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转眼十四载。王峰在风雨飘摇中长大,没有爹娘庇护的他,生活如同野草般艰辛。春种秋收,他瘦弱的身躯在田间地头艰难劳作,夏日炎炎,皮肤晒得如黑炭,冬日严寒,手指冻得通红皲裂。夜晚,他蜷缩在漏风的茅屋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翻阅着从村中学堂偷来的破旧书籍,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而与此同时,云宴在幽深的山洞中闭关苦修,周身灵力涌动,仿佛与天地共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为那突破的一瞬。
一日,落涧镇的石板路上,款款行来一名极为貌美的女子。她身着一袭轻纱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如同晨雾中绽放的花朵。女子容颜清丽脱俗,肌肤赛雪,眉眼如画,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柔情与温婉。她的发丝如瀑,轻轻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妩媚。行走间,她宛如一朵行走的云,带着淡淡的清香,令整个落涧镇都为之失色。
她缓缓步入田间,细碎的脚步声在泥土上轻响,宛如一曲悠扬的前奏。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她的轻纱长裙上,更添几分梦幻。她目光流转,落在了那瘦削而坚韧的身影上,轻轻启齿:“那边那个小黑炭,你为什么在这里干活,你的爹娘呢?”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温柔。
王峰直起身子,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入脚下的泥土中。他抬头望向那名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我叫王峰,还有,请不要叫我小黑炭。另外,我的爹娘……已经不在了。”
那名女子见王峰神色黯然,连忙歉疚地低下头,声音柔和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爹姓郭,母亲姓宁,所以我叫郭宁。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辛苦劳作,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的爹娘……他们一定很为你骄傲吧,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你的坚韧和努力,我相信他们一定能看到的。”说着,郭宁轻轻抬起手,仿佛想要抚平王峰心中的伤痛,却又怕惊扰了他,最终只是温柔地垂在了身侧。
郭宁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微笑,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你家还可以住人吗?我初到此地,尚无落脚之处。你可不要推辞,我并非白住,每个月给你五十两银子,也算是对你的一点帮助。”王峰闻言,连忙摆手,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不用付银子,来者皆是客,我应当尽地主之宜。云先生曾教导我,世间万物皆有其缘,相遇便是缘,应当以诚相待,互相帮助。你若不嫌弃,便是我王峰的荣幸。”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那座简陋却整洁的茅屋,眼中满是质朴与真诚。
夜幕降临,简陋的茅屋内,王峰铺好了简陋的地铺,而郭宁则轻轻躺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旧木床上。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不久,郭宁似乎因旅途劳顿,辗转反侧,不时发出细微的哼声。终于,在一次不经意的翻滚中,她失去了平衡,轻轻一声惊呼,整个人滑落在地,与地板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王峰被惊醒,连忙点亮烛火,只见郭宁一脸尴尬地坐在地上,发丝凌乱,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惶与羞涩。他连忙上前,轻声询问,伸手欲扶。郭宁红着脸,借力站起,却一个踉跄,又倒向王峰。两人在狭窄的空间内踉跄几步,最终竟一同倒在了地铺上,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一片尴尬的沉默与心跳的回响。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穿透云层,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已逼近王峰简陋的茅屋。严豪,镇上有名的顽劣少年,但和王峰是好朋友。
严豪一脸戏谑,猛地一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大门,尘土与木屑四溅。他大步流星踏入,视线瞬间定格在地铺上那略显凌乱的一幕——王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此刻竟半抱着郭宁,两人皆是一脸错愕,郭宁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
“哟,这不是王峰嘛,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严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游移,满是调侃之意。王峰猛地坐起,脸色涨红,连忙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昨晚不慎跌落……”郭宁也挣扎着站起,发丝微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是谁?还有你乱说什么?我们只是……意外。”严豪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解释就是掩饰,我懂我懂。”
严豪一把拽起还愣在原地的王峰,嘴角挂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得亏我来找你,不然你就沉迷于这甜蜜乡了,忘了大事!走吧,仙人来咱们落涧镇选徒弟了,说不定你能被看上,从此一飞冲天呢!”王峰被严豪这一拽,脚步踉跄,但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望向远处的祠堂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匆匆回头,对郭宁说了句“我去去就回”,便跟着严豪大步流星地朝祠堂赶去。阳光斜照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两道匆匆的身影,祠堂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王峰和严豪站在祠堂前宽阔的空地上,四周人群攒动,议论纷纷,两人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忽然,几道清风掠过,带动着衣袂飘飘,三名身着霓裳羽衣的仙人御剑而来,剑光闪烁,如同流星划破长空。他们身姿飘逸,面容清癯,眼中闪烁着超脱世俗的光芒。仙人们轻轻落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天籁之音,令在场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屏息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又庄严的气息,王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仙人们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与向往。
