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习俗古怪又森严，每逢婚礼，都会用一对纸人作伴嫁，寓意“阴阳和谐”。没人敢违背，因为传说中，有人尝试过破坏这个习俗，结果招来了不祥之事。

我叫张泽，是个摄影师，专拍婚礼。最近接到一个订单，是隔壁山村的红衣新娘婚礼。对方开价很高，我便欣然答应。到村子那天，山里弥漫着薄雾，村子幽静，只有几间老宅散落其中。村里人对我十分热情，但他们的热情中透着一丝诡异——目光似乎在探测着我，又像是在隐藏什么。

新郎李坤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看上去病恹恹的。他告诉我，新娘是外乡来的女子，出于一些传统，婚礼当天她会一直戴着盖头，不能掀开。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工作第一，习俗只是别人家的事。

婚礼当天，整个村子灯火通明，爆竹声不绝于耳。我架好相机，准备捕捉每一个细节。但当新娘被抬上花轿的时候，我的镜头里却捕捉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

新娘的盖头下，隐约透出一张僵硬的脸，像是没有生命的纸脸。我以为是光线的缘故，揉了揉眼睛再看，却发现纸人的影子一闪而过，花轿已走远。

婚礼现场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参加婚礼的村民每个人都低声念着不知名的祭词，像是在哄着什么东西。我拍摄时，心中不安越来越重。尤其是那对放在婚礼桌上的纸人，它们的表情诡谲，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新郎和新娘拜天地时，新郎的手有些颤抖，而新娘却全程一动不动。三拜结束后，我注意到村里一个老妇人轻声叹息：“终归是瞒不住的。”

婚礼结束，我整理照片时，发现相机里的照片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异样。新娘的盖头下隐约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眼睛空洞，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急忙关掉相机，心里掀起滔天的疑问。

新郎见我神色不对，走过来轻声说：“今晚先别走了，村里晚上不安全。”

他还没走远，村里的老妇人悄悄靠近，低声对我说：“年轻人，你不该来的。”我想追问，她却摇头走开，仿佛在回避什么。

当晚，新郎新娘入洞房，我被安排住在祠堂隔壁的小屋。夜深人静时，我听见洞房方向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出于好奇，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从门缝里往里看。

屋子里燃着红烛，摇曳的火光照出诡异的一幕。新娘竟然不见了，原本坐在床上的，是那个纸人新娘！纸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突然，它的头慢慢转向门口，仿佛在看着我。

我猛地退后，却不小心撞倒了门旁的木桶，发出巨响。洞房的门瞬间打开，李坤满脸惨白地看着我：“你看到了？”我结结巴巴地问他：“你的新娘……到底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把我拉进房间，关上门，颤声说道：“她是个替身。”

李坤说，原本的婚礼新娘，半个月前在山上采花时不幸摔死了。村子里的长辈害怕这场婚礼作废会招来灾祸，便决定用纸人替代新娘完成婚礼。按照习俗，婚礼之后，新娘的魂魄会暂时寄居在纸人中，待三天后移交到祠堂供奉。

“可她好像……不愿意走。”李坤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我感到头皮发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然而，李坤告诉我，天黑后整个村子都会封锁，外面有东西在游荡，没人敢冒险出去。

夜深，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满是纸人那双空洞的眼睛。就在这时，我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地朝我靠近。脚步声停在门口，紧接着，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我屏住呼吸，不敢应声，门缝下却缓缓飘进来一张白纸，纸上赫然画着一个新娘的画像，嘴角依旧带着那诡异的笑容。我惊恐万分，翻身躲到床下，心中默念着：“不是我，我不属于这里……”

然而，敲门声并没有停下，反而变得急促起来。最终，门缝里的白纸忽然自燃，空气里传来一股刺鼻的焦臭味，我几乎窒息。

天亮后，我狼狈地冲出屋子，却发现整个村子空荡荡的，像是从来没有人居住过一样。街道上长满了杂草，昨晚灯火辉煌的祠堂只剩下一片废墟。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回到城里报警。然而，警察告诉我，山里从未有过村庄，甚至连道路都不存在。

后来，我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发现所有的照片全都消失了，只有最后一张照片留着：一对纸人新娘，正站在一片废墟前，阴森地看着镜头。

每到午夜，我总能听到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仿佛有人在低语：“完成我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