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荒国边疆,那绵延的城墙宛如一条沉默的巨龙,横卧在大地之上,承载着守护国土的庄严使命。城墙由一块块厚重的砖石堆砌而成,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也让它愈发显得古朴而坚毅。城墙上,有几位士兵正靠着墙头,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全然没了半点士兵该有的严肃模样,仿佛此刻他们并非身处守卫国土的重要之地,而是在家乡某个闲适的角落唠着家常。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士兵,面庞还透着几分青涩与稚嫩,那明亮的眼眸中原本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此刻却夹杂着些许烦闷。他把手中的长枪随意地搁在脚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粗糙的地面硌得他却也毫不在意,只是嘴里嘟囔着,话语里满是不甘与烦闷:“哎!我说…咱在这天天站岗巡逻,却连个妖兽的影子都没瞅见,天天站岗,空有一身本领,却是个无处施展。想我苦练这一身功夫,本想着能在战场上与妖兽大战一场,也好让旁人看看我不是那窝囊废,可如今倒好,天天就在这干耗着,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没滋没味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地上随意地划拉着,那动作里满是对当下枯燥生活的不满。
旁边一位老兵咂咂嘴,往边上吐了口唾沫,那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眼角的皱纹仿佛都在诉说着他过往的那些故事。他瞥了一眼年轻士兵,带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些许教训的口吻说道:“小子,别不知足,没妖兽来犯,那是咱荒国福泽深厚,安稳日子过着不好吗?再有就是,你以为就凭你那个三脚猫功夫,能对付妖兽?可莫要逗我笑了。那妖兽可都是些凶猛至极的家伙,皮糙肉厚不说,那尖牙利爪,一下就能把你给撕成碎片,就你这点能耐,上去怕是连个照面都撑不住,还想着大展身手呢,先踏踏实实把本事练到家了再说吧。”老兵一边说着,一边还晃了晃脑袋,似乎对年轻士兵的想法很是无奈。
年轻士兵听了老兵的话,撇了撇嘴,却也不好再多反驳什么,只是小声嘀咕着:“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我这满腔热血都快凉透了。”他抬头望着远方那广袤无垠的天空,心中满是对能有一场酣畅战斗的渴望,可现实却总是这般平淡如水,让他的豪情壮志只能憋在心里,无处宣泄。
荒国自建国以来,悠悠数千载,岁月安稳得如同平静的湖面,从未泛起过什么惊涛骇浪。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从未遭遇过来自边境原始森林的妖兽侵袭。那边境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里面生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有的藤蔓粗如巨蟒,蜿蜒缠绕在高大的树木上;有的花朵娇艳欲滴,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隐藏着致命的危险。而这片森林里,住着数不清的妖兽,它们形态各异,习性也各不相同。有的形如巨狼,却长着翅膀,能在天空中翱翔,呼啸而过时带起一阵狂风;有的似巨蟒,身躯庞大无比,盘踞在林间的水潭边,只要有猎物靠近,便会猛然出击;还有的像是放大了数倍的山猫,动作敏捷,在树枝间跳跃穿梭,一双锐利的眼睛时刻盯着周围的动静。
它们平日里在林中穿梭、争斗,看着肆意又张狂,为了争夺领地或是食物,时常展开激烈的厮杀,嘶吼声、碰撞声在森林里此起彼伏。然而,却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震慑着,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仿佛那荒国的边境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它们望而却步。每当它们靠近边境到一定距离时,就会莫名地感到恐惧,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它们,警告它们不许靠近,所以它们只能在森林深处活动,从未真正踏入荒国的疆土。
曾有一回,刚建国不久,皇上为了能更详尽地了解这大好河山,便命官员绘制全国地图。那官员带着一众手下,皆是些精通地理测绘、擅长绘画的能工巧匠,他们背着行囊,带着各种工具,走遍荒国的山川河流、大城小镇,不辞辛劳地一笔一划地勾勒着这国家的轮廓。一路上,他们见识了巍峨耸立的高山,那山顶终年积雪不化,云雾缭绕间仿若仙境;也走过了奔腾不息的大河,河水汹涌澎湃,涛声震天,仿佛在诉说着大地的雄浑;还穿梭于繁华热闹的大城,街道上行人如织,商铺林立,尽显荒国的昌盛繁荣。
当笔触落定,那官员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荒国的版图,竟是一个规整无比的圆形!这奇异之事,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这国家是被上天刻意雕琢而成,有着一种神秘的寓意。官员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他们深知这绝非寻常之事,或许背后隐藏着关乎荒国命运的重大秘密。
官员不敢耽搁,火急火燎地进宫向皇上禀告。皇上知晓后,龙颜大惊,即刻下旨彻查此事。一时间,朝廷上下忙作一团,各路能人志士纷纷出动。有那精通奇门遁甲的术士,他们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在边境各处摆下法阵,口中念念有词,试图从风水格局上找寻缘由,那神秘的符文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与那未知的力量对话;有那博古通今的学者,整日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古籍之中,他们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地翻阅着,期望能找到相似的记载,古籍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却依然承载着他们的希望,哪怕翻得手指都染上了灰尘,也丝毫不敢懈怠;还有那经验丰富的探险家,背着行囊,手持罗盘,沿着边境细细探寻,他们不惧艰险,攀爬山崖、穿越沼泽,想要发现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标识或者阵法,哪怕遇到狂风暴雨、野兽袭击,也未曾停下脚步。
