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用考虑怎么解释了！”

秦阳打破了厅内的沉默，率先开口。

“我相信他们说的话。”

张氏突然笑了，只是笑得不在慈祥，也不再是假笑。

反而有些……阴森。

“那你去跟陛下说啊，你来本宫这做什么？

想让我认罪？

真是可笑至极！”

秦阳看着跟变脸一样的太子妃，丝毫不见慌乱。

“我从来没指望你现在就认罪！”

秦阳也笑了。

“但你真的觉得我不敢跟陛下那参奏你？”

秦阳豁然起身。

“是你可笑至极吧？”

张氏没有说话，只是阴狠的看着秦阳。

“我来，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秦阳见张氏如此态度，也没了多说的心思。

他直接摊牌了。

而张氏又笑了，“你让我帮你做件事？”

“秦阳，你没睡醒么？”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就凭那几个太监的口供？

你去问问你皇爷爷，他会不会因为几个太监，就把刚死了丈夫的儿媳妇给下大狱！”

秦阳看着有些癫狂的张氏，突然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氏眯起了眼。

秦阳看着她，然后轻轻开口：“三月初二！”

瞬间。

张氏不笑了，张氏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她看向秦阳的眼神中，第一次显露出杀机。

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杀机。

她洁白的手死死握住椅子，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知道了！’

‘我怎么忘了，那几个狗奴才参与的太多了……’

‘该死的东西！’

‘怎么办？’

‘杀了他！’

‘不，不行，如今秦阳已经被皇帝注意到了，如果突然在我这暴毙……’

就在她内心焦灼的时候。

秦阳开口了。

“你帮我拿下蜀王之位！”

张氏的所有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看向秦阳的目光中，更是充斥着万分不解。

“你要蜀王位？”

秦阳点头，“对，我要蜀王位！”

张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实在想不通，秦阳为什么要蜀王位？

他准备退出京城？

他想就蕃？

可蜀中并不算什么好地方。

那里地势复杂，水灾频发，土地贫瘠。

而且地方势力繁杂，大黎虽然设置了州府衙门，但政令至今都算不上通透。

根本算不上一个好的封地。

秦阳怎么想的？

他怕了？

张氏想不通。

但她明白一点，敌人越想得到的，自己就越不能轻易给他。

思索良久之后，张氏开口：“我主导不了你的封爵，你换个条件吧！”

秦阳却不再提条件。

只是站起身说道：“我只等一天，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去跟皇爷爷说一说。”

“你放心，有些事情我看不清，但他肯定可以看清！

皇城司肯定可以看清！”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张氏冷冷的看着秦阳的背影。

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

摔了几只珍贵的瓷器之后，张氏缓了很久，才算是冷静下来。

她皱眉思考了一阵，很是拿不定注意。

刚拿定注意，去同儿子商量商量，但又想到秦阳说的那些事情。

秦文不知道，自己也没必要让他掺和进来……

思考了很久之后，她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女，交代了一番，才回了后院。

次日。

东宫的采买车队，一大早就出了皇城。

走到正阳大街的路口，两名侍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一人指着小太监交代：“我二人去胭脂铺看看，你们采买后记得来这里接我们。”

小太监眯着眼笑了起来：“姑娘尽管去，我们之后就在此处等你们！”

两名侍女便消失在人群中。

正阳大街，又称朱紫大街。

说的是朝廷公卿，很多都住在正阳大街。

正阳大街的张府。

当朝礼部尚书，正坐在后院的湖边饮酒，消解着心中的苦闷。

陛下安排的差事，是越来越难了。

给两位皇孙拟订王爵封号。

这事儿最起码，也得是宗人府的差事。

就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自己礼部的头上。

实在是让张文奉头大。

再加上其中一位皇孙，还是他张文奉的亲外孙。

这更是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若偏向明显，就显得太过贪婪，可是若不偏不倚的，又觉得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

他也听到了朝廷内的立储风波。

张家不同于秦阳的母族，给不了秦文绝对的支持。

即使是在文臣一脉，自己也称不上领军人物。

“怎么办？”

张文奉愁的屁股上都长了两颗火疖子。

“老爷，东宫来人了！”

张文奉扭头看了过去，“带过来吧！”

管家退下，片刻后带着两名侍女打扮的姑娘，走了过来。

张文奉依旧看着湖面，听到脚步声才轻声开口。

“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其实他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应该是封爵之时，让自己那个女儿也着急了。

来劝说自己给拉偏架？

张文奉无奈却又无助。

“尚书大人，还请书房一叙！”

张文奉皱了皱眉，“就在这说吧！”

一名侍女四下看了看，才凑了过去。

“张大人，你看看这是谁？”

张文奉一脸不耐烦的扭头看去。

脸上的表情却立刻呆滞。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吩咐，“随本官书房叙事吧！”

一行人先后走向不远处的书房。

在书房门口，张文奉看了看侍女，又冲管家吩咐道：“将院里撒扫的人手，都先撤下，暂时不准人过来。”

管家倒是没有反驳，立刻就摆手将下人全部带走。

张文奉推开书房的门，看着其中一名侍女，“你跟我进来吧！”

另一名侍女立刻顿下脚步，在距离书房五六步的距离站定。

张文奉四下看了看，这才将书房门关紧。

“胡闹！”他人都没扭头，便开口呵斥。

侍女也不用他吩咐，便熟门熟路的坐在了椅子上，扯开了蒙脸的面纱。

“爹爹，祸事了！”

这名侍女，不是旁人，正是太子妃张氏。

张文奉看着乔装打扮的女儿，不解的问了一句：“出什么事情了？”

张氏面露苦涩，将憋在心中，不好同旁人说的话，娓娓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