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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乌初啼,暗巷焚风
作者:纪川本章字数:7512更新时间:2025-06-16 11:58:00

冰冷,灼热。

两种截然相反、如同跗骨之蛆的剧痛,在灵魂深处和五脏六腑间疯狂撕扯、对冲。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吞下烧红的炭块和冰封的刀片,带起一阵阵混合着冰晶与火星的黑血从嘴角溢出,腥甜中带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和寒霜气息。

林阳背靠着布满蛛网裂纹的冰冷墙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意识像是被扔进高速旋转的滚筒,天旋地转,无数混乱的碎片在脑海中尖啸——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炽烈如恒星爆发的强光、小金乌懵懂好奇的“啾”声、S级合金柱无声湮灭的焦黑深坑、王肃那张冰冷讥诮的脸、还有……空间尽头那盘踞的、仅仅一次无意识动作就引发冰火炼狱的恐怖轮廓!

烛龙!

那一声跨越维度的灵魂咆哮,仿佛还在灵魂深处回荡,带着划分阴阳、厘定寒暑的苍茫意志,几乎将他的意识彻底震散!

“咳……咳咳……”又一口带着冰晶碎屑的黑血呛咳出来,溅在身前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发出“嗤嗤”的轻响,一边迅速冻结成暗红的冰晶,一边又蒸腾起丝丝缕缕灼热的白气。灵魂和肉体双重受创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不能倒下……绝不能倒下!

林阳死死咬住舌尖,剧痛带来的瞬间清明让他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目光投向房间中央。

地上,那块太阳精金的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小金乌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精金旁边,原本蓬松柔软的金色绒毛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失去了不少光泽。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覆盖着细密金鳞的小爪子扒拉着地面,却显得异常虚弱,小小的身体晃了晃,又软软地趴了回去,发出一声带着痛苦和委屈的低弱呜咽:“啾……”

那双液态黄金般的纯净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翳,里面充满了惊魂未定和深深的疲惫。刚才烛龙那一声无意识的咆哮,不仅重创了林阳,更直接冲击了与林阳灵魂绑定、同样身处空间核心的小金乌!它好不容易在太阳精金滋养下有所恢复的本源,再次受到了震荡,甚至比之前更加脆弱!

林阳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紧!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压过了身体的剧痛!金乌……它还是个初生的幼崽!它什么都没做错!

而这一切的根源……林阳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猛地刺向门外!

楼道里,王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瘫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他脸上布满了被炸裂眼镜碎片划开的血口,深可见骨,鲜血混合着黑色的冰晶污秽,糊满了半张脸,显得狰狞可怖。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嗬嗬的嘶哑声音。身下,一滩散发着浓烈腥臭、同样带着冰火诡异气息的混合液体正在迅速扩大。

死了?还是……生不如死?

林阳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这个所谓的特别调查科专员,他的贪婪和傲慢,是引发烛龙暴动的直接导火索!如果不是他强行闯入,试图控制金乌……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王肃的惨状,还有他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请求支援”,如同警钟在林阳心头疯狂敲响!

特别调查科!绝非善类!他们绝不会只有王肃一个人!刚才那覆盖整栋楼的电子干扰波动就是明证!王肃失联,他的同伙必然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甚至……可能已经包围了这栋楼!

逃!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注入林阳濒临崩溃的身体!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伤痛和虚弱!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冲入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也带来了一丝力量!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从布满裂纹的墙边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和烙铁上,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脏腑冰火对冲的折磨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踉跄着冲到小金乌身边,林阳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抄起地上那块光芒黯淡却依旧散发着温热的太阳精金!入手沉甸甸的,精纯的太阳精粹气息虽然微弱,却如同最有效的镇痛剂,让灵魂深处的剧痛稍稍缓和了一丝。

“走!”林阳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将虚弱的小家伙捧起来。

小金乌似乎感受到了林阳的急切和决意,它挣扎着抬起小脑袋,黯淡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倔强。它没有抗拒,反而努力地、颤巍巍地伸出小爪子,扒住了林阳伸过来的手掌,借力想要爬上来。动作笨拙而艰难,充满了幼崽的无力感。

