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一直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主流,唐朝尤盛,后人又谓之“诗唐”。然而残唐五代,文人只在花间旖旎,柳下问情,一板一眼的诗便显得生硬有余而婉媚不足。于是,“诗余”这种文学体裁便逐渐发展起来,以至于蓬勃。到了讲究生活品质的宋朝,更是遍地开花,传唱天下。“词别是一家”,这个时候,当年作为诗之附庸的长短句,已然成为独立的、华美的、不容忽视的存在。
如同汉乐府有固定题名,词也有自己特有的题目——词牌。每个词牌都有其固定的格式和乐调,词人只要照着平仄填写即可,这也就是所谓的“词谱”。它们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死板不近情理,而是灵活多变,可以由“正体”演变出若干“变体”,甚至形成“减字”“摊破”“偷声”等形式。
现存的词牌名称有近千之多,除去一个曲调的不同别名,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私以为,这些名字,本身就是最美妙的小令:清新活泼者,如“斗百草”“点樱桃”“扑蝴蝶”;风流缠绵者,如“鬓云松”“烛影摇红”“巫山一段云”;征意凄凉者,如“轮台子”“苏武慢”“夜捣衣”;缥缈欲仙者,如“银河浮槎”“潇湘夜雨”“玉人捧露盘”……真是繁花缭乱、迷人醉眼,信手拈来一两个,于星前月底低声吟诵,唇齿间便会留下那绵延千载的酽香。
这样美妙的文字,怎能没有美妙的故事作为内核使之充实呢?多半是有的。虽然千载风月已然磨灭了许多,但终究还是留下吉光片羽,任世人为之惊艳
宋词是华夏的文明,是诗词的财富,是璀璨的明珠。记得我初读它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它,尤其是李煜的那篇虞美人,让我印象很是深刻。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刚读的时候,只是觉得它读起来琅琅上口,到了后来,我真正关注起它的时候,喜欢就变了一种滋味。
从这首词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位从威赫的国君沦为阶下囚的南唐后主李煜此时此刻的心中有的不只是悲苦愤慨,多少也有悔恨之意。““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句词意思是,昨夜小楼上又吹来了春风,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怎承受得了回忆故国的伤痛。写出了词人回想起南唐的王朝、李氏的社稷——自己的故国却早已被灭亡。李煜身居囚屋,听着春风,望着明月,触景生情,愁绪万千,夜不能寐。一个“又”字,写出了此情此景已多次出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点明了“春花秋月”的时序变化,加重了上两句流露的愁绪,也引出词人对故国往事的回忆。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尽管“故国不堪回首”,可又不能不“回首”,这两句就是具体写“回首”“故国”的——故都金陵华丽的宫殿大概还在,只是那些丧国的宫女朱颜已改。这里暗含着李后主对国土更姓,山河变色的感慨!“朱颜”一词在这里固然具体指往日宫中的红粉佳人,但同时又是过去一切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象征。
词人李煜竭力将美景与悲情,往昔与当今,景物与人事的对比融为一体,尤其是通过自然的永恒和人事的沧桑的强烈对比,把蕴蓄于胸中的悲愁悔恨曲折有致地倾泻出来,凝成最后的千古绝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就是宋词,让人受益匪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