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夜,是金钱永不眠的咆哮。
杨凡陷在真皮沙发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曼哈顿的灯火如同流淌的液态黄金,将半个天空映得发亮。他指尖夹着一支高希霸雪茄,袅袅青烟盘旋上升,混合着顶级苏格兰威士忌醇厚的泥煤香。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奢靡,那是权力与财富燃烧的味道。
“杨,干得漂亮!”一个头发花白、肚子滚圆的犹太裔银行家举着水晶杯,满面红光地撞过来,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剧烈晃动,“做空‘海克斯科技’,三百十二亿美金!华尔街的狼王,名不虚传!那群蠢货还在研究财报,你的子弹已经打穿了他们的心脏!”
杨凡嘴角勾起一丝锋利的弧度,像开刃的刀锋。他随意地举杯示意,杯壁相碰,发出清脆又傲慢的声响。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无数跳动的数字和曲线编织成一张巨大的财富之网,而他,就是那个在网中肆意收割的顶级掠食者。
玛莎拉蒂MC20那低沉的引擎轰鸣如同野兽的咆哮,在午夜空旷的华尔街回荡。澎湃的动力顺着方向盘传递到掌心,带来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车窗降下,灌进来的冷风带着金钱和欲望的气息,吹乱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却吹不散他眼底沸腾的亢奋。
下一场盛宴在哪里?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筛选着全球市场的每一个细微波动。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自身后传来,车身猛地一震!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如同索命的铁兽突然窜出,引擎盖下的咆哮撕碎午夜的寂静。又一次凶狠的撞击!车身在冰冷路面上疯狂扭动,轮胎摩擦带起刺鼻的白烟。
“shit!”杨凡咒骂,左手死死控住方向盘,右手闪电般探向副驾座下。指尖刚触到格洛克冰冷的握把——
砰!
侧窗玻璃应声炸裂!无数尖锐的玻璃渣混着灼热的子弹气流,暴雨般泼在他脸上、颈侧。剧痛炸开!一颗子弹擦着他太阳穴犁过,带着死神的焦糊味狠狠嵌进中控台。
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狙击手!双重杀局!
求生的本能压榨出最后一丝凶性。油门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踩进地狱!玛莎拉蒂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速度指针疯了一样向右甩去。前方,高速匝道巨大的弯弧如同魔鬼咧开的嘴。
刹车!必须刹车入弯!
右脚条件反射地重踏下去——
空的!
轻飘飘,毫无阻力,直直踩到了底!
一股寒流,瞬间从尾椎骨炸开,冰封了全身血液。杨凡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像是为华尔街这头孤狼敲响倒计时的丧钟。
失重的感觉猛地攫住他五脏六腑。失控的跑车化作一道燃烧的流光撞碎了防护栏,冲入漆黑的夜空。曼哈顿那流淌着液态黄金的辉煌灯火,在他急速放大的瞳孔里旋转、扭曲、拉长,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
疼。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胡乱拼装起来的疼。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粗暴地钻进鼻腔——劣质油脂、陈年汗酸、还有某种东西腐烂的酸臭,混合成一种名为“绝望”的味道。
杨凡猛地睁开眼。
视线模糊了几秒,艰难聚焦。
头顶是灰黑色、布满蛛网和可疑霉斑的屋顶,几根歪扭的椽子龇牙咧嘴。身下硬得硌骨头,这绝不是医院,他转动僵硬的脖子。
目光望去,屋子里的土坯墙坑洼得像麻子脸;一扇糊着油纸的小木窗,吝啬地透进几缕惨淡的光。一张断了一条腿的破桌子,用碎瓦片勉强垫着,上面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碗沿粘着黑乎乎的污垢。
我在哪?华尔街的硝烟…失控的坠落…刹车失灵…一幕幕回忆在我的脑海...
“苍天有眼!大人!大人您可算醒了!”一个带着哭腔又惊喜的破锣嗓子在旁边炸开。
杨凡悚然一惊,猛地转头。一个穿着灰扑扑、打满补丁短褂,面黄肌瘦的半大少年,扑在床边(如果这块硬木板能叫床的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大人?”杨凡喉咙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你叫谁?”
少年一愣,哭得更凶了:“大人!您别吓小的啊!您是咱们清水县的青天大老爷!杨凡杨大人啊!您昨儿审案子到半夜,一头栽倒就没气了!小的…小的都准备给您订棺材了!”
清水县?县太爷?杨凡?
脑子像被重锤砸中,嗡嗡作响。堂堂华尔街金牌操盘手,短短半个月狂揽30亿美金的我,成了什么鬼清水县的九品瘟官?还同名同姓?
