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秦府。
监察院主使秦正明的府邸。
坐落于云京的安静角落,周围多是寻常百姓的居所,规模不大,仅占地数亩。
和云京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相比,倒是显得低调朴素了些。
秦府门前,还有诸多身穿甲胄的士兵守护。
说是守护,其实是看着秦正明而已。
吱扭~
府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露出了一双较为澄澈的双眼。
在看到府外站的士兵后,偷看的人赶忙关紧大门。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离正堂越来越近。
“老爷,那些人还在外面守着,咱们出不去啊!”
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
坐在正椅上闭目凝神的秦正明,顿时眉头紧蹙。
“这帮家伙,这是要把老夫死死盯在这里,不能碍他们的事!”
“小青子,再去看看其他地方,给我找一条出去的路!”
被称为小青子的少年面露为难之色,咬牙点点头:“是。”
说罢,他便快步跑了出去。
正堂之中,只剩下了秦正明和另外一个年轻人。
“父亲,咱们……是不是已经无力回天了?”秦正明身旁的年轻人满脸担忧之色,苦笑说道。
正是秦正明的儿子,秦奋。
“不。”秦正明一口否定,神色凝重道:“咱们去找纪老将军,那宋启渊的威慑不过在朝堂,而纪老将军的威严,凌驾所有大禹军队!”
听闻此言,秦奋的脸上生出几分希望之色:“对啊……若纪老将军出面,肯定能够稳住朝政,那些歹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兵符都在皇帝之手,纪峥瀚只是云中军的将领。
但他的名号一出口,其他四军谁敢不呼应?
说白了,若是纪峥瀚有这想法,在先皇驾崩之后,可立刻调兵篡位夺权!
可要真的这样做了,他也就不是纪老将军了。
“前几天起,纪老将军称病为由,闭门不出,今天早上也只有纪老将军的儿子纪宁上朝。”
“等纪宁回去,定会让素华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纪老将军,我要和纪老将军商议此事,一同稳住朝政!”秦正明认真严肃道。
“父亲,那我等只需偷偷溜出府邸,不被他们察觉就够了!”
“没错,但现在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啊……”秦正明脸色凝重道。
很快,小青子又哒哒哒地跑回正堂。
“老爷,坏了!”
“我刚才绕着咱们府跑了一圈,发现那些士兵三米一人,已经把咱们给包围了!”小青子苦笑着说道。
“咱们出不去了……”
这一消息,对秦正明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他的手重重握在椅子扶手上,咬紧牙关:“这帮逆贼,还真重视老夫!”
秦奋抬眼看向屋外,天色渐暗,提醒道:“父亲,他们不可能十二时辰都守在那里,咱们趁着天黑,可以偷偷溜出去。”
秦正明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话音未落。
砰!
秦府的大门被人粗暴踢开,两排士兵冲了进来,站在两旁。
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秦正明起身,带着秦奋和小青子站在正堂门前。
“呵呵……秦大人,早上上朝,想必现在已经休息好了吧?”
一道熟悉又让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宋启渊大步流星地向他们爷俩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侍从。
看到这一幕,秦奋面色一凝,神色有些慌张,目光看向身旁的秦正明。
“父亲……”
秦正明神色严峻,冷声说道:“宋启渊,你怎么有空来我这?我可没有给你准备晚饭!”
宋启渊嗤笑一声,随后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周围府邸。
“放心吧秦大人,我也看不上你这里的残羹剩饭,我这次过来,是为了给你带陛下的恩典。”
宋启渊拍了拍手,身后侍从立刻端着称盘向前,上面还盖着一层金布。
“陛下知道先皇驾崩,秦大人悲伤难掩,夜里恐怕也辗转难眠,特意命太医院给你做的安神汤。”
“而且……还命令在下亲自看你喝下去。”
登时,秦奋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哪是什么安神汤,分明是毒药啊!
“宋启渊,你非要赶尽杀绝吗!”秦正明同样看得清局势,怒声回应。
宋启渊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秦大人何故发火?这是陛下对你的恩典,莫非秦大人要抗旨不成?”
俗话说得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正明双拳紧握,抬头看了看西边。
太阳刚好落山,夜色渐起。
他冷笑着摇摇头:“我大禹王朝,怕是要如这西边落日,步入深渊了。”
“秦大人,看来你还是没有休息够,怎么还在胡言乱语?”宋启渊满脸冷笑。
“快喝了这安神汤,安心睡上一觉吧。”
“如果你不喝的话,我也可让旁人帮你喝……”
“不准你为难老爷!”突然,小青子目光发狠,猛地抄起一旁的扫帚,愤怒地冲向宋启渊。
然而——
唰!
一道身影速度极快,挡在宋启渊的面前。
正是身旁的一名护卫。
他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小青子的扫帚,一脚踹了上去。
“咳!”
小青子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来,被一脚踹飞出去了三四米。
若不是那护卫收了力气,恐怕这一脚能直接踹死他。
宋启渊用不屑的目光扫他一眼,后又定格在秦正明身上。
“看来秦大人是要抗旨啊。”
“那就让他们喂你喝!”
话音落下,宋启渊身旁的几名士兵,立刻上前。
秦奋一个箭步挡在秦正明面前,护着他一步步后退。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
咻!咻!咻!
突然,破空声呼啸而来。
正向秦正明逼近的几名士兵,被几根突如其来的箭矢洞穿胸膛,当场身体瘫软,倒地不起。
“有刺客!保护大人!”
一名士兵大喊一声,众人立刻将宋启渊围在中间。
亲眼看到几人死在眼前,宋启渊显然有些惊魂未定,目光四周乱瞟,最终定格在房顶之上。
一道身影于房顶卓然而立,身着银甲,
他背负一杆银白长枪,手里握着长弓,弓弦紧绷。
往那一立,便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山峰。
方才的刺杀,显然是他所为。
同时,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
“赵云,这些都是朝堂逆贼,不必留手,都杀了吧。”
“只留中间那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