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昂首挺胸地站在院门口,他正是李老头的孩子李丹。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丹带着李老头走进院中,他没有理会唐家母女那疑惑的目光,径直走向张二狗,来到唐妈身旁,将她扶起,拉到了身后。
他目光如炬,直视张二狗,沉声说道:“大家都冷静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喧闹的院落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村民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疑惑。
“唐安他,已经走了。”
李丹的话语犹如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尤其是唐家母女,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仿佛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不!李丹你别乱说,唐安他正在深山等着我们去找他!”唐妈连忙拉住、摇晃着李丹,神情激烈地反驳道。
“阿姨,我知道这个消息很沉重,但我们要接受现实,人是要往前看的。”李丹低着头,眼眉低垂地述说着,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
唐彩也快步来到李丹身旁,嘴唇颤抖着向他询问:“李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怎么断定我哥已经去世了。”
张二狗是知道真相的,心里奇怪着,这李丹怎么就知道了?他有些慌乱,手足无措,想要大声反驳。
这时他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摁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父亲张志。
张志对着张二狗摇了摇头,张二狗立马懂得了他父亲的意思,冷静了下来,平静道:
“死了?你要知道,唐安身手敏捷,除非有人为干扰,不然怎么可能死了,况且他还是带着枪进的山,我看你是不想唐彩嫁给我吧?觉得我抢了你喜欢的女孩?来人,把这个小子和他那哑巴老头给我拎出去。”
随着张二狗的一声令下,站在院子中各处的张家手下便围了上来,对着李家父子开始动手动脚的,一时间,院子中开始剑拔弩张了起来。
“咿呀!”李老头人比较矮小,在打猎和体力上是一把好手,但在搏斗中却不是这些打手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推倒在地。
李丹也与几人在周旋着,可听到父亲的叫声,回过头一看,父亲已经倒在了地上,被几人欺负着。
这令这个半大的小子一下子红了眼,身体中不知道从哪爆发出来了力量,一下子把面前几人推开,随后快步跑向李老头的位置。
还借着奔跑的力量把欺负李老头的几人给踹飞,随后快步蹲了下去,搀扶着父亲道:
“爸,你没事吧?”
“咿咿呀呀啊!”听到李老头的答复后,李丹松了一口气。
余光一扫,那些被张二狗粗暴推开、踢倒的人竟又慢慢围拢过来。
他们不知从何处抓来几根钢管,面露凶光,狠狠地敲击着手中的钢管,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从他们扭曲的面容和紧握钢管的青筋暴起的手指可以看出,李丹先前的反抗,激起了他们满腔的怒火与报复的欲望。
李丹也不好再管倒在地上的李老头,迅速从李老头的背后抽出了猎枪,“咔擦”一声上好膛,便举着枪瞄准着众人,嘴中狠厉道:
“谁再敢向前一步,就别怪我枪眼无情。”
这招果然有效,一众打手瞬间不敢向前,举着手中的钢管表示没有敌意。
“别怕,这小子不敢开枪的,他就只是吓唬你们,哼,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以前老子就是被你骗了!”
张二狗的声音从李丹的侧面传来,前半句是对着手下们说的,而后半句则是嗤笑的嘲笑着李丹。
一众打手们脸上纷纷露出了犹豫的神色,看着手下们还在犹豫,张二狗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
“一群废物,看着,我就算动他也不敢开枪!”说罢,便向前走了一步。
嘭!
巨大枪声响彻张家大院,令所有人心中一紧,睁大眼睛看着张二狗有没有事。
李丹轻轻吹散枪口处的袅袅硝烟,眼神中寒意逼人,声音沙哑而低沉:“这一枪只是警告,下一枪可就直接打在身上了。”
他的话音刚落,张二狗这才意识到,那颗子弹并未击中他,而是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迈出步伐的脚尖前方,若是他的脚再往前挪动些许,脚趾便会在枪声中应声折断。
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张二狗的全身,连里衣都被浸湿,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冒着烟的枪口,那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他万万没想到,李丹这小子竟真的敢扣动扳机,手持猎枪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枪,难道他就不怕因此身陷囹圄吗?而李丹那双冰冷的眼睛,更是让张二狗感到浑身发毛,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一旁的打手们见状,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原本以为李丹只是虚张声势,不曾想他竟真的敢开枪。
这下众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纷纷收起了手中的钢管,面露惊恐之色,心中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贸然上前,否则此刻恐怕也成了枪下之魂。
打手:尼玛的,我只是上班,不是送命!
“李丹!”唐彩快步来到了李丹的身旁,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李丹眼神的冷漠化为了温柔道:
“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确是变了,不能说你们都长大了,就我还是那个小孩子,我们可是铁三角,不管再怎么着,也不能抛下彼此,不是吗?我知道你那天的那番话是想保护我,但是我不需要,我们应该一同面对困难,不能逃避,勇敢面对、接受现实。”
唐彩怔怔地看着李丹,好似感觉面前的这人是个陌生人一般,不过他的脸色的确少了几分青涩,变得和哥那般成熟了,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李丹没有理会唐彩那惊讶的眼神,收起对亲近之人的温柔,面露冷峻之色,目光锐利地盯着张二狗,沉声问道:“现在冷静些了吗?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李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张二狗心下一惊,瞬间收敛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表面上却故作镇定,谦卑地躬身陪笑道:“可以可以,你先说。”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背到了身后,指尖缓缓摸向腰间别着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