这时,云宴身着一袭淡雅青衫,步伐轻盈地步入祠堂前的空旷之地,仿佛春风拂面,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三名仙人见状,连忙收敛起先前的飘逸之态,恭敬地拱手行礼,齐声道:“见过云先生。”云宴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他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点头,示意检测可以开始。
半日时间转瞬即逝,整个落涧镇的青年才俊纷纷上前,却只有五人被仙人们选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激动。终于,轮到严豪,他大步流星上前,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势,仿佛烈日当空,耀眼夺目。三位仙人几乎同时眼前一亮,其中一位更是激动地站起身来,声音略带颤抖:“日蚀神体!竟是难得一见的日蚀神体!”其余两位仙人闻言,也纷纷围拢过来,争相向严豪抛出橄榄枝,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王峰深吸一口气,脚步略显沉重地缓缓上前。一位仙人轻挥衣袖,法力涌动,将他轻轻托起悬浮在半空。然而,不过片刻,那仙人便轻轻摇头,法力一收,王峰稳稳落地。“无资质,不合格。”仙人的话语简洁而直接,如同寒风穿心。
严豪见状,大步跨前,一把搂过王峰的肩膀,眼神坚定:“没事!哥们以后是仙人,我罩着你。咱们兄弟,不管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天!”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豪情,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王峰望着严豪,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随即释然地点了点头。
云宴将王峰温柔地唤至身前,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淡雅青衫上,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他目光温和,嘴角挂着一抹鼓励的笑意,轻声道:“无妨,王峰,当不了仙人就和我学习,这世间修行之路千万条,未必非得局限于仙途。”王峰闻言,双手紧握,指尖微微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自卑,他摆手拒绝,声音低若蚊蚋:“云先生,小子天资愚钝,恐会辜负您的厚望,还是让我自行摸索吧,还有......”
云宴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峰未完的话语,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暖,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步走至王峰身旁,微风拂过,带动着青衫轻轻摇曳,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与祥和。云宴的嘴角勾起一抹鼓励的笑意,目光坚定地望着王峰,缓缓开口:“王峰,你看那苍穹之下,万物生长,各有其道。不必因一时之挫败而心灰意冷。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你需铭记于心。来,随我来。”说着,他轻轻转身,示意王峰跟上。
云宴轻轻一拉,王峰便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缝隙,踏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领域。这里云雾缭绕,灵气氤氲,仿佛天地间最纯净的能量在此汇聚。云宴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他指向远处一株在石缝中顽强生长的小草,声音温和而有力:“你看,那草儿生于顽石之间,却从未放弃生长,终得见天日。人生亦是如此,逆境中更需坚韧不拔,方能成就一番事业。记住,真正的强者,不在于出身,不在于天赋,而在于永不言败的心。”说着,云宴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洞察王峰内心深处的迷茫与挣扎,给予他最坚定的力量。
此时,王峰只觉胸口一阵温热,低头一看,只见衣襟内若隐若现的“轮回天书”正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器灵的声音在他心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峰小子,你并不是没有资质,只是被我暂时隐藏起来了,为的是让你在逆境中磨砺心性,厚积薄发。”
云宴目光如炬,捕捉到器灵身上不经意间泄露的浩瀚威压,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双手交叠于胸前,微微躬身行礼:“见过前辈,晚辈云宴有礼了。”器灵轻笑一声,身形微微一晃,周遭的云雾仿佛都被其气势所牵引,轻轻波动,随即它随意地摆了摆手:“云宴小子,不必多礼。我原以为文庙自齐静春那小子之后,便再无真正能担起大任之人,没想到今日竟让我遇见了你……”
云宴听闻器灵提及家师齐静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再次深深一拜,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与惋惜:“前辈与家师有如此渊源,晚辈真是倍感荣幸。家师常言,‘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既随本心’,这句话一直指引着我前行。”言罢,他仿佛看见了那个春风和煦的日子,齐静春站在桃花树下,手持书卷,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轻声细语地传授着人生的哲理。春风拂过,桃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云宴的肩头,也落在了他记忆的深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那份温暖与教诲,在心底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