林阳心中一痛,不再犹豫,小心地托住它小小的身体,将它连同那块太阳精金一起,紧紧抱在怀里!小家伙的身体冰凉,微微颤抖着,将小脑袋紧紧贴在林阳的胸口,似乎那里是唯一能汲取温暖和安全的地方。

“坚持住……”林阳低语,像是在安慰它,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抱着金乌和精金,踉跄着冲向那扇敞开的、通往地狱般楼道的铁门。目光扫过门外瘫在污秽中、生死不知的王肃时,林阳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直接跨过那滩散发着恶臭的污血混合物,冲入了黑暗的楼道!

“嗬……嗬……”身后,王肃无意识的抽搐声如同恶魔的呓语,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

楼道里一片漆黑。刚才的电子干扰似乎仍未完全消退,声控灯毫无反应。只有从某些住户门缝下透出的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脚下台阶的轮廓。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着老楼固有的霉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阳抱着金乌,强忍着眩晕和剧痛,一步一挪地向下移动。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每一扇紧闭的房门后,都仿佛隐藏着窥视的眼睛;每一个黑暗的拐角,都像是埋伏着致命的杀机。

他不敢走正门!那里必定是重点监控区域!

下到二楼,林阳毫不犹豫地拐进了一条堆满废弃杂物和垃圾的侧廊。尽头,一扇布满铁锈、用粗铁丝勉强缠绕固定的老旧窗户,就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冲到窗边,将怀中的金乌和精金小心地放在旁边一个相对干净的破木箱上。小家伙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勉强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林阳顾不上喘息,双手抓住窗户边缘锈蚀的金属框架,猛地发力!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刺耳地响起!本就锈蚀严重的框架在林阳不顾一切的蛮力下,硬生生被掰开了一个足以容人通过的豁口!碎裂的玻璃碴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冰冷的夜风混杂着雨水的气息,瞬间涌入污浊的楼道!

外面,是老旧城区迷宫般错综复杂的狭窄后巷!污水横流,垃圾成堆,被两侧高耸的破败建筑挤压得只剩下一条黑暗的缝隙!

就是这里!

林阳心中一喜,正要回身抱起金乌——

“嗡——!!!”

一声低沉而急促的引擎咆哮声,如同蛰伏猛兽的怒吼,猛地撕裂了老城区沉闷的雨夜!刺眼的、如同白昼般的光柱,如同两柄巨大的光剑,瞬间从巷子口横扫而来!

光柱掠过林阳刚刚掰开的窗户,将楼道内部和他惊愕的脸庞照得一片惨白!

来了!协会的人!比他预想的更快!

紧接着,是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轮胎摩擦湿滑地面的刺耳声响!

“发现目标!在二楼侧窗!重复,目标在二楼侧窗!能量反应微弱!金鸟幼崽在旁!准备拦截!”一个冰冷、快速、充满杀伐气息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雨夜中响起,清晰无比!

“咻!咻!咻!”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同时,数道刺耳的破空声撕裂雨幕!几枚闪烁着幽蓝电光的、只有手指粗细的金属飞梭,如同毒蛇般,从不同角度精准地射向窗户豁口!飞梭尾部拖曳着细微的电弧,带着强烈的麻痹和束缚能量!

协会的抓捕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根本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生死一线!

林阳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侧身,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在底层挣扎求生磨砺出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擦着肩膀射入楼道、深深钉入对面墙壁、爆开一团幽蓝电网的飞梭!

电光闪烁,映亮了他脸上溅到的污血和冰冷的杀意!

不能退!退就是死!

“走!”林阳发出一声低吼,不再犹豫!他回身一把抄起木箱上的小金乌和太阳精金,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在第二波飞梭破空袭来的尖啸声中,身体猛地前倾,如同扑向猎物的孤狼,朝着那扇被他暴力掰开的窗户豁口,纵身跃下!

