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上贡美女特产？南诏动乱？到底怎么回事？”姜望春连发三问，直接问到其中关节，但是语气中带着严厉。

邓华在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所以也想到了如何回应姜望春的吃惊。

他回答：“这两年，圣上喜欢网罗美女特产，上官庭的妻子是皇室宗亲，可能是借机奉献美女特产以拉近和圣上的关系。”

至于南诏动乱之前是西川节度使李钰禀告过南诏王挑选世子的时候，内部失和。二王子和其叔叔争夺权位，其叔叔发动叛乱，甚至勾连吐蕃。然而那时候西北羌族率先发到叛乱，所以没有留意。

“南诏突然发生动乱，然后上官庭又一举平定？这种的军国大事，上官庭瞒着就算了？为何我们在那里的人都没有上报异动，到现在才上报？”姜望春语气略有责备厉道。

“永昱说，前段时间，姚州的暗桩负责人被拔除，致使消息混乱。而且，上官庭动作极为迅速，所以是不久前得到回报。”

“那上官庭的贡品和美人，上贡到皇宫，宫里的人也没有汇报？”

“圣上是去晴川公主府上，住了几天之后，才做的决定。公主府没有我们的人。圣上就因这个召回了他？”

“估计，估计西北战事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你是说，上官庭利用西北战事的僵局，所以使了连环计，最后让陛下秘密召回他？”

“不可能，上官庭是....上官庭曾是宰辅，召回京任职必须和政事堂商议。”

“但是这次不是升迁，只是上京献俘和君臣召对的话，不违反朝廷规制啊。”

姜望春双手紧握，感觉自己明显被人摆了一道一样。

是啊，只是召回一个地方官回来皇帝进行嘉奖，不需要特殊流程啊。

我怎么能这般疏忽？

姜望春冷冷道：“他何时回来？”

“姚州都督府距离的长安，按照骑马的速度算，快则一个月，慢着两个月。”

姜望春已经平复情绪，说道：“假如上官庭真的回来，你想好了如何应对策略？”

“属下想两条策略给相国参考，第一当立刻制止上官庭，继续将上官庭压制在蜀川南部。第二放上官庭回京，将其彻底掌控在我们手中，用他来威胁远在西域的弟弟上官瑞。”

“第一有多少层把握？”姜望春想了想问道。

“六成把握，我们可以向圣上弹劾他知情不报，而且纵容恶化，事后邀功。但是鉴于现在章总管都对圣上影响减弱，以及上官党人会强烈支持，所以只能是六成。”邓华一边说一边看着姜望春的神色变化。

“第二条呢？”

“九成把握庭。”

“九成？上官一党底蕴犹在，你真的能有九成胜算？”

“相国，卑职不敢也不想夸谈。第一现在的朝廷是我们在掌控，其次上官庭这次回来其实是那些皇族的人在背后教唆圣上，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让我们知道了。第三西北乱局可以结束了，我们就在他回来之前收服那些上官的中间派。第四，这些年我们收服不少藩镇，中兴大武指待。单单这四点，我们就能有足够信心和上官家交手。”

姜望春听完陷入了沉思，马车哐当哐当前进着，高档舒适的马车让姜望春能够凝聚心神考虑问题和做出抉择。

而在一旁的邓华也是纵容镇定地等待着。

事实上邓华并不希望继续将上官庭放在外面的高位，形容尾大不掉的局势，只有彻底一击让上官庭像手中的傀儡，他才能安心，所有他决定竭尽全力促成第二条方案，但是这件事他不能太急，需要步步为营。

良久，马车驶入繁华十字街口，在护卫官兵开道之后，姜望春通过飘起的车帘看到了街道上的景象。

姜望春顺手拿着车帘仔细端看。

街道上人来人往，多数都是本地长安人在奔波辛劳，当然也有倾慕长安的四方游人。

长安，长治久安，只有彻底解决朝廷内斗才能天下大治，让百姓安居乐业吧。

人生的选择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是啊，现在加重税赋，不就是为了今后出现这样的状况，有足够的底蕴支持局面吗？

最终，姜望春做出了决定，说道：“如果上官庭回来的消息传开之后，对我们这边所有人进行审查，看看哪些人是见风使舵，哪些人又是忘恩负义的。”

“是。”邓华欣然领命。

“还有你配合好刘宏，我已经让他查清是否有人泄露我们的计划，门荫恩补的方略要继续完善，查漏补缺，毕竟关系笼络天下士族，不能大意。”

“门荫恩补这件事，属下以为尽快推进为好，只要争取天下士大夫的支持，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姜望春犹豫道：“这件事需要解决上官一党再做推动。”

邓华语气坚定地说道：“明公，按照现在的局面，其他派系的人根本无法和我们抗衡，即使提前公布了也不会对我们造成损失。至多让一些现有的老顽固们抵制。但是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现在处理上官兄弟，其他的事不能操之过急。”

“是。”邓华回答道。

邓华心里暗叹，操之过急一直是庞屹的口头禅，哎，人都不在长安，还能影响这么大。

这时候，姜望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条道路，我们策划了整整十年。和平实现四海归一，再造大武辉煌。我们已经走了一半路，最艰难的时候是下半程。你要知道，我不能也不会停下来的。”

“属下愿意助相国完成宏愿，此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邓华用坚定的语气回答。

姜望春听完，只是微微点点头。

但是邓华说完之后，又看了一下姜望春的神色表情。

姜望春也看到了邓华的眼神，淡淡说道：“有话直说，已经这么多年，开门见山是我们商讨事情的原则。”

“是。”邓华顿了顿，语气还是略带犹豫，说道：“明公，如果我们让上官庭回京，不如也利用好羌族人那件事。”

“羌族？西北战事吗？”

“是潜伏在长安的羌族人。”

姜望春感觉到了事情不对，神色开始变得严肃，然后盯着邓华。

羌族和大武战争开始之后，向涛在几个月前查到了一批二十多个羌族人在长安的痕迹。

后来确认了这一批羌族人是来长安打探军情的。

当时候只是采取严密的监视，并没有急于抓捕，因为他想要利用这些人传递假的消息给到西北叛军。

姜望春作为堂堂大武第一宰相，所以并不喜欢和羌族反贼有密切联系。

但是因为这批羌族人一直在潜伏，并没有谋划作案，所以在邓华劝说之后，这一批人就没有被拔掉。

现在突然说有了动静，所以姜望春眼神有些责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