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都不在乎的主,会怕打架?
苏颜在屋内迅速脱掉了夜行衣藏好,还好小腹的剑伤没有伤及脏腑。
没想到惊魂境的林正南异常警觉,隔空一剑竟有如此威力。
听见外面要进来,知道林轩墨撑不了多久。
苏颜心思一动,将对牌塞入自己胸口,快步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
哪知林轩墨好大个人直接飞了过来。
嘭一下,砸她怀里,将她整人扑倒在地。
“啊呀!”
苏颜一声娇呼。
林轩墨定睛一看,这对牌尽然从她胸口露出一角。
情急下,林轩墨一抬手,将对牌塞了回去。
苏颜的脸瞬间潮红一片。
赶上的林正南恰恰看见儿子从儿媳胸前撤手。
吓得赶紧背身,口中慌不择言:“你、你俩……简直不成体统!”
林轩墨翻个白眼起身:“我自己的房间,搞点夫妻乐趣,你介意?”
“你……”
见苏颜小腹处隐隐有血痕印出。
林轩墨眼急,一把将她拉起,拦在了身后。
“世子夫人穿得少。怎么,爹是要这些下人都看看?”
“放肆!”
林正南迅速扫一眼屋内,确定无人。
这便大声呵斥:“还不去抓贼人,愣在这干嘛?”
……
还好有惊无险。
人刚走,苏颜身子一软,靠在了林轩墨背上:“别、别让人……知道我受伤……”
说完,她再也撑不住,渐渐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来,苏颜头疼欲裂,自己居然还在书房。
想起昨夜的伤,低头一看,却已经被仔细包扎过。
正想下床,林轩墨推门而入。
依旧如昨日一早那般打扮,浑身汗莹莹,手里拿着一包衣物。
“我的伤是你……”
“不是我,难道是你相好?”
林轩墨的话,像一根刺,刺耳难听。
“我东西呢?”
苏颜没空理会,只关心对牌所在。
“你的东西?偷我家对牌,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林轩墨一边说,一边打开包裹。
里面是药材、衣物,还有一包热腾腾的豆沙包。
苏颜抬起眼帘,第一次正视这个京都出了名的浪荡子。
他身材修长,俊逸的面旁,轮廓分明,剑眉含威,星目藏光。
嘴角总挂着三分薄凉,七分淡漠。
可惜,这副好皮囊却配了颗渣男心。
见苏颜不开口,林轩墨也懒得问,放下东西和对牌,旋即转身。
“药一天三次,冷水三碗煎一碗,明日方可运功。另外,若被发现,别拖我下水。”
还不等苏颜想好应对,他已经去了院子。
不一会儿,院内隐隐有了他练功的气息声。
林轩墨会武?
换了衣物,拿起豆沙包,咬第一口苏颜就愣住。
他怎么知道,自己最喜欢吃城南广记的豆沙包?
院内,林轩墨手中利剑游龙惊凤,形意兼备。
单独拿出一招,苏颜能一眼认出来,但是放在一套里面,却又都不认识。
像是当她不存在,林轩墨练够一个时辰,这便朝盥洗的浴室而去。
苏颜也没多问,回主屋煎药喝,之后便出门了。
……
这小夫妻两真怪,就很少出现在同一场合。
一个住在听雨轩书房,一个住在主屋。
一个天天练功,足不出户;一个成天不见人,有时甚至半夜才归。
护国公林雄一开始也没在意,但一月过去,心中不免嘀咕。
大孙子转性是好事,但这孙媳妇,真让人猜不透她到底什么身份。
京都一连几天都出了命案,死得都是一些地痞流氓。
若是细细查验,这些人都帮吏部侍郎姚达,做过些见不得光的事。
“爹,大哥家中丢失的对牌,如今有人在云州淮化府见了。持有人凭它,从万宝钱庄取走了一个锦盒。”
林雄微微睁眼,白须下唇角微合:“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林正云面露难色。
他天生残疾,无法行走,终日只能坐在这四轮车上。
见他双掌交合,不时来回搓动。
林雄猜到了大概,冷哼一声:“你连我也要瞒?”
“儿不敢!是大嫂姚若雪命人存的,具体是什么,儿确实不知。”
“又是这个妒妇!”
林雄重重叹口气:“去查查,她到底存了什么?”
林正云点点头,没再多言,转着四轮车,缓缓退出屋外。
林家,大乾帝国超然外物的存在。
林雄乃是护国公,长子林正南封武威侯,次子林正云又封文远侯。
一公两侯的显赫家世,鼎定了林家超然的地位。
因而,在大乾有着皇帝好当,林家难撼的戏言。
只是近几年林雄年迈,他自知天命不久,便称病不朝,一直在家颐养。
明眼人都知道,林雄一心想护住国公之位,但陛下何尝不想对林家削爵夺权。
两个儿子都封侯爵,偏不给他留一个世子,这还不明显?
再说林正南三个儿子:世子林轩墨,是一个实打实的混球。
次子林轩逸,远在漠北戍边,手握兵权,惹人忌惮。
林雄一直撑着,就怕撑不到林正南的第三子——林轩诚,两年之后的冠礼。
……
话说林轩墨整整花了一月的时间,总算将原主那淤堵平仄的经脉梳理完。
这一夜,也该他重踏武道了。
真气丝丝在体内游走,像是涓涓细流荡涤着身躯,最终都涌向百会穴。
这里像是有一座天然屏障,一次次运功,一次次冲击……
许久,这屏障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随着冲击继续,那裂纹终是扩散。
啵!
冲开了!
最后一个窍穴被打通,林轩墨通体舒畅。
这感觉就像久经疲惫的旅人,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后,美美睡到了自然醒。
百穴通,经脉通,这便是武者的第一境:淬体!
正打算进入下一环节,修炼《真武要诀》。
额头的屋顶处,传来一声微弱的脆响。
这苏颜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刚想说话,又是一声响,落在了院内。
但这气息……不是苏颜!
林轩墨蹭一下立起。
床边利剑赫然出窍,一道剑光快若惊鸿,直扑门外之人。
来人不及剑到,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他背上插满了箭簇,手里紧捏着那枚中馈对牌。
“东街救、救……你夫人……”
林轩墨收了剑,眸子中寒光一闪而过。
臭婆娘,连羽林卫都招惹,真是活腻了!
不管地上这黑衣人是谁,他背上的箭羽分明是羽林卫专用的鸿雁羽。
拿了对牌,迅速移走尸体。
林轩墨取件斗篷披上,足尖一点,跳上墙头飞快朝东街而去。
一边赶路,心中一边寻思。
她偷中馈对牌到底做什么,怎么连羽林卫都惊动了。
不远处,苏颜被几名兵卒围在街角,四下横七竖八躺着几具羽林卫尸身。
她肩上、背上及小腿处,都有不同的创口。
血汩汩往外冒,死亡的呼吸萦绕在她心尖,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