身体腾空的瞬间,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劲风狠狠拍打在脸上!失重感瞬间袭来!

下方,是污水横流、堆满垃圾的狭窄后巷!高度只有两层楼,但对于一个重伤之人,也足以致命!

“啾——!”怀中的小金乌似乎也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发出一声微弱却充满不屈的鸣叫!

就在林阳身体下坠、即将狠狠砸向下方坚硬冰冷的水泥地面时!

“嗡!”

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能量波动,猛地从他怀中爆发出来!

是那块紧贴着小金乌身体的太阳精金!在生死危机的刺激下,小金乌体内残存的本能,竟然强行再次引动了精金中蕴含的最后一丝太阳精粹!

温暖的金光瞬间包裹住林阳下坠的身体!虽然无法真正托起他,却形成了一层极其短暂而微弱的气流缓冲层!同时,一股柔和的力量作用在林阳的腿部和腰腹,强行扭动了他下坠的姿态!

“噗通!”

林阳重重地摔落在巷子角落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腐臭的废弃软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垫子里的烂棉絮和污水四溅!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狠狠震了一下,喉咙一甜,又是一口带着冰火气息的黑血涌了上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咽了回去!怀中的小金乌被他护得严严实实,只发出一声被震到的闷哼。

缓冲!是那层微弱的金光和这个废弃软垫救了他一命!

“目标跳窗!进入暗巷!重复,目标进入暗巷!封锁所有出口!A组正面压制!B组侧翼包抄!C组空中监视!注意,目标契约兽具有高能攻击性!允许使用致命武力!”扩音器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斩尽杀绝的冷酷!

头顶,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跗骨之蛆,瞬间锁定了林阳落地的位置!引擎咆哮声逼近!巷子口,数道穿着和王肃同款深灰色制服、动作矫健如猎豹的身影,手持着闪烁着能量光芒的特殊枪械,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枪口冰冷的寒芒,在雨夜中如同死神的眼睛!

更远处,低沉的螺旋桨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涂装着御兽师协会标志、造型流线、机腹下方悬挂着多管能量武器的黑色小型无人机,如同幽灵般悬停在巷子上空!机腹的红色瞄准激光束,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雨幕中精准地锁定了林阳藏身的垃圾堆!

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找到你了,小老鼠。”一个身材格外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协会成员,端着一把造型夸张、枪口如同炮管般的重型能量步枪,率先冲到巷子中段,冰冷的枪口稳稳指向林阳藏身的角落,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乖乖交出那只鸟,给你留个全尸!”

其他几名队员也迅速散开,呈扇形包围上来,手中的能量手枪和束缚器全部对准了目标!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将狭窄的巷子彻底淹没!雨水落在他们特制的制服上,发出噼啪的轻响,更添几分肃杀!

怀中的小金乌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身体微微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咕噜”声。林阳背靠着冰冷的、散发着恶臭的墙壁,身体蜷缩在垃圾堆的阴影里,怀中紧紧抱着那团微弱的金光。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流淌,混合着嘴角溢出的黑血,滴落在污浊的地面。

前有狼,后有墙,头顶悬着致命的无人机。

绝境!

林阳缓缓抬起头。湿透的碎发黏在额前,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不再是之前的平静,也不是强装的慌乱。

那是一种……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极致冰冷!

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深处,点燃了一簇……焚尽一切的野火!

他低头,看向怀中因为虚弱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小金乌。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决绝,也艰难地抬起头,用那双黯淡却依旧纯净的金色眼眸,回望着他。那眼神里,没有了懵懂,没有了好奇,只剩下一种本能的、生死与共的……依赖和信任。

林阳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笑容,在雨夜、血污和探照灯惨白的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也格外……疯狂!

“怕吗?”他低声问,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小金乌似乎听懂了。它没有鸣叫,只是用小脑袋,在林阳冰冷的、沾满血污的手掌上,极其轻微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蹭了一下。

足够了!

