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山风呜咽。陆星河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跄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他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胸口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三个月前那场宗门大比的场景,至今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陆星河,灵根已废,即日起逐出玄天宗!"执法长老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下意识摸了摸丹田位置,那里空空荡荡,再没有往日灵力流转的温热感。
忽然,远处传来狼嚎声。陆星河警觉地停下脚步,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失去修为后,连最普通的野兽都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他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山路尽头出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早已腐朽,只剩半扇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陆星河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庙内还算干燥,便决定在此过夜。
他靠着斑驳的墙壁坐下,从包袱里取出最后半块干粮。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洒落,正好照在他面前的地面上。陆星河抬头望去,透过那个破洞,他看到了满天繁星。
"紫微星偏移,北斗倒悬…"作为曾经的玄天宗天才弟子,他本能地辨认着星象,"今夜星象大异,莫非…"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流光突然划破夜空。陆星河猛地站起,那流星竟似直奔山神庙而来!他本能地想躲,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
"轰!"
流星穿过屋顶,直接撞入陆星河胸口。他只觉得一股灼热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点燃。剧痛之下,他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
"啊——"
惨叫声在空荡的山神庙内回荡。陆星河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就在他即将昏厥的瞬间,体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某种桎梏被打破了。
痛楚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陆星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能够内视体内状况——这是炼气期修士才有的能力!
更令他震惊的是,原本破碎的丹田处,此刻正悬浮着七颗微小的光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颗光点都在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星光。
"这是…星辰之力?"陆星河喃喃自语。他试探着按照玄天宗基础心法运转气息,惊讶地发现那些星光竟然随着他的意念流动起来,在经脉中形成了一条璀璨的星河。
一缕微弱的灵力在指尖凝聚,虽然不及他巅峰时期的万分之一,但确确实实是灵力无疑!陆星河激动得浑身发抖,三年了,自从灵根被毁后,他第一次重新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
"天不绝我…"他握紧拳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刚才的动静就是从这里传来的!"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进去看看,说不定是什么宝物现世。"另一个阴柔的声音接道。
陆星河心头一紧,迅速躲到神像后方。他现在刚刚恢复一丝修为,若是遇到歹人,恐怕凶多吉少。
两个身影踏入庙内。借着月光,陆星河认出这是附近有名的散修"黑风双煞",专门打劫过往行人。高个的叫赵虎,矮胖的叫钱豹,都有炼气三层的修为。
"奇怪,明明看到有光落在这里。"赵虎举着火把四处查看。
钱豹突然指向地面:"大哥快看!这里有血迹!"
陆星河暗道不好,刚才的剧痛让他嘴角溢血,没想到留下了痕迹。果然,两人顺着血迹,很快发现了躲在神像后的他。
"哟,这不是玄天宗的天才陆星河吗?"赵虎狞笑着走近,"听说你灵根被废,怎么,躲在这里等死?"
钱豹舔了舔嘴唇:"大哥,这小子身上说不定还有玄天宗的宝贝…"
陆星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感受着体内缓缓流动的星辰之力,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两位前辈,"他装作虚弱的样子,"我确实身无长物,但我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赵虎果然上钩。
"关于…这个!"陆星河突然抬手,体内星辰之力疯狂涌动。令他惊喜的是,夜空中的星光仿佛受到牵引,竟透过屋顶的破洞汇聚到他掌心,形成一团耀眼的光球。
"不好!"钱豹脸色大变,"这小子有古怪!"
光球脱手而出,在庙内炸开。刺目的星光让两个散修暂时失明。陆星河趁机冲出庙门,拼命向山林深处跑去。
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叫声:"追!一定要抓住这小子!"
陆星河感觉自己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体内星辰之力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力量。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跑啊,继续跑啊!"赵虎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星河知道逃不掉了,猛地转身,摆出防御姿势。月光下,他看到赵虎手中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
"去死吧!"赵虎挥刀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陆星河体内七颗星点突然大放光明。他的视野变得无比清晰,赵虎的动作在他眼中仿佛慢镜头一般。他本能地侧身避过,右手成爪,直取对方咽喉。
"噗!"
鲜血喷涌而出。赵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血洞,缓缓倒下。
钱豹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陆星河没有追击,而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击,他分明感觉到了星辰之力在指尖凝聚,形成了类似剑气的存在。
"这就是…我的新力量?"陆星河喃喃自语。夜风吹过,带着血腥味。他知道,从今夜开始,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抬头望向星空,北斗七星格外明亮。陆星河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深山。他需要时间,来探索体内这股神秘的力量,来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山林的阴影中,一双幽绿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当陆星河的身影消失后,那身影才悄然退去,只留下一串浅浅的爪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