可一番折腾下来,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山林间被翻了个遍,那些原本静谧的角落都被探寻了无数次,许多珍稀的草药都被踩踏破坏;古籍也被翻得都快散了架,有的书页甚至都残缺不全了;边境更是被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原本的小路都被踩得更加宽阔,可最终还是毫无头绪,只能无奈地不了了之,那神秘的圆形版图,依旧静静地存在着,成为了荒国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如同一个神秘的符号,深深地烙印在荒国的历史长河之中,让后人每每提及,都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正当几位士兵聊天聊得热火上头的时候,却未发现,在那城墙上已然悄悄爬满了各种妖兽。这些妖兽形态各异,有的身形庞大,如小山一般,每走一步都让城墙微微颤抖,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敲响的战鼓,预示着一场灾难的降临。它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片鳞片都像是精心打造的盾牌,坚不可摧;有的身形矫健,四肢上的爪子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那爪子犹如最锋利的利刃,似乎轻轻一挥就能划破虚空,让人不寒而栗;还有的长着血盆大口,嘴里的獠牙外露,仿佛能轻易撕碎一切,那獠牙上还挂着丝丝黏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让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惧。
只听一声巨大的兽吼声传来,那吼声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打破了边疆的宁静,在空气中回荡着,震得人耳膜生疼,就连城墙似乎都被这吼声震得微微晃动。那些城墙上的妖兽便一拥而上,朝着守卫边疆的士兵发起了进攻。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仿佛这些士兵是它们觊觎已久的猎物,此刻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
“小心!”一名老兵眼尖,刚看到妖兽扑来,下意识地大喊出声,那声音带着焦急与紧张,试图提醒身边的战友们。可那话还没来得及说得完整,一名年轻士兵便已经被一只身形敏捷的妖兽扑了个正着。那妖兽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下,瞬间便咬断了年轻士兵的头颅。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那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周围的士兵身上,也染红了城墙的一片砖石,顺着城墙的缝隙流淌下去,仿佛是城墙在默默哭泣。那年轻士兵的身躯晃了晃,便直直地倒了下去,至死都还睁着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他那原本充满朝气的脸庞此刻变得苍白如纸,那未实现的理想抱负仿佛还在眼前飘荡,却再也没有机会去追逐了,让人唏嘘不已。
另一名老兵见状,睚眦欲裂,怒吼着抄起手中的长枪,朝着那只行凶的妖兽刺去。他这一枪灌注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满腔的悲愤,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老高,那长枪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寒芒,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妖兽刺去。可那妖兽却极为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随后反扑过来,一爪子朝着老兵拍去。老兵赶忙用长枪去格挡,只听“咔嚓”一声,那长枪竟然被妖兽一爪子拍断,断裂的枪杆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巨大的冲击力让老兵连连后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但眼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其他的士兵们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拿起武器,与妖兽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间,喊杀声、兽吼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在这荒国的边疆上空,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传向远方。有个士兵挥舞着大刀,朝着一只体型稍小的妖兽砍去,那大刀在他手中呼呼作响,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可那妖兽却猛地跃起,一口咬住了士兵的手臂,用力一扯,那士兵惨叫着,手臂便被生生扯了下来,鲜血溅了一地,那断臂处的伤口血肉模糊,白骨都露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但他忍着剧痛,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妖兽的眼睛刺去,那妖兽吃痛,松开了口,转身又扑向了别的士兵,它的眼睛被刺中后,鲜血直流,变得更加狂暴,横冲直撞地在城墙上肆虐着。
还有个士兵手持长戟,与一只身形如牛的妖兽对峙着,他紧紧握着长戟,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妖兽,不敢有丝毫松懈。瞅准时机,猛地刺出长戟,戟尖扎进了妖兽的身体,可妖兽皮糙肉厚,这一击并未对它造成致命伤,只是让它受了些皮肉之苦,反而激怒了它。妖兽发狂一般地顶着长戟冲了过来,那巨大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可阻挡,士兵被撞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可他依旧挣扎着想要起身继续战斗,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哪怕是死,也要与这些妖兽拼个你死我活。
而城墙上的妖兽越来越多,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般,源源不断。它们或是从城墙外攀爬而上,或是从空中直接飞扑过来,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将城墙都遮得严严实实,阳光都被遮挡住了,投下一片片阴森的阴影。士兵们虽然拼死抵抗,但人数上本就不占优势,又加上事发突然,一时间陷入了绝境。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有的被妖兽的爪子划伤,伤口深可见骨;有的被咬伤,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染红了他们的衣衫;还有的被撞得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在不远处的瞭望塔里,负责瞭望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短暂的惊愕之后,他急忙敲响了警钟。那警钟的声音急促而响亮,“当当当”的声音在整个边疆营地回荡着,打破了营地原本的平静。原本在营地里休整的士兵们听到警钟,纷纷冲出营帐,他们有的还来不及穿上铠甲,只是拿着武器便朝着城墙这边赶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紧张与决然,知道此刻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必须要守住这城墙,守住荒国的边疆。他们奔跑的脚步声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那急促的步伐仿佛是在与死神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