林阳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杂着血腥、雨水和垃圾的腐臭,冲入肺腑!他不再压制体内那冰火交织、如同毒蛇般撕咬着他经脉脏腑的剧痛!反而,他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不顾一切地、如同引爆炸药桶的火星,轰然引爆!

目标,并非外界那些包围他的敌人!

而是……意识深处,那片刚刚经历烛龙咆哮、此刻依旧惊涛骇浪的……御兽空间!尤其是空间中心,而是……意识深处,那片刚刚经历烛龙咆哮、此刻依旧惊涛骇浪的……御兽空间!尤其是空间中心,那颗为金乌提供光热、此刻正因为金乌虚弱而光芒黯淡、明灭不定的小型太阳投影!

“给我……燃起来!!!”

林阳在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如同向沉寂的火山投下巨石!

轰——!!!

御兽空间内,那颗黯淡的小太阳投影,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催化剂,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而炽烈的光芒!光芒不再是温暖的金红,而是呈现出一种濒临崩溃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惨白!

这股狂暴混乱的太阳之力,被林阳以自身为桥梁,以近乎自毁的方式,强行引导、灌注向怀中紧紧贴着太阳精金的小金乌!

“啾——!!!”

小金乌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尖利嘶鸣!它小小的身体瞬间被刺目的惨白光芒吞噬!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撑爆、撕裂!

然而,就在这毁灭的边缘!

那块被它爪子紧紧按着的太阳精金,仿佛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狂暴注入,也做出了最后的回应!

嗡——!!!

精金内部,最后残存的一缕、最为精纯、最为凝练的太阳精粹,如同沉睡的古老意志被唤醒,猛地爆发出来!不再是温和的滋养,而是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带着创世气息的金色洪流,瞬间涌入小金乌濒临崩溃的身体!

狂暴混乱的惨白光芒与精纯凝练的创世金流!

两股同源却截然不同的太阳之力,在小金乌幼小的身体内轰然碰撞!

如同宇宙初开,混沌炸裂!

“啾——昂——!!!”

一声不再是稚嫩鸟鸣,而是带着古老威严、仿佛自洪荒岁月中苏醒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滔天怒火的清越啼鸣,猛地从小金乌口中爆发出来!这声音穿透雨幕,穿透引擎的咆哮,穿透巷道的墙壁,如同宣告新生的号角,又如同点燃末日的火炬!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光与热,如同无形的光轮,以林阳和小金乌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惨白的探照灯光柱瞬间被吞噬、扭曲!巷子两侧斑驳脱落的墙皮如同被投入烈焰的纸片,瞬间焦黑、卷曲、剥落!地面上流淌的污水“嗤啦”一声化作滚烫的白气蒸腾而起!连天空中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在靠近这光轮范围数米之内,都瞬间被蒸发成虚无!

“什么?!”

“能量飙升!危险!!!”

“开火!快开火!!”

包围上来的协会成员脸色狂变!刀疤脸队长脸上的残忍笑容瞬间僵住,化为极致的惊骇!他手中的重型能量步枪疯狂咆哮起来!粗大的惨白色能量光束撕裂雨幕,狠狠射向光轮中心!

其他队员也同时扣动扳机!数道幽蓝色的束缚电弧、赤红色的高温射线,如同密集的死亡之网,交织着笼罩向林阳!

然而!

就在这些致命的攻击即将触及那无形光轮的刹那!

光轮中心,那团刺目到无法直视的光芒里,一只……爪子?

一只覆盖着细密、流淌着纯粹液态黄金光泽、不再有丝毫绒毛的、如同艺术品般完美的金色利爪,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探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颗头颅!

不再是毛茸茸的圆球!而是线条流畅、充满了古老神圣美感、覆盖着细密金鳞的鸟首!头顶,三根如同黄金火焰凝聚而成的修长翎羽,无风自动,摇曳生辉!那双眼睛……如同两轮微缩的、燃烧着永恒烈焰的太阳!里面没有了懵懂,没有了虚弱,只有无尽的愤怒、新生的威严和……对眼前蝼蚁的绝对漠视!