他下意识抬手想揉剧痛的额角,却碰到身上盖着的一床又硬又重、散发着浓烈霉味的薄被。嫌恶地一把掀开,低头。
一身皱巴巴、褪色到分不清是青是灰的破烂官袍,袖口和下摆磨得开了线。胸口位置绣着一只…瘦骨嶙峋的鹌鹑?针脚歪歪扭扭。里面是件同样劣质的白色中衣,领口沾着一小片可疑的、已经干涸发硬的口水渍。
一股荒诞绝伦的黑色幽默感直冲天灵盖。他差点笑出声。九品芝麻官?华尔街之狼变县衙土狗?
“嗬…”他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带着死亡和疯狂交织的颤音。
吱呀——
破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同样破旧皂隶服、脸色惨白如纸的中年汉子连滚带爬扑进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大…大人!不好了!城西王寡妇…饿…饿急了眼,带着俩崽子…在…在县衙门口那棵老歪脖子树上…吊…吊死啦!”
“轰!”
这消息如同一个炸雷,在杨凡混乱的脑子里爆开。顿时华尔街的硝烟味被一股更加浓烈、真实的绝望所取代。他猛地坐起!动作牵动全身伤处,疼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呕…”他干呕一声,只有酸水灼烧喉咙。冷汗瞬间爬满了额头。
饿死?县衙门口?上吊?一家三口?
华尔街上纸醉金迷,被这赤裸裸的、来自最底层最原始的生存绝望,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犹如冰冷的现实重锤,狠狠砸下!
“叮!”
一声清脆悦耳、如同玉磬轻敲的电子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大脑深处响起,清晰得不容忽视。
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带着奇异力量的机械合成音,直接烙印进意识:
【检测到宿主意识剧烈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时空坐标锚定:大虞王朝,北疆行省,清水县。】
【身份锁定:清水县九品县令,杨凡。】
【‘超级县令(流氓版)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新手流氓大礼包已发放!内含:‘王八拳(专打乡绅)精通’、‘县令基础厚黑学’、‘系统奸商商城开启权限’、‘启动资金:白银一百两(高利贷版,三月后还二百)’。】
【核心流氓任务:一年内,将清水县治理水平从‘赤贫’提升至‘暴富’。失败惩罚:抹杀。】
抹杀?
冰冷的两个字像淬毒的冰针,刺入神经末梢。华尔街的硝烟、坠落的失重、这破衙门的霉味、门口那三具晃荡的尸体…所有的碎片在“流氓系统”这个操蛋的存在面前,被强行拧巴在一起。
金手指?还是高利贷牌的金手铐?
一抹极度复杂、混合着狂喜、荒诞、和一丝“老子跟你玩命”的疯狂光芒,在他深褐色的眼底骤然点燃,像泼了汽油的野火。
这条华尔街的疯狼,在这片弥漫着死亡气息和绝望的腐臭土壤上,咧开了嘴。猎物?战场?不,是新的赌桌!筹码,就是这条捡来的命!
他深吸一口那混合着尘土、汗臭和死亡气息的空气,仔细体会着顶级入肺、重生的感觉后,猛地掀开被子,双脚落地时身体晃了晃,但一股狠劲硬生生撑住。无视旁边杨小六想搀扶的手,他目光如电,扫过地上抖成帕金森的张班头,嘶哑的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死了几个?除了门口挂腊肉的,还有多少快断气的?”
张班头被他这骤然转变的煞气吓得一缩,头埋进尘土里:“回…回大人,就…就王寡妇娘仨…可城西赵老五家…眼瞅着也快蹬腿了!李瘸子…昨儿就没声儿了!大人!城里…城里真没粮了!再不想辙,怕是要…要人吃人了啊!”
“没粮?”杨凡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咧开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仓里呢?耗子屎总该有几粒吧?”
旁边一个穿着破旧官服、愁眉苦脸像刚死了全家的文弱中年(系统标注:县丞赵诚)哭丧着脸:“大人明鉴!去年大旱,颗粒无收,北边乱兵又…又过境抢了一回,早…早就耗子搬家,空空如也了!”
杨凡闭上眼,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再睁眼时,那目光锐利得能刮下赵诚一层皮:“府库里,能刮出多少银子?铜板?能当破烂卖的玩意,统统算上!”
赵诚脸皱成一团苦瓜:“大…大人…耗子进去都得含着泪出来啊!账上…账上还有纹银二十三两七钱,铜钱…能凑个几百文?至于能卖的…这衙门里的桌椅…它…它劈了当柴火都嫌烟大啊……”
二十三两七钱?几百文?
