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青铜密匣
江州市梧桐巷十七号的"拾古斋"向来冷清,此刻却传出瓷器碎裂的脆响。苏夏僵在檀木多宝架前,看着地上青花瓷瓶的碎片,后颈渗出冷汗。
"这可是正德年间的缠枝莲纹瓶。"苍老声音从背后传来,店主人林老板握着紫砂壶站在光影交界处,灰白眉毛微微耸动,"小姑娘,你这两个月摔碎我三件藏品了。"
苏夏耳尖发烫,弯腰收拾残片时,袖口扫过角落蒙尘的青铜匣。暗青色表面突然浮现金色纹路,龙形雕刻在她指尖游动,机关锁发出咔哒轻响。
"别动那个!"林老板的茶壶摔在地上。
青铜匣弹开的瞬间,青色光晕笼罩店铺。苏夏看到匣中玉简悬浮半空,篆文如游鱼钻进她的眉心。剧痛中无数画面在脑海炸开:白衣修士御剑斩开云海,青铜巨门在雷暴中訇然中开,血色月光里九尾妖狐仰天长啸......
玻璃橱窗轰然炸裂,黑衣蒙面人破窗而入。林老板甩出铜钱剑挡住劈向苏夏的刀锋,厉喝道:"带玉简走!"
苏夏撞翻博古架夺门而出,身后传来金铁交鸣之声。玉简在她怀里发烫,黑衣人的飞镖擦过肩头时,血珠滴在玉简上突然迸发强光。当追击者追到巷口,只见满地银杏叶在秋风中打着旋儿。
第二集青鸾鸣霄
苏夏在图书馆古籍部醒来时,锁骨处的青鸾纹身正在消退。她攥紧从枕下摸出的玉简,昨夜记忆如潮水涌来:黑衣人的玄铁弯刀、林老板踏着八卦阵的铜钱剑、还有最后那道将自己传送走的青光。
"苏同学?"管理员敲着隔间玻璃,"闭馆了。"
暮色中的街道车水马龙,苏夏却觉得一切都不真实。玉简突然震动,她跟着指引拐进暗巷,在尽头看见挂着"暂停营业"的拾古斋。橱窗里陈列着那柄她擦拭过无数次的青铜剑,此刻剑鞘上的饕餮纹正在蠕动。
"青鸾现世,看来玉简选对了人。"林老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人道袍染血,手中铜钱剑已断成两截,"进密室说话,玄冥的人随时会来。"
地下室的七星灯照亮墙壁古画,画中青鸾神鸟的尾羽扫过苏夏手背。玉简自动展开,三百年前太虚宫覆灭的景象在虚空浮现: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结阵催动血月,宫主将玉简投入虚空时,九霄传来清越剑鸣。
"当年太虚宫镇守的四大秘境,如今只剩青鸾山尚有残阵。"林老板轻抚剑架上的青铜剑,"既然青鸾剑灵已苏醒,明日你便启程......"
整条街的电路突然爆出火花,地下室剧烈震动。苏夏握剑的瞬间,青色火焰顺着剑纹燃起,她看到七个黑衣人悬浮在街道上空,为首者面具上的饕餮纹与剑鞘图案一模一样。
第三集血月残章
青鸾剑鸣穿云裂石,苏夏挥出的剑气在地面犁出三丈沟壑。面具人袖中飞出十二道符箓,在空中结成血色囚笼。林老板掷出龟甲,卦象青光与血符碰撞出刺目火花。
"小心月相!"剑灵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苏夏抬头看见云层后若隐若现的红月,玉简突然从怀中飞出,三百年前太虚宫主的身影与她的影子重叠。
面具人突然闷哼后退,他的左臂浮现青色火焰。苏夏趁机斩断血符锁链,却见对方扯下面具——那张与林老板七分相似的脸上,爬满黑色咒纹。
"师弟,果然是你。"林老板的铜钱碎片悬浮成卦阵,"当年你盗走《太虚秘典》投靠玄冥,如今连最后的人性都要舍弃吗?"
