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说!”
“西凉军……李傕、郭汜,纠集了十万大军,已经攻破潼关,正向洛阳杀来!”
探马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李傕、郭汜!
十万大军!
潼关已破!
“西凉军……李傕、郭汜,十万大军……潼关已破……”
夜风似乎也骤然变得刺骨,吹得营帐外的火把猎猎作响,光影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瞬间煞白的脸。
十万西凉军!
那可是跟随董卓百战余生、以凶悍著称的虎狼之师!
潼关天险,竟然这么快就失守了?
许初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只是眼神变得愈发深邃锐利,仿佛两柄出鞘的利剑,在暗夜中闪烁着寒光。
“慌什么!”
许初的声音不高,“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脑中飞速盘算。
李傕、郭汜虽然人多势众,但刚刚经历大败,又长途奔袭,必然是骄兵心态,且内部未必团结。
潼关失守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并非全是坏事。
“速去召集张燕将军、于毒将军,以及军中所有校尉以上将官,到中军大帐议事!快!”
许初沉声下令,语气斩钉截铁。
亲卫领命,飞身上马,消失在夜色中。
许初转身,目光扫过那些仍有些惊魂未定的屯田兵和百姓,沉声道:“各自回营,加强戒备,但无需惊慌。有本将军在,洛阳无恙!”
他看着他平静如常的背影,众人仿佛也找到了一丝依靠,混乱的场面迅速恢复了秩序。
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
张燕、于毒等一众将领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峻。
许初坐在主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将地图在桌案上铺开,手指重重地点在了潼关之后、洛阳之前的一处险要之地——函谷关。
“诸位,”
许初开口,“李傕、郭汜合兵十万,号称大军,实则乌合之众,新败之后,急于求功,必然骄狂轻敌。潼关虽失,但不足为惧。”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意已决,诱敌深入,聚而歼之!”
“诱敌深入?”
张燕眉头微皱,“将军,西凉军势大,一旦放入关中腹地,若是有失,洛阳危矣!”
“张将军所虑极是,”
许初点头,“但富贵险中求,若想一劳永逸解决西凉之患,此乃最佳时机。李傕、郭汜,不过匹夫之勇,有勇无谋。他们以为潼关一破,我军便不堪一击,定会急于追击。”
他的手指指向潼关:“张将军,我需要你亲率本部兵马,在潼关前沿佯装抵抗,随即示弱撤退,务必让李傕、郭汜觉得我军是仓皇败走,将他们引入函谷关一线。”
张燕看着许初,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末将领命!必不辱使命!”
这个任务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佯败就会变成真败,但他信任许初的判断。
许初又看向于毒:“于将军,你率领麾下精锐骑兵,携带三日干粮,秘密绕道至西凉军后方,待其主力进入函谷关埋伏圈后,立刻截断其粮道,焚毁其辎重!”
于毒眼中凶光一闪,舔了舔嘴唇:“嘿嘿,将军放心,这活儿我熟!”
“其余各部,”
许初目光变得凌厉,“在函谷关两侧山谷,给我埋下滚石檑木,越多越好!挖好陷马坑,备足火箭!待西凉军进入,听我号令行事!”
“诺!”
众将齐声应道,心中的不安被许初清晰的部署和强大的自信所驱散。
许初看着地图,心中暗忖:李傕、郭汜,你们的死期到了。
同时,他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念头,袁绍那边……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他随即低声对一名亲卫吩咐了几句,那亲卫立刻领命而去。
正如许初所料,当张燕率领的黑山军在潼关前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便“仓皇”向东撤退后,一路追击而来的李傕看到轻易夺下的潼关关城,不由得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那许初小儿有何能耐,原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
李傕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对身旁的郭汜说道。
郭汜也面露喜色:“大哥说的是!看来洛阳城内的金银财宝、美女佳人,都等着我们去取呢!”
“传令下去!大军不必休整,长驱直入,给我拿下函谷关,直捣洛阳!”
李傕大手一挥,意气风发,仿佛洛阳已经唾手可得。
十万大军沿着官道,浩浩荡荡地向东涌去。
麴义率领“先登死士”日夜兼程,果然在河内郡城下遭遇了“虚弱不堪”的守军。他见状大喜,立刻下令强攻。然而,当“先登死士”们呐喊着冲向城门时,预想中的抵抗却并未出现。城门缓缓打开,里面并非惊慌失措的守军,而是严阵以待的河内守军,以及——许褚。
麴义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却已来不及撤退。许褚一声怒吼,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手中大刀上下翻飞,麴义的“先登死士”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倒地。麴义奋力抵抗,却也难敌许褚神勇,几个回合下来,便被许褚一刀斩于马下。
与此同时,函谷关内,李傕、郭汜率领的西凉军已经完全进入了许初的包围圈。随着许初一声令下,埋伏在两侧山上的滚石、檑木倾泻而下,西凉军人仰马翻,死伤无数。火箭如雨点般射向人群,点燃了西凉军的粮草辎重。于毒率领骑兵从后方杀出,截断了西凉军的退路。
李傕、郭汜被困在谷中,进退两难,最终被乱军所杀。西凉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最终被许初全歼。
经此一役,许初声名鹊起,袁绍也因为损失了精锐“先登”而元气大伤。许初趁势稳定了河内、洛阳的局势,为日后逐鹿中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站在函谷关上,望着东方初升的旭日,心中豪情万丈,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