，无法被彻底打乱！”

“什么？”张小四略微挠了挠头，没听明白。

陈家辉也挠了挠头，有点懵逼。

颜鹿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唉，这么跟你说吧，狱警每打印完一份工作，就会把制作好的签放进箱子里，然后再去打印另一份工作，继续放进箱子里，签进入箱子有先后顺序，由此产生了什么后果，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张小四眼睛一闪，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写着相同工作地签，极有可能堆在一块？”

“没错。”

“可抽签之前，狱警会把箱子摇一摇啊，这样不就打乱了吗？”张小四一脸疑惑道。

颜鹿轻轻看了他一眼，说道：“他只是轻轻摇，那样作用不大。”

“为什么？”

“因为重复的签，堆在一起的实在太多了，抽签用的纸很轻，摇晃只能改变上面的部分，底部的几乎不受影响。”

“嘶~”

张小四轻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如果有人把手伸进去使劲摇晃底部，那......”

“所以，我才说我在赌，把你俩赌来了，梁照明却赌输了。”

“......”

“只要我们去抽同一个位置的签，就有极大的概率被分配到一块！”颜鹿总结道。

“哦~”

张小四闻言，怅然地点了点头，突然笑道：“嘿嘿，这也算是抽签的一个漏洞吧，居然被你发现了。”

“也不算漏洞，而且，我也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颜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啥子意思？”陈家辉忽然插嘴问道。

颜鹿转头看向了窗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猜，狱警其实早知道他们这个漏洞的存在，只是不屑纠正罢了。”

“啊？”陈家辉惊讶地张了张嘴，说道：“有错了还不改了噻？”

“不是不改，是没必要改。”颜鹿说道：“每个人的性格是不同的，在抽签的时候有人可能会抽上面的签，也有人会抽下面的签，这完全取决于个人爱好，狱警恰恰就是利用这一点才有恃无恐，没必要浪费力气使劲摇晃箱子。”

“那个所谓的绝对公平，其实也是个幌子，囚犯们的去留狱警并不关心，又不影响人家拿工资，你爱咋抽咋抽，就看你想和谁在一块了。”

“顾念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我这几天特别留意过他，他总是能和张池抽到一起，所以我才觉得这个所谓的抽签，其实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并非绝对的随机。”

“你是说，顾念秋也发现了这个漏洞？”张小四忽然问道。

颜鹿点了点头道：“不光他，但凡组成了小团体的队伍，几乎都知道这个漏洞，我们只是发现得比较晚罢了。”

“......”

啥叫发现得晚？

这话陈家辉和张小四明显不爱听！

这是怪我俩在监狱里待的时间长，没早发现这个漏洞呗？

气人。

......

三人正说着话，一声巨响忽然传来。

“嘭！”

后轮爆胎了，大巴车瞬间打滑，司机赶紧握好了方向盘，缓踩刹车片好让速度降下来，尽量保持着车子的平衡。

“滴滴~”

此时迎面忽然冲来了一辆大货车，快速切换着车灯并疯狂按着喇叭，试图占道超车。

真是，祸不单行。

赶着投胎去吗？

大巴车司机顿感不妙，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本该让速不让道，可他为了防止跟迎面驶来的货车相撞，居然采用了最不靠谱的一种方法。

转弯。

车速还没降下来他便向右急打方向盘，虽躲过了货车的迎头一击，但却让整个大巴车彻底失去了平衡！

“啊~”

大巴车直接侧翻，车里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大巴车完全失控并撞坏了路边的护栏，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护城河里。

完了，出车祸了，而且泡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