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节炎？”刘毅嘲讽地看着张兵，“脑子有关节炎吧？”

“你这人……”张兵翻翻白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把手摊开，手背朝上。”曹志豪严肃地看着张兵。

“哦。”张兵没办法，只好期期艾艾地摊开双手，手背朝上。

“谁给你抓的？”曹志豪紧盯着张兵的眼睛。

“我自己不小心擦伤的。”张兵道，不敢跟曹志豪对视。

“你这明显就不是擦伤，是被指甲抓伤的。”这时候法医秦云走过来，看着张兵手背的伤，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张兵不以为然地看着秦云。

“就凭我是法医，是专门研究伤口的。”秦云道。

“法医，法医不是专门看尸体的吗？我又不是……”

“法医不光看尸体，死人活人都看。”秦云瞪了张兵一眼，“看得一样准。”

“我……”

“说实话！”曹志豪瞪着张兵。

“谁给我抓伤的呢？”张兵皱眉思索起来。

“你总不会，被谁抓伤的，都不记得了吧？”曹志豪问。

“我现在头脑很乱，你们让我想想。”张兵皱眉思索起来。

大约三分钟后，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陆小鹏和秦云，“昨天晚上，我在舞厅喝了点酒，去摸一个小姐，好像是被她抓了两把。应该就是被她抓伤的。”

“哪个舞厅？那小姐叫什么名字？”陆小鹏问。

“白，白天鹅？”张兵道，“好像是白天鹅。”

“那小姐叫什么名字？”

“这个，真的记不起来了。”张兵摇摇头。

“你连哪个舞厅都记不起来？你当时喝了多少酒啊？”陆小鹏问。

“当时肯定喝了不少，我也记不起来了。”张兵抓抓乱糟糟的头发。

“把两只手的袖子都挽上去。”陆小鹏又对张兵说道。

“我胳膊上没伤。”张兵瓮声瓮气道。

“挽上去！”曹志豪低沉地喝道。

“哦。”张兵没办法，只好将两只袖子都挽了上去。

陆小鹏看着张兵的双手手腕和手臂，点点头。

这时候，法医秦云将曹志豪和陆小鹏叫到了卧室里，关上门后，对二人说道：“李小芬左右手指甲缝里都有人体皮肤组织碎屑，很可能是抓伤凶手留下的。这个张兵两个手背上都有抓伤，这很可疑啊。”

“我看这个张兵，好像刚吸完毒没多久的样子。”陆小鹏道，“他的手背和手臂上布满针孔，肯定是长期注射毒品。”

“我看也像。”曹志豪道，“难道，他是在吸毒后产生幻觉，杀了他老婆？”

“我看不像。”陆小鹏道，“如果是吸毒后产生幻觉，觉得他老婆要害他，那他的杀人方式，就不会是割他老婆的手腕，肯定是用刀乱戳和乱砍了。”

“有道理。”曹志豪点点头，“那李小芬割腕用的刀呢？”

“难道是被这个张兵藏起来了？”秦云问。

“给他藏起来了？”曹志豪不解地看着秦云，“他为什么要藏起来？”

“我看过李小芬的左手腕，应该不是她自己割的。”秦云道。

“不是李小芬自己割的？”刘毅惊讶地看着秦云，“你怎么看出来的？”

“从伤口看，应该是水果刀割的，起刀是从李小芬的手腕内侧。”陆小鹏道，“如果是李小芬自己割的，她右手拿着水果刀割左手腕，只能是从左手腕外侧起刀。

从内侧起刀，应该是别人给她割的。”

“小鹏说的很对，李小芬自己，割不出这样的伤口。”

“你们两个的意思是，是张兵割的？李小芬不是自杀？”曹志豪问。

“是不是张兵，现在还不能确定。”陆小鹏道。

“这个张兵太奇怪了，真像是刚刚吸过毒的样子。”曹志豪道，“好了，这件事情先不要说了，勘查完现场，回到队里再说。”

秦云和陆小鹏都点点头。

三个人一起走出房间。

“你老婆当时躺在客厅地板上哪个位置，你过来指认一下。”法医秦云对张兵说道。

张兵走到客厅茶几旁，看着亚麻色的实木地板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个位置？”

“确定吗？”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这个位置吧。”张兵晃晃脑袋道。

秦云打开手电，仔细照着张兵指的位置，却没有发现血迹残留。

又往旁边走了一米距离，终于发现了地板缝隙里的残留血迹。

“你是在清理完血迹以后报警的，还是清理前报警的？”曹志豪问张兵。

“当然是先报警的。”张兵道。

“报警以后，你先是把你老婆抱到了床上，然后回来打扫客厅地板的，是这样吗？”曹志豪问。

“对。”

“你是看到你老婆自杀后多长时间报警的？”曹志豪问。

“看到她自杀了，我就报警了。”张兵道。

“你报警的时候，是不是确定你老婆已经死了？”陆小鹏问。

“也没呼吸了，也没脉搏了，人冰凉冰凉的，那肯定是已经死了。”张兵道。

“你老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是哪里来的？”陆小鹏问。

“是她自己摔的吧。”张兵看着地板说道。

“脖子上的伤也是摔的？”陆小鹏问。

“应该，也是吧。”

“人摔跟头能擦伤脖子吗？”蓝初萌问，“还摔得脖子上都是淤青？你摔摔给我看看？”

“是她自己跟我说的，我怎么知道啊？”张兵翻翻白眼。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陆小鹏问。

“昨天，昨天吃晚饭的时候。”

“你老婆自杀的时候，你在哪里？”陆小鹏问。

“跟几个朋友一起打牌，打了个通宵，后来就在棋牌室睡了一下，这一回家，就看到我老婆自杀了。”

“你刚才不是说，在舞厅里喝醉了吗？怎么又会去跟朋友打牌？”蓝初萌问。

“我……”张兵再次皱起眉头，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在舞厅，是晚上七点来钟，我后来去跟人打牌，是10点来钟。10点的时候，我酒已经醒了。”

“你喝醉了，酒醒得有这么快吗？”蓝初萌问。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张兵有点急躁起来。

“那你喝酒是在哪里喝的？”曹志豪问。

“舞厅啊。”

“白天鹅舞厅？”

“我真的记不清是哪个舞厅了。”

“这么说，你老婆是什么时候自杀的，你都不知道？”

“我肯定不知道啊，因为我没在家啊。”张兵道，“我要是在家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她自杀的啊。”

“早上吸毒了吧？”陆小鹏突然问张兵。

“啊……”张兵一惊之下，问陆小鹏，“你，你说什么？”

见陆小鹏这么问，蓝初萌也是带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张兵看。

“你这两条胳膊和两个手背上，不但布满了针眼，还布满了疤痕和疙瘩，你吸毒，至少有七八年了吧？”陆小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