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把这种土冰箱卖到五十元,那至少要给它穿上一件好看的外衣,提升一下档次。
比如在外面加个塑料外壳,这样立刻就能显得高级多了。
要是工农塑料厂能做内胆,那做个配套的外壳应该也不难,这样一来,土冰箱的品质感就出来了。
到时候卖五十块也就问心无愧了。
就这样决定了!
陈汉良找来一张A4大小的纸,没有毛笔,便用木棍蘸墨水,在纸上草拟了土冰箱的使用说明。
只要把土冰箱的好处写清楚就行。
完成后,他觉得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于是用浆糊把说明书贴在小店墙上。
到了下午四点半,见店里没什么顾客,陈汉良决定开始准备晚餐。
大嫂林美娟通常很晚才回家,所以由他来做饭。
午餐剩下了不少饭菜,陈汉良只需加热一下就好。
等他热好饭菜,差不多五点了,不久后林美娟也回来了。
“欢迎大厂长回家!”
林美娟笑着回应:“小弟,说笑了!”
“大嫂,您先坐着休息,我来摆饭。”
陈汉良手脚利落地在地上铺开餐桌,夏天在地上吃饭既方便又凉快。
接着他从锅里取出饭菜,摆在桌上。
“妮儿和你大哥呢?”
“啊?大哥还没回来,妮儿刚才还在柜台后面玩捉迷藏,怎么一转眼又跑出去了?我去看看。”
陈汉良出门四处张望,不见人影,正纳闷陈妮儿跑到哪里去了,突然听到厦子里传来一声响。
紧接着是陈妮儿的声音:“这个‘大炮’摔得真响!”
原来小淘气在玩他和好的黏土做成的大炮游戏!
在八十年代,摔大炮几乎是每个农村孩子的童年记忆。
陈妮儿会用黏土捏成碗状,吐上口水,然后用力摔在地上,通过声音的响亮程度来决出胜负。
陈汉良小时候……也不例外!
“陈妮儿快出来,回家洗手洗脸吃饭!”
话音刚落,陈妮儿的小脑袋就从角落探了出来,看到叔叔后,她像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迅速跑进了屋内。
陈汉良进了屋子,一起享用晚餐。
“服装厂的员工下午练习得怎么样?”陈汉良问道。
“我发现每个人的领悟力真的不一样,有些人一点就通,而有些人则需要更多时间。”林美娟回答道。
“这很正常啊,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差异,有聪明伶俐的,也有相对慢一些的。”
“不管怎样,我已经把缝纫技能教给了他们,刘艳那边的裁剪工作也已经准备就绪,明天就可以开始生产了。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产量不会很高,一天能做七八十条裤子就算不错了。”
十台缝纫机,如果新手们能够一天完成七八十条裤子,那已经是不错的成绩。毕竟她们中的许多人是第一次接触缝纫机。如果加上梁欣团队的经验,一天就能产出近两百条裤子。
陈汉良意识到需要前往棉织厂采购一批布料,家里的库存很快就会用完。
考虑到成本,他决定选择三等品锦纶,这样每匹可以节省五十元。这次他打算多买一些。
“别急,慢慢来,速度会提上去的。”陈汉良安抚道。
“关于工资,我按照计件的方式计算,和梁欣她们一样标准。刘艳作为副厂长,除了计件外,每月额外给她六十块钱,算是管理费用。这样既不让人觉得不公平,也不至于引起嫉妒。”
陈汉良对林美娟的能力感到惊讶,她不仅学会了管理工厂,还懂得如何维持团队间的平衡。看来她确实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明天要去棉织厂进货,准备拉二三十匹回来。家里现在有多少现金?”
“大概有三千四五左右。”
“那足够了。只是明天店这边……”
“让刘艳负责,我会回来照看上午的生意,下午你回来就好了。”
“好!我先送村里预定的土冰箱,还能收回几百元。”
陈汉良出门,将剩下的二十九台土冰箱装上车,开车到村子里分发。
这些土冰箱为他带来了额外的五百九十元收入,使得手中的现金达到了四千多元。
对于明天去县城拉布的任务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而且车斗里不再需要装载黏土,减轻了不少负担。
陈汉良在六月二十日的早晨,把拖拉机开到了镇上的拖拉机站,找上了赵航帮忙。赵航的父亲赵桓源站在办公室门口,对陈汉良投来了不耐烦的眼神。
“叔,大海今天上午能帮我开下拖拉机吗?我还没拿到驾照呢!等我考下来就不用麻烦您了。”
赵桓源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快去快回!”
陈汉良答应着,跳上了后座。
赵航启动了拖拉机,两人便出发了。
“你爸平时挺和善的啊。”陈汉良打趣道。
“那要看对谁了。”赵航说,“对我可没这么好说话,每次我在家里发表意见,他就那样看我。”
“那你以后少说几句呗,你的拖拉机修得怎么样了?”
赵航解释说发动机已经拆卸完毕,明天开始更换零件,后天应该可以试运行磨合了。
“等你的拖拉机修好了,我也差不多拿到驾照了,到时候咱俩一起跑运输吧。”
“好啊,我也这么想的。”
因为时间紧迫,赵航尽可能加快速度,但拖拉机最高速度也只能达到五十五公里每小时。
他们要前往七十公里外的县城,预计需要一个半小时。
接近县城时,遇到了交警检查。幸运的是,由于车辆是未上牌的新车,交警只简单查看了赵航的证件便放行了。
到了城里,他们直接去了棉织厂找李洪林。
“你们这有没有质量相近但价格更便宜的锦纶布?”陈汉良问道。
李洪林指着展示的布料回答:“这已经是三等品了,其实已经不错了,再低就不成样子了。”
“你们会不会有一等品的布当作二等或三等卖的情况?”
“现在大白天的,别做梦了。”
陈汉良知道这话不能说得太明,便点到即止,等待对方的反应。
“哪有那么简单,等级是质检科定的。这批布本来想定为二等,但又觉得不太够格,所以才放在三等里。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