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在衙役们一阵威武和棍棒砸地声之后,整个挤进了近千人的大堂和侧堂,终于安静了下来。
就连大堂外围着没走的群众,也一个个地伸长的脖子,探视着大堂里的动静。
在经过核对姓名之后,腾子远板着脸,就林冲闯入白虎堂的谋杀案,再次地审问起来:“林冲,今日本官就你闯入白虎堂一案,再次提审,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启禀恩相,前因后果,在数日前已经公布过,小可就不再多说,省得浪费了恩相的时间。”
这话听得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的腾子远,以及,众多关心此案的听众,有些愣然。
“林冲,你这是何意?你可要想清楚,这关系到你的一生。”
“我知道,谢谢恩相的提醒!”
林冲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留着长长胡须,十分有气势的开封府尹,是一个非常正直真正的好官。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潇洒地转身看向,被自己抽得胖了一圈,代表着高逑前来听案的老都管彭子元。
眼睛闪着毫无生机的冷光。
直把彭子元逼得低下头,又想尿尿。
“恩相,你觉得以我的武功,如果真正想要谋杀太尉大人,需要用宝刀杀人吗?”
此言一出,再配合林冲冷血般的目光,全场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才,林冲在府衙前的一番武功表演,可是震撼到所有的人。
是呀,像林冲这般的高手,去杀高逑那般普通的人,拿不拿刀,有什么区别吗?”
“放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林冲,你如果没有刀,你能靠近太尉大人的身边吗?“
林冲扭头看向,被自己一句话,逼得破口大骂的陆谦。
轻蔑地一笑:“这又是哪一条狗,府尹大人都没有说话,你在狂吠什么?”
这直把已经被高逑提升为从七品将虞侯的陆谦,气得老血都吐了出来。
“林贼囚,你好大的狗胆,你敢羞辱本官,腾大人还不打他板子!”
这话听得林冲一乐,脱口而出:“陆将虞侯好大的官,竟然指导起府衙大人判起案来,要不,你坐在府衙大人位置上试试?”
这一下,陆谦反应过来,自己被林冲气得说了糊涂话。
腾子远是什么人?
这可是正三品的文官。
别说是自己,就连太尉大人,也可以不给脸色。
要不然,在大前日就直接将林冲判了死罪。
哪轮到林冲这狗日的,这几天又唱又跳的。
他立马跪了下来,向府尹腾子远请罪,说是自己被林冲气昏了的之类。
最后,腾子远瞪了他一眼:“这次饶过你,轮到你说话再说,再扰乱公堂,一并处罚!”
经过这一番折腾,林冲的气势明显见长。
腾子远有些偏心地问起林冲,刚才他说的话是何意思。
林冲看了看,被自己好心收留,然后恩将仇报的陆谦,露出一丝冷笑:“我想问陆大人的武功,比起高太尉如何?如果我林冲手不持刀,要几招才杀得了你?”
这话听得,也有一身武艺的陆谦,心马上悬了起来。
论武功的话,他也算是第三流的好手。
不然,也不会得到高逑的重用。
而高逑只不过是一个身手比较灵活的普通人,自然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支吾着,不想回答。
但腾子远在听过林冲的歌曲,以及,见赵玉盘从进入大堂之后,一直紧盯着林冲,露出花痴般的样子。
就逼问起来:“陆谦,有话你就直说,不得延误!”
陆谦见躲不过,咬了咬牙回道:“我与太尉大人的水准差不多吧,但是,我不知道林冲此问,与他欲谋害太尉大人案,有何关系?”
腾子远听后,向林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解释。
这让林冲感觉有些奇怪,觉得这腾大人今天的态度,非常的奇妙。
好像一直在偏袒着自己。
难道说,是杨侍郎打了招呼?
还是那个给了自己名帖的赵玉盘,打了招呼?
心动之间,巡视了一圈。
见到了杨得志,见到了鲁智深。
还见到,在前妻张贞娘的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美艳动人,气质超级棒,有点像千年之后,那个深演《过把瘾就死》的女主角江珊的美妇人,此刻正紧紧地凝视着自己。
他懵懂的感觉,这不是赵玉盘,应该也是一个身份不低的富贵女子。
不由得,咧着嘴角向上,潇洒地笑了笑。
这一笑,直把赵玉盘的魂都飞了出来。
也把,自成亲之后,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林冲的张贞娘,笑得一颗芳心,如秋千上的风筝,飘来荡去。
不由,低呼了一声:“相公-----”
这声相公,立马让赵玉盘听到了。
目光一下,就转到张贞娘的身上。
而林冲此刻,顾不上两个女人会发生什么。
再次扭身对陆谦说道:“既然陆大人感觉自己和高太尉不相上下,那么,我林冲如果明摆明的要杀死你,你觉得你能抵挡我几招?”
听林冲如此说,看着相识数年的林冲眼中,从来没有过的杀气。
陆谦的心,缩了又缩。
他感觉自己完全不认识这林冲了。
支支吾吾的,陆谦不肯也不敢回答。
林冲嘿嘿笑了笑,向坐在上位的腾子远拱了拱手:“恩相,请问你觉得是公开带刀谋杀容易,还是赤手空拳暗杀要容易?”
到这时,大家都听出来,林冲先前说自己带不带刀,以及陆谦与高逑功夫的高低,是何意义。
“那当然是赤手空拳暗杀容易多了!”
“恩相,既然赤手空拳暗杀容易多了,那在下带刀去谋害高太尉的可能,就不存在了。”
此言一出,满堂喝起彩起来。
本来,这就是高家父子故意要陷害林冲的。
如果从正面解释的话,无论怎么说,林冲都摆脱不了带刀进入白虎堂,要谋杀高逑的嫌疑。
那么,唯有从侧面找出自己不带刀,比带刀更容易谋杀的证据。
才能将自己彻底洗白。
“不对,林冲你这么说纯是胡说八道,哪有这么样比较的,万一你是想杀了太尉大人之后,想要逃脱呢?”
“哈哈哈哈-----”
林冲冲天一声豪迈的长笑,然后,蔑视着急得脖子都红了起来的陆谦:“我与高太尉何怨何仇,是他养子要抢我的娘子,又不是我抢了他的娘子,再说,我一家数口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开封府,难道我就不要我爹娘的性命,傻乎乎的没有安排,就去刺杀高太尉?”
这番有条有理的话,顿时,将陆谦逼得哑口无言。
随后,林冲再补了一句:“陆大人要是不相信我林冲的能力,那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眼看着,自己一句话也没说,回去之后,肯定会被高逑责怪的彭子元,立马接口应道:“林冲你想打什么赌,怎么才能证明你的能力?”
彭子元敏感到,林冲将行险招。
那么,成与不成,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死不死,伤不伤,都是林冲与陆谦两人之间的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