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眼中尽是杀意。
但不得不忍。
今夜损失太惨重。
继续厮杀下去,他张家危矣。
普通修者也就罢了,但长老级人物不能再有损伤,否则张家必然保不住现有基业,所以他强忍杀意:“顾长歌,往昔是我张家之错,对你多有羞辱。”
“但现在,我张狂愿与你罢手言和,当然你也可以提出条件,只要我张家能够做到,必不推辞!”
顾长歌戏谑的望着。
这老家伙真当他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呢?
真当他看不出这张狂只是虚与委蛇?
暗中憋坏。
心中必然打定主意,只要他撤了杀阵,就会血腥出手斩他头颅,就算侥幸逃离此地,张狂也会立即上报城主府,率城防军围杀于他?
当然,他并不揭破,冷冰冰:“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你先说。”张狂开口,神态温和。
但心中在嘲笑顾长歌。
果真是黄口小儿,这种话都能信。
赶紧说条件吧。
只要这小杂种撤了杀阵,他必然第一时间奋而杀之,再不济也可上报城主,必将顾长歌生擒百般折磨,以报血仇。
“好!”顾长歌狞笑一声,点指张响:“那我要他的命,你可答应?”
张狂面色一紧,看着狼狈到不成人样的废物儿子,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
张响更是被自家父亲这一眼吓得亡魂皆冒。
他太知道自家父亲的秉性了,手段狠辣无情,就连自己的发妻都能被当做商品;去交换利益,又何况是他这个废物儿子?
“父亲!你别听这杂碎的挑拨离间!谁人不知顾长歌果决而狠辣,对敌从不留手……”
张响在求饶,哭得鼻涕眼泪大把掉。
“呵。”顾长歌嗤笑一声:“我就这一个条件!”
铿的一声,猩红长剑斜指而下:“你毙了张响,我撤了杀阵,否则今夜就杀个痛快,哪怕我葬身于此,但也能拉你张家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陪葬!”
“你说的可当真?”张狂已经有了取舍。
废物儿子而已,他十来房妾室,根本不愁。
但基业只有这一份。
“信、你就杀,不信,那就战。”顾长歌回答的很果断。
其余张家人也都期盼看着自家家主。
真的是被顾长歌杀怕了。
太恐怖与凶猛,杀人如割草,瞪眼就宰活人,没有半分犹豫,凶残得不像话,并且,他们敢肯定,但凡顾长歌再起杀机,他们这些人会在第一时间死上大半。
“不……父亲……我是你儿子啊!”张响真的慌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很快,他搞清楚了,自己弄错了求饶的对象。
对着顾长歌磕头如捣蒜,哭得涕泪横流:“顾少主!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我发誓,从此以后不再针对你,我给你当狗……”
他的话太多了,但张狂不给他机会了。
一掌就震碎了他的脑袋,让张响身死道消。
毙掉张响,张狂才抬头,眼中满是猩红,话语极为冰冷:“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毙掉了张响,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撤了杀阵?”
他藏在背后的右手中,灵力澎湃。
这是他的大杀招之一陨星拳!
顾长歌撤掉杀阵的那一刻,他会狠辣出手,废掉顾长歌从而生擒下来折磨。
“哈哈哈……”顾长歌笑了,笑得畅快:“手刃亲子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
张狂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老狗!你真当我白痴?”顾长歌嘲讽:“整个宁阳城谁不知道你张狂口蜜腹剑,恶毒如蛇,残忍如魔?本少撤掉杀阵的那一刻,就是身处险境之时。”
“竖子欺我!”张狂气得吐血。
他活生生掌杀亲子。
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在被这个他打心里小觑的黄口小儿戏耍!
“老东西,别狗叫,且看我如何灭你张家!”
顾长歌发狠。
本就百丈的猩红巨剑,竟然是再次暴增了几分!
此剑太恐怖了,缭绕着森然剑意。
真的很像是天神发怒,降下灭世的神剑,要斩杀冒犯神威者!
“斩!”
爆吼一声,巨剑豁然斩下。
“既然这样,那你就给我去死。”张狂怒啸。
他知道今日避战不可能了。
任何手段与心机都是白费,那就杀吧,战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血腥之战开始了。
顾长歌被震得大口咳血,浑身骨骼都不知道断了多少,经脉都炸开了,这都是大长老以及张狂的杰作。
当然,顾长歌的战果也极为可观。
百十招之后。
整个张家大院中,只有大长老和张狂还活着,其余皆死,倒在血泊中。
但战到现在,本百丈的猩红长剑也不过三十丈了,顾长歌受创严重。
事实上,如非知道乾坤鼎会在他危机时刻出手相助,他不会这么冒险;毕竟深处敌营中,且己身境界终究太低。
“给我杀!”
大长老真的疯魔了。
厮杀至今,哪怕他屡次成功打中顾长歌,但这顾长歌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身法等太过诡异玄妙,根本没能有效制止他杀人的速度。
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族人横死,早就忍不了了。
“顾长歌!我与你不死不休!”张狂双眸血红。
张家危矣!
战力被一扫而空,到现在,整个张家修者,竟然只剩三人,如何让他不怒?
“怎的?你张家为非作歹;动不动屠人满门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顾长歌毫不示弱地反击,并再次咳血。
“呵呵!”大长老狞笑:“我承认你真的很强!回望老朽这一生,从未见过你这般绝世的天才!”
“但战到这个份上,我们虽然伤亡惨重,但你又何尝不是强弩之末?”
“以我们这些人的命,换一个绝世天骄同葬同归,也算是值得!”
张龙也狰狞喝道:“我敢保证,你活不到最后!”
“这世间什么最重要?”
“那是生命!”
“张家没了,只要我还在,大长老还在,就还能创建!”
“但你呢?注定要死了!”
顾长歌静静听着。
事实上,他在抓紧恢复,双武骨被他催动到极致,发酸发软的肉躯在被急速滋补,丹田中的灵力也在急速复苏,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有了再次厮杀的能力,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点指大长老与张狂,冷冷道:“我的确是强弩之末,但你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鹿死谁手谁可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