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这可是过命的交情。还望两位兄弟原谅我以前做的糊涂事,我田威甘愿拜倒在兄弟大名之下。”
田威说着就要给韩俊山跪下。
幸亏段鹏举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哎哎哎,都说了是自家兄弟,咱可不兴什么跪拜大礼。”
“就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后你们要想打猎,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咱们这些靠山吃山的,本就该互帮互助,大家有钱一起赚,有肉一起吃,这才是我想要的。”
韩俊山也赶紧开口表态。
田威被他的真诚打动,韩俊山救了自己一命,还不追究之前的事儿。
重要的是他是真心接纳外村人进打猎队!
这要是换作他,绝对做不到这个份上,这份心胸,哪是常人能比的!
之前他们村有不少人都对韩俊山的队伍十分向往,毕竟谁不想弄个安稳的活计。
可因为大柱子的挑唆,没人敢去。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这次是真体会到了。
田威感动地热泪盈眶,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说,只能对韩俊山抱了个拳。
“兄弟,你放心,从今以后,我手下的人都听你差遣,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你的话,我会转告给他们的,相信不少人会投身到你的打猎队。”
韩俊山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那你呢?不一起来打猎队吗?”
田威既然看清了大柱子的嘴脸,肯定不会再与其为伍。
如果不进打猎队的话,恐怕会被大柱子报复,那个阴暗批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这也是他担心的原因。
没想到田威叹了口气,指了指这片林子。
“这片参没挖完,我不能进打猎队。”
“我们这片山头,是长山参的风水宝地,祖祖辈辈都靠挖山参赚钱。”
“人要是都走了,这些参怎么办,我得留下来。”
田威说着,便从胳膊上解下一根红绳,随手一扯,不远处便有一株低矮的草叶子微微颤动。
细看下来,他手上竟还绑着十多条。
怪不得刚才老虎来的时候别人都跑了他没跑。
原来手上牵着这么多山参呢!
“田兄弟,你们这挖参可比我们打猎有意思多了,这里面究竟有啥门道?”
没见过世面的段鹏举立马凑上前去研究个不停。
田威见他感兴趣,立马蹲下来开始讲解。
“挖参有祖辈留下来的规矩。”
“以前的人认为山参是有神性的活物,会跑的,所以拉帮进山之前,会先选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当做补给站,顺便拜一拜山神,然后才可以进山挖山参。”
“挖参的时候,发现苗子,就得先用红绳拴住,山参根茎交接的地方有一串小碗一样的东西,叫作芦碗。”
“一个碗,就是一年。等抓到了,就看看大小,一般七八年往上的就是顶好的,年纪小一点的,就做好标记,等过几年再来收。”
“你看这个,就是八年的大参。”
田威神采飞扬地说着,顺手就从地上挖了一个,连着茎叶提溜在手里。
韩俊山和段鹏举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都在山上混生活,但不得不说,真是隔行如隔山!
没想到挖参还有这么多门道。
“那你们挖这么大的参,肯定能卖不少钱吧?”
韩俊山痴痴地问道。
原本神采奕奕的田威却瞬间低下头,只是一味地叹气。
“前几年还行,每个大参能卖二十块钱。”
“挖上几根就够全家老小一年的花销。”
“可自从去年前,村里有个叫吴强的村霸,搞起收购,把山参的价格一压再压。”
“现在这样的好参能卖到五块钱一根就算少了高香了,三块两块都是常有的。”
田威落寞地扒拉着山参上面沾着的泥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无奈。
不挖参,祖上这些年的手艺就失传了,可他们辛辛苦苦挖参,到头来钱全让别人赚了,到自己手里却没几个子,心里也憋屈。
偏偏吴强又是蛮横不讲理的,背后还有黑势力撑腰,他们是有苦说不出。
“啥?这特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旁的段鹏举气得直冒烟。
韩俊山突然想到什么,那天他请陈伟荣和老中医吃饭的时候,听他们在谈论收购药材,其中就提到了山参。
既然田威他们有采参的林子,不如等自己下次去镇上顺便问一句,看能不能把收购山参的活给揽下来。
毕竟和陈伟荣做了这么多次买卖,万一能成呢!多少是个赚钱的门路。
当然,他绝不会像村霸吴强那样蛮横不讲理!
肯定以正常价格收购,也能让田威他们多赚点养家糊口。
于是他告诉田威,自己在收购站有关系,等他去打听打听。
正巧刚才逃走的人都回来找田威,赶上他说这句话。
都十分激动地围过来问真假。
他们早就受够了吴强的蛮横无理横行霸道,他不光把山参的价格一压再压,还经常不给钱。
要是韩俊山能收购他们的山参就最好了。
毕竟隔壁村打猎队收购猎物发钱又多又爽快的事,他们听得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早就跃跃欲试了。
田威感激地握住韩俊山的手,表示他这次是帮了大忙了。
并向其他人提起刚才自己被救,还有打猎队对他们招工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人对韩俊山和段鹏举的态度大反转,纷纷表示愿意为他们效力。
临走的时候,还非要挖几颗又大又好的山参送给韩俊山,聊表心意。
韩俊山拗不过他们,勉强收了几根。
下山的时候,韩俊山左手提着一捆野山药,右手提着一捆用苔藓和树皮包好的野山参。
怀里还揣着其他几味药材。
刚回到家,他便迫不及待地按照药方支锅熬药。
两碗黑漆漆的药汤灌下去,小妹的病果然有所好转。
看着炕上睡得安稳的小人,韩俊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余静更是喜极而泣,偷偷抹去两行眼泪。
“三儿,你这哪来的方子,这么灵,比医院医生都好使。”
韩俊山如实说是自己在镇上偶遇的老中医。
余静欣慰地点点头:“这老先生是咱小妹的贵人,你下次见了人家,可一定要道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