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男人自然是老杜,此刻他还一脸的茫然,自己不是刚偷吃完吗?脖子为什么会这么紧呢?
原来是有人掐着啊,这就难怪了,可是哪里来的人呢?
村里这些泥腿子可不敢反抗,敢反抗的也早就杀了,凭他们的本事凭什么掐住自己的脖子呢?
他恍惚了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是村民!
一瞬间,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心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会是谁?难道是其他探索队里的人想要黑吃黑?
他想要看清那人的样貌,却又不敢用余光去瞧,说白了他只是个欺软怕硬的。
他名叫杜大胆,本是镇上穷巷里的泼皮,与他的名字相反,他胆子很小,不想上工,也没有坏透了的勇气,只能跟在大泼皮的后面混口饭吃,后来也不知道那大泼皮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盯上了一个落难的散修,说是要逆天改命。
虽然那散修受了很重的伤势,却也不是寻常泼皮可以欺辱的,所以大泼皮死了,其他大大小小十几个泼皮也死了。
只有他没有死,因为他没敢去。
等他小心翼翼去查看情况的时候,泼皮们死了,那个散修也死了,他从那人怀里搜出来一本破烂的功法,兴许是走了狗屎运,他竟然摸索着修炼成了,这些年也磕磕绊绊的到了二境修为。
或许是有了修为,又或许是穷巷里的人都敬畏的喊他一声仙师,他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以前不敢做的事情,全部变本加厉的做了起来。
后来欺辱了一家大户的丫鬟,可偏偏这丫鬟还是那大户老爷的禁腐,他为了保命,只能自认倒霉的加入了探索队。
起初他还有些怨言,可呆的久了,他忽然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仙境,杀人略货,欺辱良家,那些个村里人,甚至镇上的官老爷,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甚至觉得,只要在探索队里,他就是天,这些山野村民的天!
可当这有些凉的手掌抓住他脖子的时候,他的梦醒了,忽然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穷巷里,还是当年那个又怂又懒的泼皮。
他怕死,怕的要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求饶道:“大哥,求你别杀我,钱都在我怀里,有事好商量!”
没有人回应他,只是他的脖颈更紧了,来人自然是陆直,他没有理会杜大胆,而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在陆直控制住老杜的时候,李买酒就进了身后的茅草屋,茅草屋里凌乱一片,翻倒的桌角上还滴落着大片的血迹,额头上还流着血的妇人,衣不蔽体的跌倒在桌旁,已经没了呼吸。
要怎样的绝望才能撞死在桌角?
李买酒从草床上扯下了一床被子,盖在了妇人的身上,他铁青着脸走出去了草屋,手中的长刀精准的插在了杜大胆的大腿上,离着那个罪魁祸首不足十分之一尺的距离。
杜大胆浑身一颤,想要痛呼出声,脖颈被陆直卡着,硬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脸色胀的通红,不多时就翻了白眼。
啪的一声脆响,陆直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杜大胆瞬间清醒了过来,冰冷的刀锋贴着他一边的鸟蛋,腿上却是火辣辣的疼,这一冰一火非但没有丝毫的爽快,甚至将他吓得回到了穿开裆裤的时候。
哗啦啦的声响传来,好在李买酒反应够快,提前将长刀收了回来,不然这把刀,可真是要遭受洗礼了。
李买酒走到杜大胆的面前,冷声道:“说,为什么袭击村子。”
其实他和陆直早就有了猜测,如今一问,只是为了确定而已,杜大胆看清了问话人的模样,二十五六岁,一副书生的打扮。
他能在探索队里活这么久,凭的可不是修为,而是一双眼睛,因为吃过亏,所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只要一眼他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面前的人虽然冷着声,可他眉眼间都是正气和怜悯,这样的人他不怕,甚至敢周旋一二,在他思索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松,他立马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他没有回答李买酒的问题,而是抢着求饶道:“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的,只要先生放了我,我一定什么都告诉先生,即便先生让我带路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求先生……”
他话音戛然而止,不是不想说,而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他心里咯噔一声,面前的青年还没发话,身后的人已经动了手,这说明身后的人并不是这个青年的仆从。
不得不说,在这些事情上,杜大胆是极为聪明的,陆直不想听他废话,所以让他闭了嘴。
陆直的右手放在了杜大胆的脑壳上,很随意的松开了他的脖子,可即便没有了掐脖子的手,杜大胆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他有一种直觉,自己还没有开口求救,就会被人拧下脑袋。
在他战战兢兢的时候,一张少年的脸浮现在他的面前,没有凶神恶煞,也没有愤怒狰狞,这少年只是笑着,却让他毛骨悚然,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欣赏猎物的猛兽。
陆直笑着道:“我们不是跟你讲条件,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
杜大胆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可是他跪不下去,倒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尊严,而是他脑袋还被人提着……
他敢跟李买酒讨价还价,那是因为他觉得李买酒是个善人,是个读书人,可陆直不同,这个少年动杀意的时候,就像是荒野上的妖兽。
杜大胆怂了,怂的很彻底,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边说边哭,倒不是悔过,而是吓得。
事情正如李买酒猜测的那般,雪肌山有一座遗迹,听说至少有数千年的时间,前后有不少人去探索过,不过只有寥寥几人活了下来,也流传了一些遗迹内的情况。
遗迹极为庞大,据说比平安镇还要大上不少,遗迹内有数个秘境,每个秘境里的考验不同,但都极为危险。
不过遗迹在几年前被山洪掩埋,若非此次赵老爷的喜事,探索队也不会想到此处。
因为外围有山石泥沙阻隔,里面还有秘境,需要大量的劳力清理和探路,巧合的是,上中下王村所在的山脉,离着遗迹不远,所以探索队自然盯上了附近的几个村子。
这事本就危险,如果正儿八经去谈,估计没几个人肯去,所以领头的管事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村里的壮汉抓了起来。
他们这一组一共八个人,任务就是处理后事,这后事自然包含了那些老弱孩童,在管事的看来,这些人都是些碍事的家伙,而且放任他们不管的话,难免会去镇上或是州府嚼舌根,索性就杀了,至于那些女眷,赵大胆瞟了一眼陆直,硬着头皮道:
“山上清苦,自然是给兄弟们泄泄火,玩完了必须杀了,绝不能把人放出去,不过这些人基本不用我们动手,事后大部分都自我了断了。”
他声音虽然在抖,可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是不屑的,即便是此时,他也觉得那些女人实在是做作,能跟他们这群修士鱼水之欢,不比那群山野村夫来的高贵?脑子有病还一个个要死要活。
陆直听出了他的想法,李买酒也听了出来,所以李买酒抽出了杜大胆腰间的短刀,在他的胯-下一抹,两颗鸟蛋很整齐的掉落下来,连带着一根蔫掉的罪魁祸首。
杜大胆愣了数秒,才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啊,老子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杨哥救我!草你们大爷的,等杨哥他们来,老子……”
他喊的很痛快,并不是他吃痛之下发挥出了洪荒之力,而是陆直让他喊的,现在陆直觉得够了,所以捏紧了他的脑袋。
杜大胆想要出声,却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脑袋已经扁了。
陆直松开手杜大胆,他便软塌塌的掉在了地上,陆直转身望向村口,他让杜大胆喊出声,可不是为了听个响,他也没有这样变态的嗜好。
他可没有时间去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所以他让杜大胆出声求援,目的将所有人都引过来。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陆直活动了一下手脚,喃喃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