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虎朝刚刚来的桌面上拿起刀来,手下的人也跟着拔出刀,死死盯着何思铭。
“大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那伙计赶紧在一旁说好话,生怕两边打起来。
“去你妈的,躲开远点,要不然老子先把你这碍手碍脚的狗东西剁了!”夏虎此时正怒火中烧,一把推开那小二。
“去死吧!”随着夏虎手起刀落,何思铭并没有伤到一根汗毛,而是到了夏虎几人后方。
夏虎几人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满是震惊转过身去。
“妈的!”夏虎再次朝何思铭头顶砍去,眼看何思铭危险,连那茶馆伙计都吓得闭上了双眼!
随着几块铁疙瘩碰撞的声音,茶馆伙计睁开了眼睛,何思铭用几人的刀相互抵挡,而夏虎几人正叠罗汉般在长凳上,四肢在空中找不到方向的乱动。
“大爷,别……别这样,您还是把这几位官爷放了吧!”那茶馆伙计有些害怕,便对何思铭说道。
“听见没有,胚子养的好生大胆,连老子都敢动!”那夏虎显然很是不服气,再有那茶馆伙计作衬托,一时间那夏虎又官气更甚了。
何思铭却是不惯着他们,对着几人的大腚就是一棒,疼得几人“哎呦哎呦”的叫。
何思铭并非真的是无意招惹对方,相反是有意而为之,因为从来到此地这几人就大声喧哗,满口粗话,那行进之人都被几人吓了出来,妥妥的地头蛇!
何思铭其实也只是打算教训一下他们,但这家伙太藏不住事情,喜欢用身份来压迫他人,遇见别人可还行,可他们遇见的正是他们口中的“叛贼”!
何思铭心里已经敲定了计划,随后提着那几人就往茶馆外面走去,那茶馆伙计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出了自己的茶馆管他是什么达官显贵还是穿着狗皮的官兵,生死都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大爷,别……别杀我们!”看着何思铭来真的,那夏虎一改之前的嚣张,低三下四的开始求起何思铭来。
“哟,官爷,您不是官威压死人吗?”
“大爷饶命,刚刚小的不过死要面子而已,还请您大人大量!”夏虎此时鼻涕直流,声音有些发抖。
“大爷看您不是普通人呐……”
“唉!大爷的事少打听!嘿嘿嘿~”
旁边的一个红甲官兵开口准备问何思铭,被夏虎给打断,之后夏虎笑嘻嘻巴结着何思铭。
何思铭被这几人迎风倒搞得无语,随后何思铭一把将夏虎给提了起来,悄悄在他耳边轻说了几句话,那夏虎脸上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太碍事了!”
何思铭快速将其他人给拍昏了过去,只留下夏虎在原地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大爷,您这是……”
“说吧!”
随着何思铭不断逼问,夏虎才慢慢说出那王鹤的消息。
“此话可当真?”
“绝对没对您撒谎!”
那夏虎举起双手发誓道。
据夏虎交代,那王鹤打着平反叛贼的名义大肆搜刮百姓,但其实对于唐王根本就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倒是唐王自己风声鹤唳,那王鹤只是作势而已,根本没拿唐王放在眼里。
“那唐王如今何处?”
“小的不知,听说已经离开了庐州,但离不离开小的也不敢确信真伪。”
何思铭看着夏虎那个样子不是像在说谎。
“啪”的一声!
何思铭一巴掌将夏虎给拍昏了过去。
进入庐州城中,这里虽然官兵来回巡逻,但不过是如夏虎所说,白吃、白拿,其他的倒是没看见有什么。
何思铭在街上买了个斗笠带上,接着出城,去了十里外的黑域山庄,这里的庄主虽表面与那王鹤交善,但其实早已归顺了唐王,在庐州城里的消息大都来自于这位庄主。
“圣姬相公!”
“李羽庄主。”
“白面书生呢?”
“路上遇到史明生那个恶贼,我等与其恶战一天,顾翎受了伤,顾及唐王殿下的安全,在下就先急忙赶来了!”