杨凡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介于狂笑和呛咳之间的怪响。这点钱,在华尔街都够他赏门童的小费,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神经,但华尔街锤炼出的本能已经在疯狂叫嚣:启动资金!杠杆!给老子一个支点!
【新手流氓大礼包:白银一百两(高利贷版)。是否提取?】系统提示音冷冰冰响起。
“提取!”意识中毫无犹豫。
【白银一百两已存入系统奸商空间,随时可取。友情提示:三月后连本带利二百两,逾期滞纳金日息百分之一。】
一股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触感凭空出现在意识里。一百两!高利贷就高利贷!有,总比饿死强!
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赵诚和张班头,目光转向吓傻的杨小六,带着不容置疑的匪气:“小六子!去!把衙门里还能喘气儿的,管他是官是吏还是看门狗,一炷香之内,全给老子拎到大堂前头!少一个,老子把你挂树上去陪王寡妇!”
杨小六屁滚尿流地蹿了出去。
杨凡大步流星往外走,脚步虚浮却带着一股亡命徒的狠劲。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更浓烈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惨白的日头下,县衙前院破败得像废墟。而大门外,那棵虬枝盘曲的老歪脖子树下,三具单薄的躯体,如同破败的麻袋,被粗糙的绳子吊在最低的枝桠上,在风里微微晃荡。妇人枯槁,臂弯里死死搂着两个瘦成骨架的孩子。
风呜咽着穿过光秃的枝桠。十几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百姓像泥塑木雕般围着,连哭声都微弱得被风吹散。几个同样破衣烂衫的衙役缩在远处,满脸恐惧。
这幅景象,比华尔街崩盘跳楼的场景更野蛮,更直接地砸在杨凡视网膜上。不是数字的蒸发,是生命被饥饿活生生绞杀。
胃里再次翻腾,但被他用更凶狠的意志压了下去。怜悯?我字典里没这词!他要的是解决方案!是撬动这地狱的杠杆支点!
杨凡迅速调整了状态,挺直了腰背。他不再看那三具尸体,目光如刀,扫过麻木的百姓和畏缩的衙役,最终落在一个抱着破碗、蜷在墙角、眼神浑浊的老头身上。
“老头儿,”杨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砂石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破地方,多久没下过能解渴的雨了?”
老头浑浊的眼珠迟钝地转动,聚焦到杨凡的破官袍上,嘴唇哆嗦:“天…天杀的老天爷…旱…旱了快两年喽…地…地都裂开嘴…吃…吃人哩…”
两年大旱!兵灾!仓空!地狱开局超级加倍!
时间!他妈的缺的就是时间!系统那“抹杀”的倒计时和眼前这随时可能人吃人的惨状,像两把刀架在脖子上!
杨凡不再废话,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冲向县衙大堂,破官袍下摆带起一阵风。赵诚和张班头慌忙跟上。
大堂更破。“明镜高悬”的匾额歪斜挂着,积满灰尘。公案桌油漆剥落,露出朽木。水火棍东倒西歪。
杨凡一屁股坐在公案后那把唯一能坐人的破椅子上。椅子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不管。目光如探照灯,扫过下面被杨小六连踢带踹赶进来的十几个胥吏衙役。个个面有菜色,眼神躲闪,站没站相,活像一群刚从坟里爬出来的饿鬼。
空气死寂,只有外面乌鸦的聒噪。
“都齐了?”杨凡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耳朵。他身体前倾,双手按在布满裂痕的公案上,眼神如同屠夫打量待宰的猪羊,带着华尔街疯狼特有的压迫感和一丝玩味的凶狠,“行。既然我活过来了就重新介绍一下。本官,杨凡。打今儿起,是这清水县的头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本官知道你们琢磨啥。认为本官又一个来这鬼地方混吃等死、熬够日子拍屁股滚蛋的怂包?”
“本官告诉你们,”他声音陡然拔高,像破锣炸响,震得灰尘簌簌落下,也震得下面所有人一哆嗦,“放屁!大错特错!”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巨响在空旷大堂回荡!
“本官来,不是他娘的混日子的!本官来,是要让这鸟不拉屎的清水县——他妈的发财!暴富!”杨凡的声音如同滚雷,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宣言,手指狠狠指向大门外,“门口树上挂着的那三口子,看见没?饿死的!活生生饿死的!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在县衙大门口!你们这身皮还穿着,这碗馊饭还吃着,臊不臊得慌?!脸呢?!让狗啃了?!”
