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拉着仆人的手,亲自将他送到了城门口。
“你们先回,我等等其他人,等人都回来了,我再回院子和你们庆祝一番。”
那仆人激动的抓着陈乾的手。
“多谢少爷!”
“我这就去交付货物,再把账单弄出来。”
“少爷,这趟咱们能赚的应该不少。”
陈乾只是微微一笑。
“不急,以后能赚的更多,咱们一定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仆人重重点头。
“嗯!”
……
又一个时辰之后,第二队人也赶了回来,他们虽然神色疲惫,但脸上皆是笑容。
烈烈风中,一个仆人跳下马车。
“少爷,路上泥泞难走,耽搁了时间,让少爷久等了。”
陈乾问了人手情况,这才招呼他们入城修整。
前面两队人手都安然无恙,剩下的那一队应该也没问题了。
在冷冽的寒风中等了足足一天时间,直到天色彻底变得昏暗,陈乾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坏事了。
他们的行程是陈乾让城首定下的,他们的路程大差不差,往返的日期也是约定了的。
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差别。
随着夜幕彻底降临,终于,陈乾看见了一对人在夜幕中缓缓而来。
不等他们到城下,陈乾便带着人连忙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样?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
“有没有人受伤?”
为首的仆人指了指后方的马车里。
“林跬受伤了,被山贼射中了肩膀。”
“少爷,我们在返程的路上遇见了山贼,所幸天色昏暗,队伍中也有向导,带我们从小路绕开,这才安全返回。”
听得有人受伤,陈乾连忙吩咐道。
“先把林跬送到院子里,你们也回院子休息,让其他人替你们解决剩下的事。”
仆人顶着疲倦点头。
“多谢少爷。”
……
院子里,在温暖的房间内,林跬睁开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身子。
“货!我们的货有没有被抢!”
陈乾连忙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林跬放心,货物已经安全送到了,别乱动,当心崩了伤口。”
眼见林跬的肩膀上又涌出鲜血,陈乾是心疼得不行。
这些人可都是镇国公的心腹仆人呐!
不远千里跟着他来这苦寒之地,就这份情谊也不能让他出事!
陈乾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林跬的伤势有任何一点恶化的迹象,他就用最后的二十积分,兑换丹药救治他。
林跬深吸了一口气,忽的放松了下来。
“货没事就好。”
陈乾看着林跬肩头的扎着的箭头,柔声道。
“无妨,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正说着,阳伯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而后取出了一把小巧的刀。
“有点疼,林跬你得忍着点。”
林跬极为配合的抓起一旁的毛巾咬在嘴里。
随后,阳伯就来到了林跬的身边,看准伤口就要挖出箭头。
看到这里,陈乾连忙喊道。
“且慢!”
阳伯慌忙停下了手。
“少爷怎么了?”
陈乾连忙说道。
“你们就这样挖出箭头?”
阳伯一脸的坦诚。
“是啊,我们一直都这样处理伤口的。”
“连镇国公当年负伤,我也是这样处理。”
看到这里,陈乾再绷不住了。
他虽然不懂怎么治疗伤口,但他有现代的知识,好歹知道其中的远离。阳伯这群人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连忙吩咐道。
“阳伯让后厨烧一锅水,记得烧沸,而后盖上盖子放凉。准备五盆这样的水。”
“你把刀给我,这刀也得消毒。”
“不然多半是要感染的。”
阳伯连忙按照陈乾的吩咐安排下去,而后回到陈乾的身边。
“少爷,您方才说的消毒是什么意思?”
“创伤感染我倒是知晓一些。”
“真有办法避免创伤感染?”
陈乾将手中的短刀夹在铁钳上,随后放如壁炉内炙烤,同时给阳伯解释道。
“消毒……”
话到了嘴边,陈乾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想要解释消毒,就得先解释清楚什么是毒,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在当今的世界里面,没有人接受过基础教育,更不知道这些常识,他需要从头讲起。
太过麻烦。
可看着阳伯真诚的眼神,陈乾仔细想了想,这才解释道。
“这世上的动物有很多,大可以如马,小可以像蚂蚁,阳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其实有小到我们眼睛看不见的生物?”
“其实就是他们附着在伤口上,导致伤口发炎。”
“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但我知道杀死他们的办法。”
阳伯一脸的困惑,满是狐疑的看着陈乾。
“少爷,比蚂蚁还小,他们吃什么?难道就一辈子粘在食物上面?”
“不过他们很小的话,一点食物也够他们吃很久。”
“但食物会变质啊。”
陈乾不仅微微一笑。
阳伯的脑子还真灵光啊,这个年纪了还能接受新鲜事物,属实难得。
便耐心解释道。
“他们的生存方式和我们不同,他们小,所以很轻,随风而动就是了。”
“至于食物,他们在没有食物的时候会睡觉,能睡好多年呢。”
“等遇到了食物再醒来,差不多这个意思。”
说着,陈乾发现炉子里的刀已经变得一片通红,这才将刀取出。
正巧此时后厨准备的水也放凉了,他带着阳伯来到水盆边上。
“阳伯你先洗手,仔细冲洗,等下再把这刀上的灰也洗一洗,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阳伯连忙点头。
“是,少爷。”
虽然阳伯还是没听明白陈乾说的那些道理,但他知道一件事。
他曾听老爷说起过,军中将士并非全是因为战斗而死,更多的是负伤之后的感染。
尤其是被粪汤浸泡过的箭矢,最容易发炎。
哪怕少爷是骗他的,他也的耐心尝试,毕竟林跬年纪也不小了,禁不起一场伤病的折磨。
……
在阳伯沉思的时候,陈乾也招呼其他人,用水盆里干净的水给林跬冲洗伤口。
随后便是阳伯的主场了,他的手很稳,小心翼翼的将箭矢一点点从血肉中剥离。
这场面实在是令陈乾不适,他走出了房子。
忽的,他想起了什么,连忙走向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