那李庄主点了点头,但何思铭看得出李羽心事重重。
“李庄主,是有什么事吗?”
“具探子来报,那王鹤表面上咋咋呼呼,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但其手一百名校刀手突然没了踪迹,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李羽说罢长叹一口气,何思铭知道李羽看来也没弄清楚那王鹤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会不会冲着唐王殿下去的?”何思铭问道。
李羽没有说话,只是捋着胡子往前走了几步。
“对了,唐王殿下如今何在?”何思铭继续问李羽。
“圣姬相公恕罪,唐王殿下交代过,就算是对圣姬相公也不能说出殿下的下落!”
“那唐王殿下召在下回来有何用意?”何思铭知道唐王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杀王鹤!”
“杀王鹤?”
何思铭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羽,因为王鹤可不比杀一个刘启天那样简单,王鹤手下高手众多不说,他自己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城府很深,若凭自己一个人想杀掉王鹤简直是痴人说梦!
“相公不必着急,此事唐王早已经有所安排,并非急于这一朝一夕,需要慢慢计划!”
“祁姝她们呢?”
“在里面呢!”李羽指了指山庄内说道。
祁姝是圣姬的妹妹,其后还有七个结义妹妹,为九姬,而何思铭是九姬之首的圣姬的相公。
而这位李羽庄主就是圣姬两姐妹的师傅!
何思铭朝着黑域山庄里走去,这里还是没变,李羽依旧喜欢收集各种兵器,挂在两道之间。
出了大门门廊,夹岸两道各有奇花,看着鲜艳无比。
“相公!”
“相公!”
“相公”
……
一路走来,山庄之人见何思铭一一问好,何思铭也是一一回礼。
“姐夫~!”
只听见一声,远处一个姑娘朝着何思铭快速跑来。
姑娘长得很标志,苗条而高挑的身材,脸上如初冬细雪一般白皙,一袭长发随着春风飘散在半空之中,近来一看,姑娘俊秀脸上眉心处有一黑痣,不大不小,恰巧正在两片柳叶之间,很有特点。
“姐夫,你回来了!”姑娘一把拉起何思铭的手,笑魇灿烂。
“怎么许久不见还是一个疯丫头啊!”何思铭皱着眉打趣道。
那姑娘倒是不在意,依旧笑着。
“行了行了,祁姝,我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何思铭问道。
“这么不相信你妹妹吗?我可是屡建奇功!”
“哦!”
祁姝见何思铭脸上有些迟疑,便开始对着何思铭噼里啪啦讲起了自己的功绩,什么除掉了一个恶霸、救了一个小孩、为隔壁老奶奶找回孙子……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祁姝都说得清清楚楚。
“行了行了,其他人呢?”
“其他人被老夫派去护唐王殿下了,留着祁姝自然是为了杀王鹤。”李羽替祁姝说道。
“庄主这……能不能换一个人?”
“为什么,难道你嫌弃我?”祁姝听到何思铭如此说瞬间黑起脸色问何思铭。
“李庄主,你知道在下为何的,还请……”
“圣姬相公,按理来说老夫该叫你一声贤婿不过分,但为何老夫分得如此清楚吗?”还没等何思铭说完李羽便打断了何思铭。
何思铭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就是因为都是为了唐王卖命,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容许掺杂个人情感的。
“李庄主说得在理。”何思铭拱手作揖说道。
“姐夫,唐王殿下选我肯定是你妹妹我比较厉害嘛!”祁姝骄傲地说道。
“祁姝,你可知道你姐姐……”
“姐姐~姐姐,你就知道用我姐姐来说教!”祁姝插着腰嘟着嘴往前走去。
何思铭无奈的摇了摇头,祁姝这丫头的性格像一个男孩子一样,决定的事谁都劝不了她。
天色暗淡下来,李羽设宴为何思铭接风洗尘,这场酒宴很丰富,何思铭内心隐隐感觉这场酒宴气氛有些古怪,每个人都不似往常那样,反倒情绪有些低落。
“姐夫!”祁姝在门外叫了何思铭一声。
“什么事?”何思铭走出来看着默默不语的祁姝。
“不说我进去了啊!”