回答他的是漫天血雨。苏夏横剑格挡,玉简中突然涌出清光,在她周身形成篆文屏障。当血雨腐蚀青石路面腾起毒雾时,剑灵指引着她划出古老剑诀。
青鸾虚影冲破屋顶直上九霄,月光在剑尖凝聚成银色漩涡。面具人祭出血色玉牌,苏夏看到牌上雕刻的梼杌凶兽睁开双眼。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整条梧桐巷的古建筑群同时亮起阵法微光。
地面突然塌陷,苏夏坠入地下河道。湍急水流中,玉简映出青鸾山地图,某个坐标正在她手背发烫。当她浮出水面时,已在百里外的山涧,怀中除了玉简,还多了一卷用鲛绡包裹的星图。
第四集血月惊变
青鸾山腹地的寒潭映着绯色月光,苏夏握着星图的手微微发抖。鲛绡包裹的丝帛上,白虎星位正对应着山壁上狰狞的抓痕——那是二十米高的青铜巨门,门环上缠绕的锁链早已锈蚀断裂。
"三百年来第一个走到这里的活人。"戏谑的女声从潭心传来,水面泛起涟漪,赤足女子踩着月华凌波而立。她腕间银铃轻响,苏夏怀中的玉简突然发出蜂鸣。
女子挑起苏夏下巴端详:"太虚宫主的转世?这双眼睛倒有七分像他。"冰凉指尖触到锁骨青鸾印记时,整座山谷突然震动,星图自动展开投射出二十八星宿,白虎位的青铜门轰然洞开。
腥风卷着兽吼冲出洞窟,苏夏被剑灵强行控住身体挥出剑幕。青色火焰照亮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那些用朱砂混合人血写就的镇压咒文,正在被血色月光层层剥落。
"玄冥教的血月引魂阵。"女子甩出水袖缠住苏夏腰身疾退,"小宫主,你带来的可不只是星图。"她指尖点在苏夏眉心,三百年前的记忆再度涌现:同样的血色月夜,太虚宫主将四象阵眼图交给贴身剑侍,女子腕间的银铃与眼前人重合。
山体崩裂的轰鸣中,九丈高的梼杌虚影踏碎峰峦。苏夏颈间突然浮现金色锁链纹路,青鸾剑脱手飞向潭底。当剑锋刺入水下祭坛的瞬间,整座寒潭腾起青光,潭底传出锁链挣动的巨响。
"原来护山神兽真的存在......"女子望着破水而出的玄龟怔住。龟甲上生长的青铜巨树绽放银花,每一朵花蕊都跳动着星火,照亮苏夏瞳孔中流转的金色篆文。
梼杌利爪拍碎山崖时,苏夏脚下的北斗阵图自行运转。她无师自通地掐出剑诀,玄龟吐出的水幕与青鸾剑焰交融成太极,夜空中的北斗七星突然降下光柱。
第五集往生之境
星光灼烧梼杌残魂发出的惨叫中,苏夏听见了无数人的哀嚎。玉简从她怀中飞出,在太极阵眼处展开往生录,那些被血祭的生魂顺着光柱升腾,却在触及红月时化作黑雨。
"他们用往生录做了逆魂阵!"剑侍挥袖撑开结界,"要破阵必须进入幽冥修改生死簿,但活人踏进黄泉路就......"
苏夏已经纵身跃入阵眼。下坠时玄龟吐出的水精裹住她周身,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发热——这是那夜在拾古斋引发一切的源头,匣底暗格弹出一枚玉佩,正面刻着"太虚",背面是"苏"字。
忘川水的腥气扑面而来。摆渡人的竹篙拦住她去路:"活魂入幽冥,需以记忆为舟资。"苏夏摘下发间银簪,那是母亲临终前给的遗物。簪头接触河水的刹那,她看到五岁时的自己正在院中玩耍,穿道袍的男子将玉佩系在她颈间——分明是三百年前太虚宫主的面容。
往生栈桥在眼前展开,苏夏却走向怨气冲天的血河。数以千计的怨灵托着残缺的往生录嘶吼,那些书页记载的死亡时间,全都停留在今晚子时。
"小姑娘可知篡改生死簿是重罪?"判官笔架住青鸾剑,执笔人斗笠下流出银发,"除非你能付得起代价。"他掀开斗笠露出和林老板一模一样的脸,眼角却缀着妖异红纹。
血河突然沸腾,玄冥教主的虚影从往生录中浮现。苏夏捏碎玉佩的刹那,太虚宫主残留的神魂与她重合,判官笔锋猛地转向:"原来是你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