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姚因恼怒而涨红的小脸蛋,显得十分可爱,在张天凌的重瞳视角中,少女耳尖的绯色晕染、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清晰生动。
宁姚气鼓鼓转身时,鬓边晃动的银铃发饰撞出细碎声响“得嘞,小屁孩又害羞了。”
他晃着手中木剑,目送那道雪白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随后,张天凌转身向着被自己一脚踹开的大门走去。自从去年确定宁姚能记事起以后,张天凌便每天都过来逗逗小宁姚,基本上风雨无阻。虽然如今的小宁姚可爱的不像话,但自己前世年龄加上这五年,怎么也有个24岁了,面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屁孩,即使张天凌可以厚颜无耻的安慰自己如今他也是个小孩子,但还是着实有点下不去手啊。
不过张天凌也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这么做也是为了能给宁姚留下深刻印象。毕竟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还是很希望有个同龄玩伴的,而且因为宁府和姚家的关系,小宁姚的朋友少得可怜,而自己这个"无赖玩伴",已然成了她最特别的存在。张天凌想的很简单,没有不开的花骨朵,也没有永远的小孩,等以后小姑娘长大了,自己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在与异性的相处中,想引起别人的关注,生气是一种能快速触动对方内心情绪途径,前提是要关系不错,当然也不能太过度。虽然每次张天凌都惹得宁姚面红耳赤,但重瞳一直认真的观察着每一处细节,总是在恰当好处的时候停下,也不道歉,大多都是转身就走,等过一会再拿上一些甜食一哄,小孩子嘛,大多不记仇只记好。
张天凌抬眼望向云海翻涌的远方,重瞳泛起奇异的紫光,在这双天生异相的眼眸中,整个剑气长城仿佛化作一片沸腾的剑意海洋,到处都是冲天剑意。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城中心,那里有两道最为耀眼的锋芒——那是父母周身迸发的雄浑剑意,如同两轮烈日,将周围一切都映照得透亮。此外还有远处长城城头上的茅草屋,那里,一间古朴的茅草屋在狂风中岿然不动,散发着略显黯淡却绵长悠远的剑意。
张天凌知道自己的家族在剑来中本是不存在的,但或许是自己的蝴蝶效应吧,让剑气长城多了一对十四境大剑仙,浩然天下多了一个底蕴无敌的张家,剑来世界中也多了自己这个重瞳者,一身至尊骨头覆盖全身,出生还有昭月主动认主。
张天凌的重瞳具体怎么使用,他还不清楚,只发现可以看透别人的弱点,比如对手攻来拳脚时的败力点、剑气的薄弱处,在眼中一览无余。同时在凝神的时候,别人的一举一动在张天凌眼中,都如同慢镜头一样,张天凌相信这只是最基础的起点。至于至尊骨,除了力气大一点,其他的还未发现什么神异,不过张天凌从小到大就没感觉累过。
张天凌回到家中招呼侍女去买桂花糕,自己则是拿起一本剑书看了起来,可未及半卷,就感觉头疼脑热,太阳穴突突的跳。索性起身走到庭中,踮起脚趴在鱼池边看着小鱼,时不时拿起一枚雪花钱扔进去,看着鱼群的争抢只感觉岁月静好。
至于练习剑术,呵呵,张天凌只能表示学习他人之路,注定不会长远,只有自己走自己的路才是最适合的,如他,如果能多看看侍女跳点舞就挺好。
喂了上百个雪花钱,望着池中游鱼将最后一枚雪花钱啄入水底。张天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哄那个小屁孩就晚了,伸手拍了拍腰间悬挂的玉佩,大约十息左右,方才被吩咐出去的侍女裹挟着香风掠过回廊,连张天凌的重瞳视角内也只能捕捉到模糊的月白裙裾。
侍女垂首呈上描金食盒,掀开盒盖,焦糖色酥皮正泛着诱人的油光,层层叠叠的褶皱间溢出桂花蜜香,一看就是刚出炉酥皮糕点,至于为什么这么巧就是刚出炉?张天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非要问那你和我的侍女说吧,对了,她仙人境巅峰。
暮色浸染青石板路,张天境接过食盒赤脚走向宁府,踏过宁府门槛时,檐角铜铃被晚风拨出细碎声响,进了门发现小姑娘这次竟然在等他。
此时宁姚正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脚尖,手中还提着一把木剑,正无意识地在青石板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剑痕,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大门口,直到张天凌的身影出现时,宁姚的眼睛一下有神了起来。
张天凌还未开口,小宁姚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嘴里还说着不停:“嘿!小骗子,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慢嘛。”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打开食盒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随后眼睛弯弯,小脸上表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张天凌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重瞳流转间,将女孩鼓着腮帮咀嚼的模样、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的弧度,连同她偷偷往食盒里多瞄两眼的馋相,尽数收入眼底。晚风掠过庭院时,他看见宁姚耳后新生的绒毛被吹得微微扬起,突然想起前世读过的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此刻掌心食盒尚温,眼前少女笑意正酣,倒叫他生出几分贪念,想将这偷来的时光,再攥得久些。
张天凌蹲下身,指尖轻轻点了点宁姚鼓成小仓鼠般的腮帮子,笑眯眯道:“小姚儿,日后若碰上生得像块黑炭,偏偏眼睛亮亮的,还总爱凑到你跟前说‘宁姑娘,遇见你真好’的人……”他故意拖长尾音,重瞳里流转着狡黠的光,“可得有多远躲多远,知道吗?”
此时的宁姚正踮着脚扒拉食盒,注意力全在食盒里,纤白指尖灵巧地扒拉着层层叠叠的酥皮,对张天凌的话根本没注意,只是点着小脑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应承话。
张天凌斜倚廊柱心中丝毫不急,指尖摩挲着腰间那枚刻满云纹的玉佩,目光落在正捧着食盒吃得香甜的小身影上。剑气长城的风卷起他的锦衣下摆,却吹不散唇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这怎么能算偷来的呢?从小日复一日相伴的人是他,他不信青梅竹马抵不过从天而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