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越来越结实了”一双满是裂纹而苍老的手掌轻轻拍拍男孩的肩膀。
佝偻老人望着眼前的孩子,男孩一身破旧的麻布盖在,略微有些瘦弱的身子骨上,却无法掩盖小小身上的倔强,剑眉星眼又含着些许年少的青涩。
季尘拍了拍自己的肚腩,捧着一大碗米饭端在爷爷眼前,极力展示自己的饭量。
“我已经是大男子汉了,爷爷你说过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大人了,看我已经吃到第三碗了。”
老人淡淡一笑,摸了摸季尘的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身走到竹椅前,撑着双膝,徐徐弯下腰,艰难地躺在竹椅上。
随手将手中的提扇放在一旁的石桌,闭着眼准备小憩片刻。
好似回想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不消一会,便沉沉睡去。
咚……
刹那之间,心头一震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老人眼睛陡然一睁,眼神中有些迷惑。
转头望着悬在天上一轮残缺到极点的弯月,眼中暮地出现一抹不可名状的阴霾。
今天的月亮仿佛格外不同,甚至略微妖异。
老人灰浊的眼睛闪过一丝丝清明,就像为了看清某些东西的存在。
异变突生!
老人的双手死死攥着,目光中的凌厉迸发而出。
哗!
漆如墨色的夜空仿佛被划开了一条更加幽暗的通道,一道道圣气蕴含着恐怖气息喷薄而出。
整座天地此刻都隐隐颤动,天空都变得更加的灰暗,仿佛有一股更为恐怖的力量,在镇压着这方天地。
大灾将至!
老人从竹椅猛地弹了起来,将手中的折扇死死握紧,深邃清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黑夜中的虚无。
欲要看穿眼前的一切。
老人眸子微眯,只是缓缓抬起枯老的手臂,横在身前,仿佛如临大敌。
只有手臂上的阴阳图此时隐隐散发着微弱光芒。
突如其来的变化,将一旁的季尘吓得不轻。当季尘看向夜空中诡异的一幕时,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双腿止不住有些许颤抖,季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隐约能感受到,今天发生的已经远远超出他所理解的一切。
季尘看到爷爷有些慌乱的神情,顿时察觉到了那一缕缕未知的危机,连忙起身张开双手,护在爷爷面前,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片天空。
今晚的天空与平日仿佛并无区别,静谧的夜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但是不知道爷爷今天怎么了,平日里碰到些豺狼虎豹都不曾露出些许惧怕,今日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
爷爷的行为不同于往常,而爷爷手臂上的阴阳图以前也从未见过。
那阴阳图还在散发着微弱光芒!
季尘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场景,但是他明白爷爷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季尘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为了生计经常奔波采药,无论冰天雪地的高山还是戈壁悬崖。爷爷对自己的关爱一点一滴涌入脑海中。
而现在遇到了危险,他一定要站出来保护爷爷,即便是死。
“爷爷我保护你。”
季尘大喝一声,在爷爷面前张开双臂。可季尘始终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异变,内心的恐惧不言而喻。
看着眼前的异象,双腿不停的打颤,刚开的双臂隐隐作痛,不受控制的想要逃走。季尘不明白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身后是最爱他的爷爷。
正在和恐惧心理对抗地难分高下的时候,一只熟悉而又有些许温暖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尘略带紧张的回头看了看爷爷。
“爷爷,那究竟是什么?”
“我感觉我的身体好难受,好像有很重很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
季尘的身体隐隐作痛,仿佛有人往他身上压了一座山。想走一步就像是背着一座大山。动弹不得,想吐出一个字。都困难不己。
“尘儿,守住心神。”
哒…
爷爷轻轻拍了拍季尘的肩膀,随着每一次的拍击。
季尘感受到那一股压力逐步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甚至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和温暖,季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怕,尘儿,有爷爷在。”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保下你,爷爷目光坚定如炬,眼中唯一的柔情望着季尘轻语着。
眉间的不断舒展,仿佛想起了徐徐往事。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抬手看了看手中的阴阳图,黑白二珠的光影逐渐清晰,宛如眼睛有了光泽。
一口浊气缓缓吐出,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虚空不再思索。
周身极道光华顷刻间喷薄而出,化作一群晦涩难懂的文字图案。
每一个字仿佛有一种天地至理,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镇压整片天地。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竟一一剥离开来,化作一道道圣纹。
继而丝丝并和,组合交融成了一柄圣扇。其中光华喷涌而出,散发着一缕缕的大道气息。
而这恐怖至极的力量足以将这片天地给斩开。
可又仿佛缺少了某种东西,这柄折扇竟满是裂纹,无法完全合拢,如同一枚残缺的美玉。
与此同时,虚空中的存在也是感知到老人的变化,也不再隐匿在虚无中。空中出现一道裂痕,几抹光径直射出崩裂而开。
映射出一条条大道,几道身影踏道而出。
“啧啧啧,堂堂文圣,竟屈居于这弹丸之地,苟延残喘数十年,终日蜗居在这方器藏圣域,没有源源不断的圣气维持,终究还是支撑不下了吧?不过当真有几分魄力,当年居然斩去先天圣位,也要携宝外逃。”
声音的主人完全包裹于黑暗之中,只见其声,不见其人只听传来阵阵嗤笑声,在虚空中泛起阵阵涟漪。
“何必与他多言,不过一个丢了圣位的半圣罢了,将他斩灭便是,那件至宝容后再议。”
只见那人一边缓缓逼近,妖艳的身影步步生莲,肤如凝脂,发若千雪,一身鲜红色的长裙,妩媚的眼睛带着一抹无情蔑视着世间的一切,仿佛不顺其心意便会被顺手抹去。
寻常人要是看到如此尤物,恐怕要争个头破血流,为之癫狂,若在世俗之中,甚至能挑起皇朝之间的战争。
季尘艰难地眯着眼睛,模糊望着天空中的三道身影,就像有针在扎自己的眼睛,无法直视。
他们仿佛大道的化身,脚下的大道碎片,凝聚成大道王座,仿佛驾临着天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