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以为,钱粮虽难,但并非无计可施……”
赵毅恭敬地向前迈开一步道:“今朝中贪官污吏横行,他们中饱私囊,侵吞了大量的钱财。”
“若父皇能下旨严查,必定能追回不少赃款,可解重建蒙家军钱粮之困。”
“儿臣…愿亲自督办此事,定让那些贪官无所遁形。”
赵堰微微皱眉,沉思片刻道:“查贪官污吏谈何容易,若无真凭实据,轻易动臣工,恐会引起朝堂动荡。”
赵毅连忙道:“父皇,儿臣并非无的放矢。儿臣已暗中收集了一些官员贪腐的线索,只待父皇一声令下,便可展开调查。”
“而且,可先从一些民愤极大、证据确凿的官员入手,如此既能震慑其他官员,又能向百姓彰显父皇整治朝堂的决心。”
赵堰靠在龙椅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可即便如此,查抄出来的银两怕也是杯水车薪,难以支撑重建一支军队,到时如若再乱了朝堂,岂不是腹背受敌?”
“更何况从招兵买马,到制作铠甲兵器,还要解决这么多人的口粮,以及将士们的训练……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赵毅挠挠头,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父皇,您这话说得太对啦!不过儿臣想查贪官污吏,虽说不能一下子把所有钱都凑齐喽。”
“可好歹是个大进项不是?就好比咱先把这水缸装个小半满……”
“况且,这只是第一步,等把这些贪官的钱财抄没了,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往后其他官员再想贪,也得掂量掂量。”
赵堰听着赵毅这番话,心里倒觉得是个法子。
这臭小子,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今儿个说起话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朝廷里这些蛀虫,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没少捞油水,天天啃食着大乾的根基。
早就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朕不是不知道他们那点破事儿,可看来看去都是些老面孔,在朝堂上混了大半辈子,盘根错节的,朕还真不好轻易动手。
赵堰靠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继续琢磨着:现在倒好,这小子年轻气盛,主动请缨,想替朕去收拾这帮家伙,还能顺便筹集重建蒙家军的军费,这可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他。得敲打敲打这小子,省得他尾巴翘到天上去。
赵堰故意板起脸,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你说得轻巧,这查贪官污吏,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办砸了,不仅朝堂要乱,还得让天下百姓戳朕的脊梁骨,骂朕治下无方!”
“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毅“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洪亮且坚定:“父皇!儿臣担保,若此事办砸,儿臣任由父皇处置,绝不推诿。”
赵堰看着跪地的赵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儿子决心的赞赏,也有对这件事潜在风险的担忧。
他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罢了,朕看你这小子这次是铁了心了,朕就下旨,同意你重建蒙家军,查办贪官污吏之事也一并交予你。”
“但你给朕记住,若有差池,朕绝不轻饶!”
赵毅闻言,心中大喜,连连叩谢:“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父皇重托!”
磕完头后,他却没有起身,而是仍旧跪在地上,脸上露出几分讨好又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赵堰见状,眉头一皱,佯怒道:“怎么,还有事?莫不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赵毅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说:“父皇,儿臣确实还有一事相求。您看,儿臣为了重建蒙家军,那可是要操碎了心,往后肯定得四处奔波,联络各方。”
“儿臣如今的府邸实在是有些小了,地段又很偏……”
赵堰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没好气地说:“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别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赵毅挺直了身子,鼓起勇气说道:“父皇,二皇兄赵铎如今下狱,他那宅子便空了出来。”
“儿臣认为,那宅子宽敞大气,地段又好,儿臣想着要是能把那儿当作重建蒙家军的临时议事之所,肯定能事半功倍。”
“父皇,要不您就把那宅子赏赐给儿臣吧……”
赵堰气得吹胡子瞪眼,抬起脚作势要踢他:“你这小子,还真敢开口!”
“那可是你二皇兄的宅子,虽说他犯了错,但你现在就惦记着他的东西,成何体统?”
赵毅却不躲闪,仍旧笑嘻嘻地说:“父皇,儿臣这也是为了大乾着想啊。二皇兄,犯下大错,如今那宅子闲置着也是浪费。”
“父皇…您就成全儿臣这一回吧!”
赵堰看着赵毅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心里其实也明白。
赵毅要这宅子,确实有便于行事的考量,而且赵铎犯下重罪,那宅子迟早也要重新处置。
思索再三,赵堰最终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真拿你这小子没办法。朕就把那宅子赏给你。”
“你可得好好利用,要是敢拿它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朕…绝不轻饶。”
“穆监,把二皇子赵铎的宅子地契拿给九殿下。”
赵毅闻言欣喜若狂,连忙再次叩谢:“父皇英明,儿臣多谢父皇。”
说罢,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小心翼翼地从穆公公手里接过地契,忙不迭地将其收好。
“父皇放心,儿臣定将这宅子物尽其用,绝不让父皇失望。”
“儿臣,这就回去准备,希望早日为重建蒙家军筹集到足够的银两。”
赵堰微微点头,叮嘱道:“你且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遇到什么事,多想想清楚再做决定,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朕汇报。”
赵毅连忙应道:“儿臣遵旨,谢父皇关怀。”
翌日清晨,大理寺门口一片庄严肃穆,阳光洒落在青石板上。
寺丞陈正端坐在案前,神情专注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卷宗。
“大人!大人呐!”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宁静。
“怎么回事?出去看看…”陈正抬头吩咐衙役道。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朴素长袍,面容憔悴却带着几分坚毅的中年男子,被衙役带着走了进来。
“大人,大人…”
张伯苓一见到大理寺少卿陈正,便“扑通”一声跪地道:“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陈正原本正专注于审阅手中的卷宗,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惊得抬起头。
他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书,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神色严肃却不失温和地问道:“你是何人?所告何事?莫要慌张,慢慢道来。”
张伯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大人,草民叫张伯苓,本是一介江湖散修。多年来,一直苦心钻研武道,只为能在这乱世之中有自保之力。”
“前些日子,草民偶然间得到一本奇书,乃是记载着高深内力修炼法门的秘籍《混天诀》。”
“此秘籍珍贵无比,可修至大乘境,草民日夜研习,修为已突飞猛进到了金丹境。”
说到此处,张伯苓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得之色,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
“可谁能想到,就在不久前,二皇子赵铎带着一帮手下,突然闯入草民的居所。”
“他们二话不说,便将草民的混天诀强行夺走。草民苦苦哀求,却被他们一顿毒打。”
“大人呐…那混天诀对草民来说,比性命还重要啊!如今草民失去了秘籍,修为停滞不前。”
“还落了一身的伤,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来恳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追回那本秘籍。”
陈正听完张伯苓的申诉,面色愈发凝重。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案子,谁知道却牵涉到二皇子赵铎。
他深知赵铎虽已下狱,但涉及他的案件都可能牵出复杂的朝堂纠葛。
尤其是这本听起来颇为神奇的《混天诀》,若真有快速提升修为的神效,那背后觊觎的势力恐怕不少。
“你所言可属实?”陈正皱着眉头问道。
“句句属实,大人!”张伯苓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满是诚恳与急切。
张伯苓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破旧的麻包,颤抖着打开道:“大人,这布是从那些恶徒的衣服上扯下来的。”
说着他又掏出一块血迹斑驳的玉佩,“这块玉佩是领头的那个,也就是二皇子赵铎身上掉下来的,我趁乱捡起,想着能做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