下面死寂。有人低头,有人麻木,有人撇嘴。
杨凡眼底凶光一闪。威,得立!这潭死水,得砸!而且得砸出浪花几朵!
“赵诚!”他厉喝。
赵诚腿一软:“卑…卑职在!”
“你!带上账本!还有你!”手指戳向抖如筛糠的张班头,“你手下还有几条能动的癞皮狗?”
“回…回大人,加…加小的,五…五个……”张班头声音带哭腔。
“够了!”杨凡一挥手,斩钉截铁,带着土匪分赃般的豪横,“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去给老子把这破衙门里所有能拆的、能卸的、能搬动的破烂!桌子!椅子!那破匾额!后衙的烂门板!连茅房那扇快散架的破门!统统给老子搬出来!堆到衙门口!堆成山!现在!立刻!马上!谁敢磨蹭,老子现在就扒了他的皮,让他也尝尝挂树上的滋味!去!”
拆衙门?搬破烂?所有人懵了。赵诚结巴:“大…大人?走失衙门体面…”
“体面?”杨凡嗤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极致的嘲讽,“人都他妈饿死挂衙门口树上了,还要这破门脸给谁看?阎王爷吗?!搬!”
杨凡那森然带有杀意目光让赵诚和张班头皮都炸了!两人连滚爬爬,吼着吓傻的衙役:“快!快!搬!都搬!茅房门也拆了!”
大堂内外顿时鸡飞狗跳。破桌烂椅、朽烂匾额、破门板…叮铃哐啷地被抬出去,在衙门口堆起一座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垃圾山。
这惊世骇俗的举动,终于像块巨石砸进死水,激起了衙门外麻木人群的波澜。窃窃私语声响起,空洞的眼神里燃起惊疑不定的微弱火光。
杨凡大步走出,站在这座“垃圾山”前。惨白的日头落在他身上,破旧的九品鹌鹑袍也挡不住那股冲天而起、破釜沉舟的气势。
他猛地转身,面向那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也面向那棵吊着三条人命的老歪脖子树。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绝望和腐烂的空气涌入肺腑。
他抬起手,先是指了指身后那堆破铜烂铁组成的“山”,然后,手臂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指向老槐树上那三具在风中微微晃动的尸体!
声音如同炸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疯狂的宣告,轰然炸响在清水县绝望的上空:
“清水县的!都给老子竖起耳朵听好了!”
无数道茫然、麻木、惊疑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本官杨凡!今儿个,就在这儿!拿这堆破烂,给你们烧第一把火!”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进每一个人的眼底深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能穿破人心,响彻清水县:
“三天!就他妈三天!”
他的手指,带着斩断一切退路的决绝,猛地戳向自己的鼻尖,吼声震得老槐树上的乌鸦都扑棱棱飞起:
“三天之内!老子要是弄不来粮食,填不饱你们哪怕一个崽子的肚皮!”
那根手指,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倏然转向,直直戳向老槐树最高最显眼的那根枝桠——
“老子这颗项上人头!自己剁下来!挂到那树尖尖上去!给王寡妇和她娃垫脚!给你们清水县所有饿死的冤魂——点天灯!”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风声都停了。
衙门口所有人,百姓、胥吏、衙役,全都如同被雷劈中的蛤蟆,彻底僵住。眼珠瞪得要裂开,嘴巴张得能塞进鹅蛋。脸上是纯粹的、无法理解的、被彻底震傻了的空白。
县太爷…要…要挂自己?三天…粮食?这…这新来的大老爷…莫不是个…失心疯的亡命徒?!
而在那一片死寂的震撼风暴眼中心,杨凡迎风而立,破烂的鹌鹑袍猎猎作响。他深褐色的眼底,没有丝毫疯狂,只有冰冷的、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疯狂运转的算计。凯恩斯?杠杆?期货?空手套白狼?不!是更狠、更快、更流氓的手段!
一抹属于华尔街顶级疯狼的、近乎残忍的狞笑,悄然爬上了他的嘴角。
三天?弄点粮食?
呵,够老子玩出花来了!
“赵诚!”杨凡猛地回头,吼声打破死寂,手指头差点戳到县丞的鼻子上,“死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找纸笔来!最便宜的草纸就行!”
“张癞子!”他又指向还在懵逼的张班头,“带上你的人!给老子把县里那几个还没饿死、家里藏着陈粮的地主老财、米铺奸商的名字,还有他们平时爱去哪儿遛弯、在哪个姘头家过夜,统统打听清楚!一个时辰!老子要名单!”
他眼中凶光毕露,如同盯上肥羊的饿狼:“本官要亲自登门——化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