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安排了邱五跟马二带队，开始做一些他自己想做，但是不方便做的事情。

下午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张氏提醒一下的时候。

小安子来报，说皇帝召见。

秦阳略做考虑，便跟着传旨的太监前往了御书房。

到了之后，也没有通传，值守的大太监一见秦阳到了，立刻走下台阶迎接。

“二爷快请，陛下正在里边等着您呢！”

秦阳立刻报以微笑：“劳烦公公了！”

大太监也听说过秦阳杀人，也听说了秦阳杀人时的话。

原本心里对他还是很有一些抵触的。

毕竟谁被隔空开了地图炮，心里都会有点疙瘩。

但他是时长跟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知道皇帝私下里对秦阳的态度。

在这段时间，有了飞跃式的提升。

因此，他早就将心里的疙瘩给藏了起来。

就是我不服，但我不说，我面上还很尊敬你。

但如果有一天你让我逮到机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小人……

甚至连刚才迎接秦阳的态度，都是在故意谄媚，生怕秦阳愣性再上来，给自己两句，也挺尴尬。

但是他属实是没想到，秦阳竟然还挺和善？

这一瞬间，他心里对于秦阳的感官，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或许就是人性。

一个人做了一辈子坏人，但有一天他忽然做好事，大家就会说，看，他本性还是不坏的。

但一个好人，突然做一件坏事，就会有很多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说，看，他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这就是人性。

秦阳在太监打开门之后，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此刻皇帝正伏在案上审阅着公务，秦阳也没有放轻脚步，所以他走近的时候，皇帝已经抬起了头。

秦阳跟皇帝对视一眼，立刻行礼。

“孙儿拜见皇爷爷！”

皇帝起身，一边从书案后走出来，一边说着：“免礼平身。”

秦阳看着今天格外不同的皇帝，心中充满了不解。

皇帝在一旁的罗汉床坐下，端着温热的茶壶，斟了两杯，笑呵呵的招呼。

“过来坐！”

秦阳也没太过客气，他乖乖的坐在皇帝身边。

“皇爷爷今天召孙儿过来，有什么吩咐。”

皇帝呵呵笑着，看着不卑不亢的秦阳道：“你小子想离开京城？”

秦阳一愣，有些摸不准的开口：“皇爷爷这是怎么说。”

“呵呵。”皇帝呵呵一笑，端着茶水开口：“从那日你提着剑出现，我就感觉你小子不一样了。”

“根本不像是我曾经知道的那个，调皮捣蛋的秦阳。”

“我当时还猜测，你或许是因为你爹的事儿，性情有些变化。”

皇帝提到太子的时候，语气莫名有些低落。

“可随着我得到越来越多的消息，我发现不对劲！”

皇帝混浊的双眼，好似有锐利的刀芒，直勾勾的看着秦阳，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

“你小子跟之前，完全可以称的上时两个人！”

秦阳脸色不变，但心里却苦笑一声，‘可不就是两个人么？’

皇帝突然神色认真的问了一句：“你跟爷爷说，你之前是不是装的！”

秦阳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接受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当然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是装的，他就是那个众所周知的，滚球。

但他也在琢磨。

皇帝这么问自己，究竟是准备干什么？

皇帝捕捉到了秦阳的神色变化，轻叹了一口气，“唉，果然如此！”

秦阳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了。

这就是脑补的力量么？

但，他看皇帝的表情，似乎这个方向的猜测，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因此，他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你是在怕什么么？”皇帝的声音已经有些沉重。

秦阳想了想。

自己似乎真的可以点一点张氏。

他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我怕！”

皇帝立刻问：“你怕什么？”

秦阳苦笑着看着皇帝，“皇爷爷，你说我会怕什么？”

皇帝见秦阳的眼神真挚。

突然露出了明悟的神情。

“是啊，能让你怕的，还能有什么？”

他突然又皱眉，“你是发现了什么？”

秦阳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又说：“皇爷爷，如今父亲刚刚下葬，如果我们就对……天下臣民的悠悠之口，恐怕……”

皇帝洒然一笑，无所谓的摆手，“我做事，什么时候在乎过外人怎么看？”

“你把心放肚子里，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秦阳点了点头，“多赖皇爷爷回护，孙儿才敢放肆一回！”

皇帝笑了笑，“你小子想封蜀王？”

秦阳一听就是一愣，然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皇爷爷知道了。”

皇帝嘿嘿点头，“我老了，但眼不瞎耳不聋，京城里的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就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秦阳立刻露出崇拜的表情，竖起来大拇哥，敬佩道：“这话霸道！”

“你个小兔崽子！”皇帝一把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蜀地，虽然地理位置宜守难攻，但里边土地贫瘠，时长有洪水泛滥。

如今虽然也归化朝廷，但他们当地土司在民众心中，凌驾于朝廷之上。

你选这里，可不是个明智之举。”

秦阳挠了挠头。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只是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对比了这个世界的地理环境。

发现格局大差不差，所以选择了最适合苟着发育的蜀中。

可怎么记忆中的天府之国，在皇帝口中会如此的不堪呢？

秦阳思考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回应：“孙儿对此了解不深，只是心中惊慌失措，随意选的偏僻之地，想着应该不会让皇爷爷难做。”

皇帝看着秦阳，没有立刻说话。

二人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皇帝忽然开口。

“你的蜀王，我准了！”

秦阳更加尴尬。

他听罢皇帝的话，其实已经不太想去蜀中了。

而且他听皇帝的语气，本来还以为，他不准备让自己封蜀王呢。

可这是个什么情况……

秦阳很想拒绝，但他刚才说的大意凌然，为皇爷爷考虑。

现在拒绝岂不是自己打脸自己？

皇帝似乎看出了秦阳的尴尬。

他笑了。

拍了拍秦阳的脑袋瓜。

“你明天就去大本堂上课去，暂时不让你去封地。”

秦阳纠结着点头。

他是想尽快离开京城这个风暴中心的。

但是，此刻他也不太想去蜀地那个不开化的地方。

犹豫了好久，他又开口：“皇爷爷，孙儿自觉体弱，想跟侍卫学习武艺，不知？”

皇帝斜了他一眼，“张鹏那家伙给你炫耀了？”

秦阳立刻摇头，“绝对没有，就是我自己……”

“你放屁吧，我还不知道他？”

秦阳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说道：“练武可以，但是只能自己抽时间，不可耽误大本堂学习！”

“若是我知道，你再不好好上课，我打折你的狗腿！”

秦阳立刻行礼，“多谢皇爷爷！”

“滚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