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吗?”
“是的,逸风师兄,我可是亲眼目睹苏师姐带那小子进去,是一个全身散发恶臭的小乞丐。”阁楼庭院,忽然冲入一群不速之客,顿时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
顾尘听见这些声音,便回过神来。
自从在石梯发生蜕变后,他力量、速度、弹跳力都增加不少。
听觉、视觉、嗅觉皆变得无比清晰。
只不过,他目前只感觉身体有些许变化,其余一概不知。
咚咚咚!
“快点开门,臭乞丐。”这时,粗鲁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木门被大力敲打,震的门扉哗哗作响。
顾尘紧蹙眉头,几人谈话,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话语中恶意满满,容不得他不认真对待。
一言不合,估摸着免不了一顿毒打。
至于杀人?
宗门严苛禁止私下武斗,违令者按情节严重处置,两者间如若出现死亡,便是一命偿一命。
几人仍在孜孜不倦用力敲门。
辱骂声、叫嚣声、问候声一直都未停过。
从言语声音来判断,估摸着最少五人。
“臭乞丐,你就是个野种,有娘生没娘教。你家中长辈都死绝了吧?真想将你亲人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有种把门打开,看小爷怎么教你做人。”门外辱骂声响起,好似一把把利剑,狠狠刺入顾尘心头。
回想起老乞丐那消瘦的身影,每当想到这里,顾尘总是感到内疚。
怪自己未能尽孝;怪自己面对他染上风寒时,素手无策。
在他心中,老乞丐便是他心中唯一的亲人,辱他可以,辱老乞丐断然不行。
霎那间,顾尘双眸蓦然血红一片,一股怒意自心底攀升。
他一把将木门用力拉开,双眸如鹰隼般,死死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门外站着六人,他们皆穿着玄色长袍。
其中一人比较显著,他衣着一袭水墨绿长袍,一柄长剑环抱于胸前,剑鞘呈现一种深青色。
这人见房门打开,用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情,蔑视着他。
其余五人万万没料到顾尘会开门,此时都是一副呆如木鸡的模样。
“谁说要将我亲人骸骨挫骨扬灰?”顾尘双眸似寒霜,狠狠剐在六人脸上,声音冰冷刺骨,令五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呸,少他妈吓唬老子,有种咱们练练?”一位长相普通的青年,朝地面狠狠啐了一口,挽着袖子叫嚣道。
“是你!”顾尘话音刚落,身子迅速奔向那人,一拳轰在青年鼻梁骨上。
嘭!
青年应声倒飞出去四、五丈远,重重砸在院墙上。
“哎呦!”
顿时,响起他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剩余五人皆是一愣,他们打死也不会料到,顾尘出手会如此果决、狠辣。
一言不合,便将人硬生生轰飞那么远。
众人紧盯他瘦弱的身躯,以及矮他们半个头的身高。
同时露出满脸不可置信。
“都她妈愣住干嘛,这臭乞丐把三儿打了,全部都给老子上,打死了算老子的。”身穿水墨绿长袍的青年,率先回过神来。他狠狠一脚踢在前方青年屁股上,大声怒骂道。
前方青年被他踢了一个趔趄,有些不悦地揉了揉屁股。无奈之下,偕同刚回过神的三人,朝顾尘扑去。
顾尘见四人一起扑来,心中咯噔一下,急忙用手臂处护住头部。
腰部忽然重重挨了一脚,他顺势躺在地面,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当乞丐流浪那段时间,没少挨揍,这是他挨了无数顿揍后,总结出的经验。
护住头部与心脏位置,哪怕被挨一顿毒打,充其量只是受些皮外伤。
可他忽略了这些人都是修习过武道的,所以身上的疼痛,比之凡人揍他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感受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上下。顾尘一声不吭,紧咬牙关,死死护住头部与心脏。
这一刻,他好似一颗微不足道的小草,正在接受狂风暴雨的摧残。
半盏茶后,就在顾尘奄奄一息时,一道傲慢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狠狠的一脚,踢在他手臂处。:“去你妈的,今后你再敢靠近苏师姐,老子弄死你。呸,臭乞丐。”
话音未落,他又狠狠朝他头上吐出一口唾沫。:“我们走,你们几个,去把三儿抬走,赶去老杨那儿医治。”
顾尘听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紧绷的身子,再也无法坚持住。
身子一软,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
夜幕降临。
半月高悬,星空繁星点点,夜色美如画。
阁楼庭院内,顾尘浑身是血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与这夜景格格不入,悲凉中充斥着凄惨。
就在这时,只见他手指微微跳动一下。紧接着,眼皮又微微动一下。
半刻钟后,他双眸蓦然睁开。
随后便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身上伤势随着他的喘气节奏被触动,他顿感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
他死死紧咬牙关,在冰冷的地面挣扎许久,终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躯。
一步一趔趄向房屋走去,一只手紧抓门框。双眸没有丝毫涟漪,只是暗暗将几人的面孔深深刻在心里。
他艰难地挪动到床前,躺在床榻之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的走动,好似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随之眼皮缓缓下合,顷刻间便沉沉睡去。
翌日。
天色蒙蒙亮,顾尘忽然从床上被惊醒。上半身刚一动弹,便扯动身上伤势,瞬间令他痛的全身痉挛。
过了许久,待疼痛感缓缓减弱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昨日,他又做噩梦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梦境,无比模糊的父母,杀戮不止的战场,万分狰狞的刽子手。
梦中,那戴在恶魔面具之人,身穿凶兽甲胄,手持一柄长剑,缓缓向他走来。
猛然间,一剑刺入他心脏。
那种疼痛感无比真实,每每做到这个梦,他都会被惊醒,冷汗席卷全身!
“第九万八千三百四十七次做相同的梦,梦境之中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恶魔每次都非杀自己不可?”一连串问题在顾尘心中盘旋,他迄今为止都还没弄清楚这些问题。
“小师弟,你在吗?我进……这是?血?”就在这时,苏瑾萱声音从庭院内传来,只是她话音未落,便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