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五十，东江市东城派出所门前，阳光刚洒落下来。林凡站在所门口，穿着刚发的新制服，双手搭在笔帽上，像个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列兵。

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李凡今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不久，通过社会招警考试加入警队。几天前，他被分配到东城派出所。

今天，是他人生第一次正式上岗，正赶上就遇到他们班组值班。

八点整，张卫东来了。

张卫东是东城派出所案件办理队的副队长，二十多年警龄，带教过不少年轻人，也是这次分给林凡的“师傅”。

张卫东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五官普通，警服穿得松松垮垮，但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老练与沉稳。

“林凡？”他看着林凡点点头，“来了挺早。”

“报告师傅！我是林凡！”林凡下意识立正。

“别紧张，值班而已，又不是上战场。”张卫东撇了下嘴角，“走，去签到，车钥匙拿着，我们是今天的值班组，24小时。”

进入派出所办公楼，林凡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警务流程：签到、换值班记录本、查看昨晚案件动态、补录笔录、核对装备清单、签领执法仪、电台、电击器、手铐、反光背心。

“林凡，咱们这一组：你、我，还有个辅警叫高磊。”张卫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今天的任务很简单，接警、出警、回所、录笔录、再接警，循环。你别犯错，能跟上流程就不错。”

林凡点头如捣蒜。

早上九点整，三人一起到车库开出当天的巡逻车，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警车，带警灯，编号“东公0805”。车内已经配备了对讲系统和警用装备，车载执法仪位于前排。

张卫东开车，高磊坐副驾驶，林凡坐后排。

“先绕片区一圈，带你熟熟地形。”张卫东说。

东城派出所辖区内既有高层住宅区，也有城中村、沿街商铺、批发市场，是出了名的“警情高发区域”。不过上午九点到十一点通常还算安静，属于“观察、准备、补资料”的时段。

林凡跟着在本子上记地名、街道、卡口点，像背课文一样背下来。

快到中午十一点半，警情来了。

“叮——”张卫东的警务通响起：

>“东城0805，注意，东湖社区文昌巷17号平房区，有居民报警称发现一陌生男子翻墙进入邻居院内，请立即前往处置。”

“收到。”张卫东应答干脆。

“林凡，高磊，带好装备。你第一次出警，不许冲动，听我口令。”他一边打转向灯一边说。

“是！”林凡立刻调整状态。

“对讲、执法仪、八大件带好。”

两分钟后，警车在文昌巷17号巷口急停。巷子不通车，三人徒步进入。邻居在门口等着，一位阿姨情绪激动地挥手：“警察同志！我看到一个男的，从隔壁院墙跳进去！他们家白天没人！”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十分钟前！我看到他穿黑衣服，帽子压得低低的！”

张卫东压低声音：“确认有人在院内？”

“我不敢确定……但我家狗对着那边叫得凶。”

张卫东点点头，对讲机切频：“我们已到现场，怀疑有人非法入室，准备进入现场排查。”

“林凡，高磊，你们一个左边堵口，一个在我后面，准备好。”

院门上锁，张卫东翻身上墙，落地一瞬动作极轻。他开了后门给林凡他们进来，随后迅速检查屋内。

门窗未破，后窗半开，一只运动鞋留在窗台边。

厨房地上有些脚印，明显是从外面踩进来的泥水。

林凡紧张地拿着电台：“可能刚翻窗进入，现场无人应答。”

“后院看看。”张卫东带头走出门。

后院杂草里，突然有动静。

“喂！别动！”张卫东一声喝。

一个身影猛地窜出，往后墙跑去。

“林凡！跟上！”

林凡第一次在实战中追人，只觉得耳朵轰鸣，心跳剧烈。

“站住！”他拼命喊着，也不管喊得有没有气势。

高磊早有准备，从侧面抄过去，一个扑身把对方拦腰摁倒。

张卫东快步上前，反剪双手：“带离现场。”

十分钟后，三人将嫌疑人带回所内。经审查，是附近城中村无业青年，前科累累，近期多次翻墙偷盗生活用品，属惯偷。

“林凡，这种案子以后你要能自己处理下来，才算入门。”张卫东在回到值班室后拍拍他肩。

林凡脱下警帽，汗水从鬓角流下，脸上却止不住笑。

“我知道了。”

这是他作为警察的第一起出警，也是他的“第一个案子”。

他没出错，跟住了节奏，完成了记录，还第一次喊出“站住”两个字。

虽然声音有点发抖，但那是他真正踏上警途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