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停停,差不多逛完了整个展厅。
谢幻竹作为向导也十分尽职尽责,陆河停在哪里,她都会恰到好处地为陆河解释作品的含义。
——虽然只是照着简介读一读。
偶尔还会加上自己的见解。
虽然有些作品陆河并不能理解,但整个艺术展有了谢幻竹作陪,的确有意思了很多。
“喂,陆先生,我陪你走了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个冰激凌呢?”
谢幻竹神气地站在陆河面前,颇有些邀功的意味。
陆河失笑。
“是是是,辛苦你了,陪了我这么久。”
在谢幻竹面前,他总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见陆河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谢幻竹得逞一笑,指着展厅外面。
“那走吧,我来的时候看见了。”
“展厅外有一个冰激凌小车,非常好吃喔!”
看出她眼底的雀跃,陆河不由自主笑笑。
“那走吧。”
谢幻竹带着陆河,一路直奔门外。
出去的时候,陆河还特地看了一眼徐泽熙的防线。
不知道那幅作品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徐泽熙站在那快一个小时了。
不过陆河并不想深究,他只要确定人没丢就行。
当然,丢了也无所谓。
谢幻竹拉着陆河到了艺术馆外,如愿地找到了冰激凌小车。
两人人手一支冰激凌,就在旁边休息区座位上吃了起来。
艺术馆旁边的休息区也颇具一格。
红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墙体,围成了一个回字形,每一个四角的地方单独辟出座位,内外分开。
其余的地方是高高的墙体,里边的口字,则是墙体更高,保证了休息时的私密性。
此时微风正好,陆河和谢幻竹坐在外侧的角落处,眯着眼晒太阳。
谢幻竹则是更放松些,靠在墙体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冰激凌。
让陆河无端地有些好笑。
——他今天跟这个年轻女孩一起时总想着笑。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松弛感吧。
谢幻竹感受到陆河的目光,睁开了眼,快速地把手里的冰激凌吃完。
看得陆河眉头紧皱。
“吃这么快,就不怕肚子疼。”
谢幻竹摇了摇头,极其认真的道。
“只有年纪大的人才会怕,我很年轻。”
陆河无语。
谢幻竹狡黠地举起了手机,对着陆河晃了晃。
“陆先生,联系方式已经加上了喔,我们现在不是陌生人了喔。”
今天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失笑,陆河点头。
“好好好,知道了!”
谢幻竹嘴角翘起,然后起身晃了晃手。
“谢谢你的招待,陆河,我们下次再见。”
她大大方方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陆河心里忽然涌出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
他轻咳了一声,也学着谢幻竹道。
“再见,谢幻竹。”
谢幻竹摆了摆手,蹦蹦跳跳地朝着馆内走去。
忽然有些觉得意味阑珊,陆河将手中没吃完的冰激凌盒子放在一旁,不自主地呢喃道。
“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啊。”
可他的沉思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道不可置信、熟悉的声音就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陆河瞪大双眼回头,正对上温蔓的视线。
温蔓面色欣喜中夹杂着怨恨,她不管不顾地上前抓住陆河。
“真的是你!”
陆河的后背微湿。
这次偶遇可谓是荒诞至极。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喜悦,而是紧盯着温蔓不敢相信。
“你怎么在这?”
温蔓的面色隐隐透露出疯狂。
她没有回答的陆河的问题,而是抓住陆河的手。
“为什么离开我?”
“陆河,你怎么敢离开我?!谁同意了!”
同意你妈!
陆河在心里怒骂道。
他甩开温蔓的手。
“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们也已经分手,我去哪在哪跟你没有关系,温蔓,请你自重!”
“哈哈哈……”
温蔓发出压抑的笑声。
仿若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一般,她摆了摆手。
“别闹了,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你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离开我。”
她好整以暇,如以前那般高高在上。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想走。”
“你不就是想要名分吗?可以啊,你跟我回去,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跟容琤离婚!”
“你是想要结婚,还是想要领证,到时候都随你!”
“别闹了,陆河,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温蔓危险的眯眼,双手抓着大衣的衣摆,仿佛陆河下一秒拒绝他,她就要冲上去把陆河撕碎。
“别不珍惜!”
她一向是高高在上的,陆河爱她时可以容忍,甚至喜爱。
可陆河现在与温蔓早就形同陌人,对温蔓此时的态度,只觉得厌烦。
“机会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想要。”
“至于离开,是我自己选择的,对于这个决定,我并不后悔。”
“我已经不爱你了,更不想在你身边和你继续下去,温蔓,我们早已结束了。”
陆河的话如寒冰一般。
可温蔓下意识地否认了陆河的话。
甚至只觉得好笑和荒诞。
陆河不爱她?怎么可能!
可她再三观察陆河的神情,发现陆河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温蔓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结束,谁说的?”
她一步步走上前,冷冷道。
“之前你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现在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拍拍屁股就想离开,你经过我允许了吗?”
“陆河,我再警告你,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威胁我,达到你的目的,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你达成目的了。”
“如果你再故技重施,很有可能适得其反,我警告你,见好就收!”
面对温蔓的胁迫,陆河并不打算忍让。
今非昔比,他不会因为怕伤害感情而处处忍让。
陆河轻笑一声,满是嘲讽。
“我见好就收什么啊?”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意外,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温蔓,如果不想让我厌恶你,就请和我保持些距离吧。”
温蔓眉头紧皱,她盯着陆河的嘴一张一合,想不明白陆河怎么会吐出这么薄情的话。
“我怎么你了?让你对我这么抗拒,你走了之后我确实很不好受,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你还不满意吗?”
“我对你说这些也只是想让你回来,你在我身边到底哪里不好了?”
温蔓一叠声的质问让陆河眉头紧皱。
陆河闭上双眼,一字一句道。
“哪里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