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城。
整座城都好像被一层阴霾笼罩,气氛森严,肃杀的氛围如晨雾般,弥漫在云景城各个大街小巷。
皇宫,素华殿内。
一纸诏令下达,朝中文武百官皆至于此。
在陛下驾崩之后,中书令宋启渊曾言明,为了保证云京安稳,让文武百官闭门不出。
可他们随后就收到了消息。
先皇尸骨未寒,二皇子就已登记成皇。
虽然一些官员对此表示质疑,甚至要去皇宫问个清楚。
但他们的门户都被提前调来的兵将把守,严禁百官外出一步!
自从先皇驾崩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入宫。
还是被身穿甲胄的士兵押送来的。
在殿堂中心处,有一口棺材。
此棺由金丝楠木制作,千年不腐,且百虫不侵,和普通棺材相比更加宽大厚重。
其棺身之上,刻有各种精美的纹饰,如龙凤、祥云、瑞兽等只有皇家才能用的图案。
禹靖身着明皇龙袍,站立棺材之前,神色复杂难辨。
身上龙袍乃是金线绣就五爪金龙。那龙袍的明黄,在这略显昏暗的殿内,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夺目而炽热!
而在他前面,是以宋启渊为首的百官。
他身为中书令,在大禹王朝内的地位,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他坐镇,一些心中有怨言的官臣也只能闭上嘴。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监察司中丞,秦正明!
他满脸冷漠,深色表情,如同一座冰山,静静站在那里。
后者如锋芒般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禹靖的身上,在其眼眸深处,涌现出几分厌恶之意。
按照规矩,皇位顺位继承,理应由太子接任。
而这个禹靖居然派人禁足了文武百官,独自举行了登基之事。
如此荒谬,堪称千古丑闻!
身为监察司中丞,他绝不会默认这种事情的发生!
此举,乃是亵渎法治,视祖宗家法于不顾,会遭天下人耻笑!
禹靖不知在思考什么,恍惚间,突然发觉了秦正明的目光。
一时间,禹靖内心已慌,顿时收回目光。
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好在看见身上皇袍,禹靖才缓缓冷静下来。
即便是这个监察司中丞又如何?
整个云京的人都知道,这位监察司中丞铁面无私,脾气又臭又倔,就连先皇也被他在朝堂上怼过不少次。
可自己眼下已坐上皇位,还怕他什么?
随着文武百官陆续到来,这素华殿内的氛围,愈发沉闷压抑。
待到文武百官差不多到齐后。
宋启渊神色端正,迈着轻松又沉稳的步子,缓缓走到朝堂中心。
转过身去,直面一众大臣,背对着先皇棺椁。
里面装着的,其实是个纪峥瀚提前派人做的假人,封入棺椁,也无人能看出来。
宋启渊朗声开口:“诸位,想必已经知晓先皇驾崩,新任陛下登基之事。”
“先皇驾崩,是我大禹王朝的沉痛之事,我奉陛下遗诏,匿丧不报,为防止有心之人趁机闹乱,各位还请见谅。”
“如今,先皇驾崩已有三日之久,陛下灵柩将要出殡,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正是要让大家为先皇吊唁,以表达对先皇的哀思。”
说到最后,宋启渊甚至露出了悲痛的表情。
随着他话音落下。
一些朝中老臣,曾受过先皇恩典的人顿时泪流满面,跪了下去。
在他们面前,还有提前准备好的孝布。
内心虽然悲痛,可他们同样疑惑。
好端端的,陛下为何突然驾崩了?
明明前几日,陛下还正常上了早朝,比他们这些人都要勤奋。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从一些偷偷抹眼泪的老臣就能看出,禹擎苍对文武百官的确不错。
原本安静压抑的素华殿,也传出了阵阵的哭泣抽噎声。
见状,宋启渊暗暗一笑,向一旁的禹靖递了个目光。
后者顿时会意,会心一笑。
“除此之外……”宋启渊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先皇驾崩之前,曾秘密召我,除了匿丧不报外,还有一份遗诏。”
“那就是让二皇子顺位登基……”
宋启渊话音未落。
“你放屁!”
秦正明实在忍不住了,火冒三丈,径直走出。
“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咱们大禹王朝的皇室规矩,先皇驾崩,要由当今太子在灵前继位!”
“太子如今还在泰州,说不定还不知晓陛下驾崩之事,仓促登基,别有用心!”
秦正明这番话出口,对得起他的名字。
正大光明。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禹靖的心脏上。
秦正明所言,义正言辞,毫无差错。
毕竟,无人能比他监察司中丞更懂大禹律法!
说出律法,秦正明已立不败之地!
说着,秦正明又看向了禹靖,质问道:“二皇子,老臣也有问题要问你。”
“先皇殡天,作为儿子,你要做的难道不是辅佐太子,助他一起稳定朝政?”
“可眼下,太子殿下还未回来,你就已经按捺不住,直接登基成皇,你有何面目去见太子?”
“二皇子,你要给大家一个解释!”
秦正明双目圆整,眼神锐利,似能够穿透人心。
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恰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汹涌的怒火。
随着秦正明的话出口,禹靖脸色铁青,神色尤为难看。
而那些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衍生出了各种猜测和担忧。
“秦正明,你给我闭嘴!”宋启渊冷声开口,目光又看向四周。
“肃静!”
在他极具威严的声音下,殿内安静下来。
宋启渊停顿片刻,开口道:“先皇驾崩之事,我已派人去了泰州,将消息传给太子。”
“如今,太子正在返程途中!”
听到这话,一众大臣的神色稍有缓和。
可秦正明的目光,却落在了禹靖的龙袍之上。
“那这又要如何解释!”
宋启渊淡淡一笑,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份诏书:“莫要着急,一样一样来。”
“我这里有先皇遗诏,乃是陛下亲手交给我与二皇子,对此,二皇子可以作证。”
听闻此言,禹靖神色缓和,点头笑道:“不错,这份遗诏正是父皇留给宋公的,我可以作证。”
“先皇遗诏只有两个旨意。”宋启渊缓缓开口,神色愈发认真凝重。
“一,废除太子;二,由二皇子顺位继承,确立后世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