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宫内,坐上马车,掀开窗帘。
谢铮试图看向门口,没有一人,临走之前,果然没人出来送别,叹了一口气。
看来那女人,对自己也并非是有所不舍,连此次远行不知都多久方能回来,她还是连面子功夫也不走一下。
不过谢铮深吸一口气,反正彼此也没什么感情,所以送与不送,都无所谓了。
放下帘子,便对马夫道。
“出发吧!”
马车离开庆安宫,却有一道倩影站在宫门对面的地方目送离去,在那里自然没人看得见。
“小姐,你为何要这么做?”
“本郡主不要面子的吗!”
那张好看的脸上,却是一副略显落寞的神情,目送那马车离开时,不知道为何,内心反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想到接下来需要很久才能见到他,秦鸢突然有种很烦的感觉。
马车从近到远,直至消失……
她脸上少了一份人情色,却多了一份冷淡色,转而朝学宫方向走去。
…………
路上。
车夫说道:“禀六皇子殿下,从官道去往原州,大概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中途奴才会更换脚程,尽量让殿下与夫子坐得更平稳一些。”
但对于马夫所言,谢铮摇头。
“不走官道,顺着北门以外的小道,绕开所有官道,路上哪怕折腾一点,都没有关系。”
“殿下,何意?”
“照做便是!”
“是!”
马夫不懂,但只能遵命。
车厢内,谢铮对陈夫子说道:“多少人眼睛盯着我从京都出发,势必在官道上探寻任何进程,本皇子出行原州本就人尽皆知,大大方方出行还是不妥。”
“夫子觉得,我意下如何呢?”
这个时候,陈夫子反而多说了一点:“殿下有主意,自然要听殿下所说,小道同行是可屏蔽不少人的视线,你的想法是对的。”
“但夫子,小道同行,你老家人能受得了吗?”
谢铮还是体贴道:“当然若是夫子受不来,完全可以再准备一辆马车,让夫子走官道,届时我们在原州会面。”
意思很明显了,我就是想苟着,连去原州的路上也要苟着,他有宁伶这些帮手,路上不会出任何事。
本以为陈夫子顶多会有两种说法,但却没想到直接说道。
“何必如此麻烦!老夫在庆安宫不多说,自然是知晓殿下有前朝遗孤伴随,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夫又不是歹人,皇子连老夫我都要提防,看来殿下是被陷害多了,才会如此小心行事啊!”
“你老知道?”谢铮有点意外。
“现在知道!”陈夫子狡猾一笑。
谢铮瞬间破防,这老家伙根本就是炸自己,结果一炸就出。
“夫子真是老夫子,老狐狸的老。”
其实震惊也是意外,但很快谢铮也想明白,安阳侯都能知晓他的事情,夫子又岂会不知。
不是说他没有藏好,只能说是自己碰到的都是大佬,在这些大佬面前,所以的隐瞒都是大笑话。
“好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老夫授命成为殿下谋士,自然要处处为殿下谋事,所以殿下想换马夫,照做便是!”
陈夫子一说,外面马夫一愣。
很快,谢铮开口:“马叔,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
我失业了?
被换了马夫后,马叔整个人一愣,不是……
说好的让我驾车,怎么临出城就换了一个人,这拉的都是什么人,怎么说风就是雨。
路上,宁伶接过马车。
陈夫子笑道:“原来是南宫氏族遗孤,看来殿下的运气不错,能得她们认可。”
宁伶:“公子,老家伙知道太多,要不路上灭口?”
谢铮傻了,赶忙阻止:“你这妮子,胡说什么,陈夫子可是逐鹿学宫的夫子啊!你知道夫子代表什么吗,代表着一国战力!”
“说个不好听的,你我加起来都不是夫子对手,就不要自讨苦吃了。”
当面说人家,陈夫子不仅不介意,反而面带笑容。
“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意思!”
为了避免宁伶一言不合杀夫子,谢铮还是主动走出马车,与宁伶一同驾车,时刻还要看住宁伶的暴脾气。
“夫子止境,于武者之外,夫子动手,可称得上天崩地裂、国破山亡!”
“这并非是唬你,是因为夫子……”
“意味着国运!”
自从了解过这些后,谢铮就越发清楚,学宫三大夫子的分量到底代表着什么。
昔日有人试图谋杀夫子,整个组织被连根拔起;还有人试图坑害夫子,结果举国上下,排除异己逐出大宁。
对宁伶说这些,就是为了提醒她,夫子很强,强到离谱的哪一种!
宁伶明白。
大宁夫子,与北重国那些精神支柱一样,他们的强不止于战力,更在于代表着一朝国运。
“嗯!”
宁伶应下。
随后谢铮便是转移话题,跟宁伶聊一些鸡皮蒜毛的事情。
偶尔陈夫子会搭腔一句,令氛围也好了许多。
此行原州之行,需经过大宁三处疆域,京城外围城,中北部城,还有镇北七州。
路上,第一歇脚地。
在……
宴县。
…………
宴县,客栈。
宁伶给公子与夫子,要了上等房后,备了一桌吃食。
这个时候,三个人都换上素衣,看起来很像是普通老百姓,陈夫子也很随性,他们要求什么他便做些什么。
反倒是宁伶,看起来像是个大小姐一般!
吸引不少眼球。
“失策!看来宁伶还是要收拾一下,否则不等我们出城,就会招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陈夫子颔首:“那就画点假妆,掩盖一下,丑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此行一路,一切遵从谢铮的苟字经:不要招摇过市、不要打抱不平、不要做好人!
说干就干,宁伶被拉回房间,在陈夫子的指点下,谢铮给宁伶上了一个最丑的妆容。
以致于看到铜镜的自己,宁伶险些崩溃。
“宁伶,美不急于一时!待我们到达原州,本公子给你钱你去买最好的胭脂水粉,保证你那个时候再漂亮都不晚。”
话虽如此,可本来就光鲜亮丽的宁伶,却要忍受这些没必要的折腾,是在难受。
“公子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伶儿定不饶你!”
勉强安抚下来后,见铜镜之上自己也眉清目秀,虽然不是很出众,但也太正常了。
不行……
自己也得画丑一点,否则太招摇过市了。
最后谢铮画了一个,连宁伶都忍不住泛呕的妆容,最后谢铮才满意的收回眉笔。
看着铜镜,是恶心了点!
但安全啊!
谁都保不准,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好男色的男人,对此他绝对不能让对方生出歹心。
最后谢铮、宁伶看向陈夫子,陈夫子老脸慌神,没想到自己挖坑被自己跳了。
他可不想在他本来就皱纹很多的脸上,再多一笔更加丑陋的妆容,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不用!老夫可改容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