进化!在生死关头,在狂暴能量与精纯精粹的碰撞下,幼生的小金乌,强行完成了第一次形态蜕变!虽然依旧稚嫩,但属于神话生物三足金乌的……真正神威,初现峥嵘!

面对那交织射来的死亡光束和电弧!

新生的金乌,只是极其轻微地、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意味,抬起了那颗尊贵的头颅。

然后,它张开了喙。

没有喷吐火线。

只是……轻轻地……

呼——!!!

吐出了一口……气?

一股无形的、纯粹由最精粹太阳真火凝聚而成的……焚风!

风过之处!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那撕裂雨幕、足以洞穿钢板的惨白色能量光束,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

那交织缠绕、足以束缚A级凶兽的幽蓝电弧,如同被投入太阳的冰雪,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瞬间消失!

那灼热的高温射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焚风吞噬、同化!

焚风无声,却蕴含着焚尽八荒的恐怖意志!它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向前,轻柔地、却又无可阻挡地……拂过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队长和他身边的两名队员!

没有惨叫。

没有爆炸。

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三名穿着特制制服、装备精良的B级御兽师精锐,连同他们手中的武器,就在这口轻描淡写的焚风拂过之后,如同被橡皮擦从世界上抹去一般……彻底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三缕袅袅升起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迅速被冰冷的雨水打散。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巷子里,只剩下雨水砸落地面和垃圾的噼啪声,以及……悬停在半空那架黑色无人机螺旋桨发出的、骤然变得尖利急促的嗡鸣!

剩下的几名协会队员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脸上所有的杀意和冷酷都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他们端着枪的手在剧烈颤抖,看着那三个同伴消失的地方,眼神空洞,如同看到了最恐怖的噩梦!

“怪……怪物……”一名队员牙齿打颤,手中的能量手枪“哐当”一声掉落在污水中。

天空中,那架黑色无人机如同受惊的秃鹫,猛地拔高!机腹下悬挂的多管能量武器疯狂转动,刺耳的充能声响起,显然准备发动覆盖式打击!

然而,光轮中心,那尊新生的、流淌着熔金般光泽的金乌神鸟,只是微微抬起了头,那双燃烧着太阳真火的眼眸,淡漠地瞥了一眼空中那架嗡嗡作响的铁疙瘩。

嗡!

无人机机身上所有的指示灯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凄厉响起!紧接着,所有灯光骤然熄灭!引擎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螺旋桨疯狂地空转了几下,然后整架无人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冒着黑烟,打着旋儿,一头从空中栽落下来!

“轰!”一声沉闷的爆炸在巷子深处响起,火光短暂地照亮了雨夜,随即被更大的黑暗吞没。

焚风过境,万物成灰!

这就是……神话之威!

林阳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看着怀中那尊虽然体型依旧小巧、却已然褪去绒毛、初具神鸟威严形态的小金乌,剧烈地喘息着。强行引爆空间能量带来的反噬如同无数钢针在体内乱窜,但他布满血污的脸上,却缓缓扯开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带着无尽畅快的笑容!

成了!

他赌赢了!

“走!”林阳不再看那些被吓破胆、如同木偶般呆立的协会残兵。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抱起光芒收敛、重新变回安静(但形态已截然不同)的小金乌,还有那块彻底失去光泽、化作普通顽石的太阳精金,踉跄着,一头扎进了暗巷更深处、如同巨兽肠道般曲折幽深的黑暗之中!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和焦痕。

身后,是燃烧的无人机残骸,是三缕袅袅的青烟,是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协会队员,还有那个被烛龙意志重创、如同烂泥般瘫在五楼污秽中的王肃。

以及……出租屋墙壁上,那蛛网般蔓延的裂纹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仿佛亘古长存的、混合着极致冰寒与灼热的……黑红血丝,如同拥有生命般,在阴影中……缓缓蠕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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