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蛆虫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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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机械坟场**

苏零的"诊所"设在地铁隧道深处，由三节报废的车厢拼接而成。生锈的管道从天花板垂下，挂着数十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各种器官标本，有正常的人类心脏，也有长着三颗眼球的变异肺叶。

叶昭踹开变形的车门时，苏零正在拆解自己的左臂。机械手指灵活地拨开人造皮肤下的电路，火花溅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脊椎外露着四根液压管，随着呼吸节奏微微伸缩。

"晚了四小时。"苏零头也不抬，"纳米机器开始吃你的脾脏了吧？"

叶昭把背包砸在手术台上，三支淡蓝色药剂滚出来。"清道夫的新货，够换三个月抑制剂。"

苏零终于抬头，义眼闪烁紫光扫描药剂。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舌根下的金属片："你被标记了。"

药剂瓶底藏着米粒大的追踪器，正发出规律的红光。

爆炸声在此时传来，整个车厢剧烈摇晃。隧道另一端，装甲车的轰鸣声夹杂着变种猎犬的吠叫。

"精彩。"苏零猛地合上左臂装甲，"林烬那个疯子是不是也在附近？"

仿佛回应她的问题，通风管突然喷出烈焰。林烬的身影从火中走出，防毒面具上沾着新鲜脑浆。他的火焰喷射器燃料管连接着背后三个挣扎的"朝圣者"——那些活死人现在成了人肉燃料罐。

"教堂，"林烬的声音透过面具嗡嗡作响，"新伊甸园在分圣餐。"

叶昭的义眼调出地图。三公里外的废弃购物中心，热成像显示至少两百个红点聚集。但真正让他瞳孔收缩的，是中央那个巨大的、蠕动的蓝色光团。

苏零突然扯开自己的腹部面板，掏出个金属盒扔给叶昭："最后一支肾上腺素。"然后转向林烬，"我要三个燃料罐的脑脊液。"

林烬砍刀一挥，某个"朝圣者"的头颅滚到苏零脚边，蛆虫从鼻腔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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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血肉弥撒**

购物中心中庭被改造成祭坛。数百人跪在腐烂的圣诞树周围，树顶挂着辐射变异的知更鸟标本。他们的颈动脉都嵌着蓝色芯片，随着诵经声同步闪烁。

"他们在喂养母体。"叶昭的义眼穿透人群，看到传教士正将婴儿放入祭坛中央的肉瘤中。那团 pulsating的蓝色物质立刻伸出血管状触须，包裹住啼哭的婴儿。

林烬的火焰喷射器发出充能声："我烧正面。"

"等等。"叶昭按住他，"看十二点方向。"

二楼的破碎橱窗后，五个穿白袍的人正往注射器里抽取肉瘤的蓝色液体。他们的白袍下露出金属义肢——新伊甸园的"使徒"。

苏零的机械手指突然掐进叶昭肩膀："那是神经链接液...他们在制造可控的宿主！"

爆炸声骤然响起。某个信徒突然自燃，蓝色火焰中，他的皮肤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蠕动的蛆虫群。其他信徒却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去触碰燃烧的尸体。

"现在！"林烬踹开通往中庭的防火门，火焰呈扇形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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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亵渎之秘**

叶昭的子弹精准击碎二楼的试管架，蓝色液体淋在使徒们身上。第一个使徒的皮肤立刻开始鼓胀，数十条蛆虫从眼眶钻出。

"它们不是寄生虫，"苏零在混乱中大喊，"是纳米机器的生物载体！"

某个燃烧的信徒扑向叶昭，被他用机械臂捏碎喉咙。腐肉下的颈椎上，蓝色芯片正在融化，变成细小的金属蠕虫钻入血管。

林烬的砍刀劈开祭坛，肉瘤喷出腐蚀性液体。防毒面具被溶出窟窿，但他恍若未觉，直接将火焰喷射器插进肉瘤深处。

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蓝色。整个肉瘤剧烈收缩，然后像炸弹般爆开。冲击波掀翻所有人，叶昭的义眼短暂失灵，只听到苏零的机械声嘶吼："芯片在重组！它们要连接成——"

地面突然塌陷。叶昭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无数蓝色光点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神经网络，而林烬站在火中，砍刀插进自己腹部，硬生生挖出一块蠕动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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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地下圣所**

叶昭在尸堆中醒来。苏零的液压管插在他颈部，正往血管里泵入银色液体。"你的纳米机器暴走了，"她声音虚弱，"我用了液态金属暂时压制。"

地下空间广阔如足球场，数千个培养舱排列成放射状。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人形，他们的头颅被打开，脑组织与蓝色菌毯连接。

林烬坐在中央控制台前，防毒面具裂了一半，露出烧伤的脸。他手里捏着个跳动的大脑——那上面布满金属丝，正与主控线路连接。

"欢迎来到新伊甸园，"林烬的声音第一次带着疲惫，"他们管这叫'升华'。"

叶昭的义眼扫描到控制屏上的数据流：**神经链接进度87%...集体意识同步中...**

苏零突然剧烈颤抖，她的机械义体全部开始不受控地运动："它们在入侵我的系统！"

林烬举起燃烧的砍刀："最后的选择——烧了这里，或者加入他们。"

叶昭看向最近培养舱里的面孔——那是个不超过十岁的女孩，她的头盖骨被换成透明材质，可以看到脑内的蛆虫正组成微型城市。

他给手枪上膛，子弹是苏零特制的电磁脉冲弹。

"我选第三条路。"

枪响时，整个地下圣所的灯光同时熄灭。然后在绝对的黑暗中，某种巨大而古老的心跳声，从更深处的地底传来。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