“哎呀!我就想问问你,你真的不考虑再娶……”
“好像李庄主在唤我,我……”
何思铭逃避的准备往屋内走去,但却被祁姝一把拉住。
“哎呀算了算了,说点正事,你找到那小孩儿了吗?”祁姝转移话题问道。
何思铭没有立刻回答祁姝,但看着沉默的何思铭祁姝瞬间就明白了何思铭已经找到了!
“你心软了?”
何思铭依旧保持沉默,这让祁姝有些生气。
“怎么?难道我姐姐和青儿就白死了?难道我们受了这么多煎熬就白白受了吗?”祁姝用力的质问着何思铭。
其实何思铭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这段时间的相处何思铭发现许段飞是一个很善良的小孩,而自己如果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祁姝,你姐姐和青儿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祁姝眼含热泪,朝着屋内走去,一语不发。
“祁姝!”何思铭叫住了祁姝,“以后先别提这件事……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还有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何思铭吞吞吐吐说完这句话。
祁姝没有回头,待何思铭说完后便离开了何思铭的视线。
何思铭回到酒宴,祁姝并不在这里,除了山庄内的大小少主门主外。
其实何思铭怎么会不明白祁姝的心思呢,可自己所背血海深仇,再说了自己确实始终当她是妹妹。仇恨已经让何思铭自己一脚陷入黑暗了,若是不报此仇,何思铭觉得这生命将毫无意义!
夜晚,所有人都熟睡,何思铭提着一壶老酒,独自来到妻女墓前。
庐州城也只有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清净,月亮很明,风也很轻。
“珠儿,青儿,我来看你们来了。”何思铭坐在墓碑面前,对着地面洒了一下酒,接着又咕噜咕噜喝起来。
“珠儿,我是不是太无能了,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青儿,你觉得爹爹这样做对吗?那个小孩是不是无辜的?”何思铭说罢大口喝了起来,直到被呛得滩倒在地。
“呜呜呜~”何思铭老泪纵横,趴在地上悲恸大哭起来。
就这样,何思铭坐在墓碑前,直到那酒瓶里的酒被喝个精光,直到第二天被祁姝找到。
“姐姐,妹妹该不该劝他放弃呢?”祁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接着将何思铭背了回去。
何思铭醒来时已经是响午,何思铭看了看身上,那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再看看房间布置,一看就是女孩子的闺房,那桌面上的各式小玩意儿和女子对镜花黄的东西。
“姐夫醒了?”
祁姝从外面推门进来,一脸坏笑看着何思铭。
看着祁姝那不安好心的眼神,何思铭赶紧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可是衣服都被换了,又能看得出什么呢!
何思铭拍了拍自己脑门,一脸懊悔不已的样子。
“来,喝点粥。”祁姝将粥抬到何思铭面前,准备亲手喂给何思铭。
“额……祁姝啊,这衣服是……”
“我给你换的呀!”
“你给我换……”
“嗯!”祁姝用力点了点头。
何思铭此时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姐夫你干嘛把脸埋起来?”
“哦……我才想起来李庄主找我议事,我……先去一趟。”何思铭赶忙下床准备离开。
“站住!”祁姝叫停了何思铭,脸上一脸坏笑地走过来,“慌什么,我骗你的,我是叫庄中男子给你换的,我可是黄花大闺女,真这样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听到祁姝说完何思铭才呼出压在心中的那一口气。
“祁姝你……你以后能不能别做这种无聊的事!”何思铭有些生气地说道。
祁姝见何思铭有些不悦,反倒觉得有些开心,“谁让你昨天那样说我,这就是本姑娘对你的惩罚!”
祁姝见目的达到,便开心的往外面跑去,留下何思铭一个人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