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季默言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沈蔓西苦笑一声,“我在说什么,你很清楚!是盛夏告诉你,我住这里的吧?”
沈蔓西努力仰起头,不让眼角的酸涩流下来,声音却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蔓西,不能因为不想离婚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要我说多少遍?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疑神疑鬼,还污蔑我的人品!”
季默言吼得很大声,那副被冤枉,无辜又愤怒的样子,半点不像演的。
不愧是影帝!
若不是沈蔓西对他寒透心,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胡思乱想冤枉了他。
沈蔓西静静看着季默言气急败坏的样子,在一起七年,眼前的男人忽然陌生得仿佛从未认识过。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
“不想被人认出来,堂堂影帝私闯女人房间,赶紧滚!”
“蔓西……”
“滚!”
这层楼整层都是单身公寓,被隔出来二十多个单间,几乎全部住满,走廊里总是人来人往。
季默言怕被认出,慌忙带上口罩,指了指沈蔓西,摔门而去。
沈蔓西靠着门板,一点一点滑坐在地。
她仿佛失去所有力气,只剩一副躯壳。
一直视作姐妹的人,却在背地里勾引她的老公。
还以为,塑料姐妹情,防火防盗防闺蜜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电视剧里,没想到竟会发生在她身上。
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十多年的情谊。
她对盛夏比对宋淼淼还要上心,可怜心疼盛夏从小被养母不待见,动辄打骂,不供她读书。
盛夏整个高中的费用,都是沈蔓西帮忙出的,大学也是。
怎么都没想到,背叛她的人会是盛夏!
沈蔓西不想哭的,她不想为渣男贱女掉一滴泪。
可泪水还是沿着脸颊,一颗一颗往下掉,完全不受控制。
季默言回到家刚进门,就被父亲季成林甩了一记耳掴子。
季默言被打懵了,半天没缓过神。
他可是影帝,是演员,他的脸多么重要,父亲竟然不问青红皂白打他的脸。
“爸,你……”
不等季默言话说完,季成林又甩来一巴掌,幸亏钟庆兰扑上来,拦住了季成林。
“老季,儿子做错什么了?你怎么打他?”
“他还没做错?谁让他和蔓西离婚的!蔓西这么好的儿媳,他都不珍惜,他想气死我啊!”季成林气得面皮直抖,恨不得给季默言扒皮。
他最近出差去国外,今天刚回京都,得知季默言要离婚,沈蔓西已经从家里搬走,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钟庆兰死死护着季默言,厉声道,“沈蔓西有什么好!她在沈家根本不受宠,从小在乡下外婆家长大,一点豪门千金的做派没有,妥妥一个村妇,怎么配得上默言!当初若不是你逼着默言娶她,我们默言能娶到比她好一千倍一万倍的老婆!”
“你知道什么!蔓西外婆家的产业……”季成林话说一半,没有说下去,喝道,“慈母多败儿,他都是被你惯坏的!”
他又对季默言吼道,“你赶紧去把蔓西给我接回来!八千多万的赔偿款,我哪有那么多钱!”
季默言不说话,无声地坚持着。
他是不会把沈蔓西接回来的!
离婚的话已说出口,收不回来了!
季奶奶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中气十足道,“我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孙媳妇我只认蔓西一个!不是她做的饭,我吃不下!想离婚,等我死了再离!”
“奶奶……”季默言唤了一声。
“别叫我奶奶!”季奶奶用拐杖指着季默言,“你个没良心的,这几年你在外头常年不回家,若不是家里有蔓西帮你撑着,照顾老的伺候小的,你以为你能安心在外打拼事业?现在你有所小成,不想着家里妻子受你荣光享福,而是第一件事抛弃糟糠妻!”
“我季家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子孙。不把蔓西给我接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妈……”钟庆兰唤了一声,同样被季奶奶骂了。
“别叫我妈!自从蔓西嫁进来,你没少让蔓西受气,蔓西脾性好,不和你顶撞,我顾及你做婆婆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做人,得懂知恩图报,不能只盯着有利可图!”
季奶奶说这话时,特地看了季成林一眼。
季成林羞愧垂下头,默不作声。
季默言回房冰敷脸颊,等差不多消肿,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蔓西,给我……”
他话说一半,所有声音僵在喉咙里。
他打了下自己的嘴,怎么叫她名字了?
“李婶,给我倒杯水!”
季默言冲着门外喊道。
李婶一手提着水壶,一手端着水杯送上来。
季默言在衣柜里翻衣服,“李婶,我那条红色暗纹领带呢?”
“哎呦少爷,这我可不知道,你的东西平时都是蔓西打理,你的房间我都没进来过。”
季默言莫名心烦起来,“行了行了,出去吧。”
季默言踢了一脚柜门,烦闷地拿起手机,想给沈蔓西发消息,问领带在哪儿,无意间看见盛夏发来的消息。
“老公,我在家里等你,宝贝想你,什么时候过来?”
季默言唇角微勾,回了两个字。
“立刻。”
季默言驱车来到京郊外的一栋二层小别墅。
这是他和盛夏平时约会的地方。
三年前盛夏生日,季默言第一次拿到男主片酬,买下这栋房子送给盛夏,被他们视作他们的小家。
这里位置偏僻,入住率低,平时没什么人,就算有狗仔跟踪也能轻易发现。
季默言一进门,穿着单薄红色吊带的盛夏便扑上来,热情拥吻季默言。
一番激情云雨,盛夏以为季默言离婚的事已经谈妥,没想到季默言却告诉她,离婚的事可能要搁置一段时间。
“什么?没钱?那么大的季氏集团,会给不起离婚赔偿?”
季默言疲惫躺在床上,嘴里叼着烟,“宝贝,你能不能先和安家借点?我把我的银行卡放你那里,过段时间我片酬到账都归你!”
“老公,那可是八千万,不是八百块!”盛夏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季默言也坐起来,弹了弹烟灰,“那可是安家,京都首富,区区八千万还不是九牛一毛?我也不用借这么多,五千万就够,我手里还有点。”
盛夏咬了咬唇,眸光微转,“老公,凭什么沈蔓西要多少给多少?我们不给她,直接离婚。她说是她的钱,就是她的钱了?”
“宝贝,我看过账单,确实是沈蔓西的嫁妆,我怎么能花女人的嫁妆!”季默言丢了烟蒂,搂住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