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界镇魔司地牢,腐臭的血腥味唤醒了苏寒的意识。他摸向心口,本该致命的伤口处缠着渗血的布条,布条上绣着青丘狐族的「往生纹」——有人用妖法为他续了七日命。
「醒了?」冰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苏寒抬头,看见铁栏杆外站着个戴面纱的女子,指尖缠绕着幽蓝狐火,「我是白璃,青丘现任狐主。你体内的血魔契约出了问题,再晚半日,就会被幽冥界的恶魂啃成空壳。」
苏寒突然出手扣住她手腕,却发现对方脉息紊乱,狐火中夹杂着黑灰——那是中了「蚀骨咒」的征兆。白璃不躲不闪,任由他看清自己耳后的咒印:「别急着动手,你的魔渊包裹在混沌界弄丢了,现在需要我的妖丹压制心魔。」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日前,他以血魔大法屠尽凌霄宗,却在抢夺太初玉简时遭天机阁暗算,被时空乱流卷入凡俗界。此刻地牢外传来镇魔司特有的铜铃声,undred名修士正结「困魔阵」包围此地。
「共生血契,」白璃抛出一枚刻着双生莲的玉简,「你给我魔气压制诅咒,我助你夺回魔器。」玉简裂开的瞬间,苏寒感到一股凉意窜入丹田,他的魔种竟主动缠绕上白璃的妖丹,形成诡异的阴阳鱼图案。
地牢突然震动,镇魔司指挥使的声音透过石墙传来:「苏寒,你母亲当年叛国通魔,如今你又屠戮正道,今日必叫你血债血偿!」苏寒瞳孔骤缩,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前世的记忆里,他明明是孤儿。
白璃突然拽着他跃向通风口,狐火融化铁栅的刹那,苏寒瞥见指挥使腰间的玉佩:那是凌霄宗的「流云佩」。十年前,正是玄霄子用同样的玉佩骗他入门。
「小心!」白璃的尾巴卷住他腰际,一枚「镇魔钉」擦着鼻尖飞过,在石壁上绽开金色莲花。苏寒本能地张开嘴,竟将飞散的灵力碎片吸入腹中——吞噬魔种在觉醒,这是他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吸收他人精元。
「吞噬魔种...果然是你。」指挥使摘下头盔,苏寒浑身血液凝固——那张脸与玄霄子分毫不差,只是左眼角多了道刀疤。男人指尖凝聚出幽冥界的血煞诀,狞笑道:「苏寒,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你母亲才是当年魔渊之乱的罪魁祸首!」
苏寒的头痛欲裂,逆世记忆突然解锁:前世他濒死时,曾看到母亲被镇魔司绑在十字架上,她胸口跳动的正是「九幽之心」。而父亲...不,眼前这个男人,竟用镇魔剑刺穿了母亲的心脏。
「杀了他。」白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苏寒发现自己的指甲已变成漆黑利爪,魔种在丹田疯狂叫嚣。当他的利爪穿透男人咽喉时,对方眼中竟闪过解脱的笑意,临死前塞给他一枚刻着「逆」字的令牌。
令牌入手的瞬间,地牢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苏寒顺着血迹找到密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冰晶棺椁,里面躺着与他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嵌着半枚魔种——那是他的母亲,而棺椁外刻着的,正是《魔渊秘典》的开篇:
白璃突然按住他肩膀,狐耳警觉地抖动:「天元界的「九霄仙宗」来人了,带头的是楚墨书...等等,他的灵脉里怎么有幽冥界的气息?」
苏寒抹去指尖血迹,看着掌心浮现的吞噬魔纹。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七界的天道齿轮将因他而加速转动。当楚墨书的「天道剑」劈开地牢穹顶时,苏寒迎面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和玄霄子一样,瞳孔深处藏着金色的傀儡符。
「苏寒,你果然和魔修勾结!」楚墨书挥剑斩来,剑气却在触到苏寒皮肤时被吞噬殆尽。苏寒看着对方震惊的表情,突然露出森然笑意,他舔去唇角血迹,任由魔种将剑气转化为黑色火焰:
「大师兄可知道,为什么天机阁算不到我的命数?」火焰在他掌心凝结成九头蛇形态,「因为从出生起,我就是被刻在镇魂碑上的逆世者——而你们,不过是天道圈养的刍狗。」
楚墨书的剑哐当落地,傀儡符在他瞳孔里剧烈震颤。远处传来血煞殿的骨哨声,苏寒握紧母亲留下的令牌,看向白璃:「去混沌界,我要找回魔渊包裹,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冰晶棺椁上,「弄清楚,我究竟是第几世苏寒。」
白璃的尾巴缠上他手腕,狐火化作传送阵的光芒:「记住,在混沌界不能相信任何残影——那里的每粒沙子,都可能是上古魔修的执念所化。」
光芒湮灭的刹那,苏寒听见九霄仙宗的钟声,那钟声里夹杂着一道神秘传音:「第七世逆世者,欢迎来到魔渊七劫的起点——这次,你能打破轮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