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一颗颗停在了半空，时间和空间仿佛都被凝滞。

那庞然大物仅存在了片刻，便也化成了雾，却没有消散，反而像某种秘力全部汇聚在了那个和宁玉雯很相似的黑影人身上。

原本没有五官的脸，此刻也睁开了一只眼睛。是一只紫色的竖眼，覆盖了整张漆黑的脸。

江山裕被眼前的一幕寒得直发毛，不知该做什么。

他本想逃离此处，可是四周那些黑影人早已将他团团围住。除了“宁玉雯”，其它黑影人面部仍旧漆黑一片。

被这样一群奇怪的人“盯着”，江山裕已经冷汗直冒了。

虽然他内心很慌张，但他不是一害怕就会大喊大叫的那种类型，反而外表会看起来很冷静，实际并不然。

“江山裕。”声音直接从他的脑海中响起。只见那个身形和宁玉雯极为相似的黑色人影慢慢靠上前来。

它看起来像在走，却又给人一种飘着的感觉。

“您......您哪位啊？”江山裕紧张得有些结巴，同时也在小碎步的后退拉开距离。

“因鲁尔。”它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你的名字？”不知为何，问出这句话的江山裕忽然有些想笑。

“可以这么认为。”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出现在这，只是为了与你做个交易。”说着，因鲁尔紫色的竖眼忽然盛亮了一下，黑色的人群似乎也“激动”起来。

“什么交易？”这奇怪的变化，使江山裕的警惕心又逐渐升起。

“我，能给予你在这个世界所没有的无上伟力。你，同我夺取因律之石。”宏大的声音在他脑中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江山裕微眯着眼又疑惑的问道：“能再具体点吗？因律之石又是什么东西？还有，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默默的看着对面古怪的紫色眼睛，静待因鲁尔的回答。

一阵沉默之后，声音果然又在他的脑海响起。

“我可以赋予你四个能格，而这四个能格足以让你轻而易举的翻转你普通的人生，逆天改命。

因律之石，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物，但你必须去争取，哪怕献出你的生命。

至于我，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山裕觉得眼前这家伙，和故事里骗人的魔鬼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也不会强迫。为了这个交易，我们需要做一个类似契约的仪式。

如果你十分抵触的话，本就不高的成功几率只会更低。”因鲁尔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山裕一愣，这家伙竟然还能读取他的心思。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么多，他比较关心失败会有啥后果。

“那失败了会怎样？”

“用你们人类的定义来说的话，应该是死亡吧？”因鲁尔的语气不紧不慢。

什么叫用我们人类的定义来说？死了不就是死了？江山裕又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不，那只是载体的死亡，识念是近乎永恒不灭的。只不过人类更在意的那所谓的‘自我’，终究只能留在载体的‘大脑’中。”

因鲁尔摊手，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

闻言的江山裕眉头又是一皱，有些一知半解。说了还不如不说。

踌躇片刻，江山裕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鬼尸......都是你搞出来的？”

“想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些什么，等价交换，亘古不变的真理。或许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即使仪式成功，你也同样会损失百分之九十九的寿命。”因鲁尔紫色的竖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不是，怎么成功了还要损失......百分之九十九的寿命？”江山裕被这苛刻的条件惊呆了，他又失神的喃喃道，“那......岂不是成功了也没多久能活了？”

“没错，即使成功了你大概也只剩近一年的寿命，这是在你们人类定义的死亡角度来看。

长寿的基因也是我挑人的要素之一，如果是短命鬼，就算成功了也会在下一刻当即毙命。”因鲁尔的述说十分平淡，颇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见江山裕左顾右盼的有些打退堂鼓，因鲁尔又赶紧补充道：“所以我才说因律之石是你必须去争取的东西。

只要得到因律之石，你就不会被宇宙的原始因律所‘磨灭’，寿命将接近永恒。不仅仅是只有我需要它，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赋予你的能格，足以让你颠覆你所在的世界。这是值得的冒险。”因鲁尔循循善诱道，让江山裕再次动心。

“你不是还有经济危机在身上吗？二十二万，能够让普通人头疼许久的问题，在我这儿，想解决它跟动动手指一样简单无趣。”

听到这儿，江山裕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全部呼出，心跳渐渐平复。他本来还在苦恼这二十二万怎么解决，现在思想斗争已经有了结果。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说钱的问题，就是这像在做梦一样的神鬼之物也令他向往无比，所以他决定一搏，道：“我该怎么做？”

因鲁尔的眼里闪出一抹得意。

旋即，它挥手一招，四周的雾便向它的手掌心凝聚，只见它漆黑的手掌中心就缓缓浮现了一团包裹着一颗紫色眼珠的雾。

紧接着因鲁尔又看向了江山裕，它的声音缓缓响起，十分严肃道：“我的力量，来源于人类的贪婪，属于七孽之阴。这灰黑色的阴雾和紫色的火，便是我力量的具象化。

我会以七孽之阴为火，重新铸炼你的身躯，用以承载孽阴之力。

人类的贪婪，皆从入眼所见到的欲物开始，而你的眼睛，将成为运用孽阴之力的媒介。

仪式的过程会痛苦至极，我将抽出你全身的血液，用孽阴之力将其替代，同时，我会保持你的大脑不会失活，一直到天躯铸炼完成。

我要在你的识念中建立联系。

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意识一直处于清醒状态。疲惫和疼痛将同时折磨你的意志，仪式完成之前千万不能闭眼。否则，你就要独自面对所谓的死亡。

最后，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我们都属于宇宙。你，准备好了吗？”

无论是生死的抉择，还是因鲁尔说的那些折磨，抑或是它忽然变得极为正经与严肃的语气，都让江山裕感到如山岳般的压力扑面，却也有一丝丝期待开始作祟。

他的心脏在胸腔内噗通噗通的直跳个不停，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手也不知不觉就攥得更紧。

但是，人生就是如此，时而要面对大大小小的抉择，最重要的，便是顺心无悔。

此时想到自己的父母，江山裕只余一句对不起。如果下一具鬼尸是自己，如果下一个在网上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人是自己，他只希望父母知道后不要太过伤心。

念想过后，江山裕正视着因鲁尔，随后铿锵的说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