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敲过第三遍时，李永生被怀中突然发烫的系统面板惊醒。淡蓝色的光幕在黑暗中浮动，倒计时数字正在疯狂跳动——距离精钢冰镩冷却结束还有23小时47分。

"哥...好冷..."小妹在草堆里蜷成虾米，破庙漏风的窗棂外，北风裹着雪粒子在结霜的瓦片上敲出密集脆响。李永生摸黑往地龙火道里塞了把芦苇杆，火苗却只微弱地窜起半指高。

"冰层又冻上了。"大牛裹着熊皮蹲在门口，铁塔般的身影被月光投在斑驳的土墙上，"今早凿开的冰窟窿，现在结得比青石板还硬。"

李永生攥紧冻得发紫的手指。自从七天前用精钢冰镩凿开冰层，那些泛着银光的龙鳞鱼就成了全家人活命的指望。但系统物品的冷却机制就像悬在头顶的铡刀——每次使用后冰镩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再次凝结实体。

破庙外突然传来车辙压雪的吱呀声。十几个蒙面汉子推着三辆板车停在阶前，车板上整整齐齐码着青灰色陶罐。为首者摘下兜帽，竟是三房堂叔李承文。

"听说你们在冰湖捞鱼？"他抬脚踢开个陶罐，浓稠的黑色液体顿时在雪地上蜿蜒成蛇，"这是祖祠地窖存的火油，够烧三天三夜。"

李永生瞳孔微缩。火油在乾朝属军管物资，寻常宗族私藏超过五斤就要掉脑袋。大牛突然横插到他身前，猎刀出鞘半寸："祠堂去年祭祀用的火油，不是都被大伯贪了？"

"明日辰时，里正要带人祭河神。"李承文意味深长地抚过陶罐上褪色的朱砂符咒，"听说冰窟窿冒出的热气冲撞了河伯，得用猛火驱邪。"他突然压低声音，"火灭之后，冰面最薄处就在东南巽位。"

当最后一罐火油倒进冰窟窿时，冲天而起的蓝绿色火焰把整片冰湖映得如同鬼域。李永生望着在烈焰中扭曲变形的冰层，突然注意到那些顺着裂纹蔓延的银色丝线——竟与龙鳞鱼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水下有东西在动！"大牛突然拽着他往后疾退。原本坚如铁板的冰层轰然塌陷，沸腾的湖水裹着银光闪闪的鱼群喷涌而出。李永生刚要伸手去抓，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红光：

【检测到灵能污染！建议立即兑换初级水下呼吸器（需消耗3年寿命）】

次场景：未时三刻·冰湖东南巽位

李永生咬着芦苇管潜在刺骨湖水中，眼前诡谲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凉。数以千计的龙鳞鱼正围成漩涡状鱼阵，中心处赫然沉着一辆覆满青苔的青铜马车。车辕上拴着的六具尸骨穿着前朝官服，胸骨间插着的玉笏刻着"幽州赈灾使"字样。

当他触碰到车厢内锈迹斑斑的铁箱时，系统突然发出蜂鸣：【发现灵能符文（残缺），可解锁科技树：初级流体力学】。箱内滚出的金锭砸在尸骨上，惊醒了蛰伏在车底的怪物——那是条足有三丈长的变异龙鳞鱼，鱼鳃处长出的骨刺泛着幽蓝毒光。

与此同时·北坡松林

大牛蹲在树杈上，看着二十辆粮车沿着官道吱吱呀呀驶向县城。本该装着赈灾粟米的麻袋鼓胀异常，车辙印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痕迹。当最后一辆板车经过时，猎户少年瞳孔骤缩——麻袋破口处露出的，分明是半只冻僵的人手！

酉时末·破庙地窖

李永生盯着在琉璃罐里疯狂撞击的变异鱼，鱼鳃处的骨刺正在分泌黑色黏液。系统光幕不断刷新警告：【灵能污染度37%...45%...】突然，罐底沉淀的银鳞开始悬浮，在空中拼凑出模糊的星图——与母亲撕毁的那方绣帕上的图案完全重合。

"哥！里正带人往冰湖去了！"小妹跌跌撞撞冲进来，发间别着的陨铁秤砣突然发出蜂鸣。地窖外传来里正尖利的嗓音："有人告发李承业私藏前朝官银！给我掘地三尺！"

李永生抄起还在冷却的冰镩，突然发现系统倒计时诡异地加速流转。当他冲出地窖时，正好看见里正的手下从火堆灰烬里扒拉出半枚烧变形的金锭——那上面沾着的青苔，与湖底青铜马车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