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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蛰伏
作者:小怀想写书本章字数:7056更新时间:2025-08-13 09:29:08

幽州城。

初春本该是生机萌动的时节,可这座北境雄城的上空,却仿佛永远压着一块巨大的、铅灰色的铁砧。厚重的云层低垂,沉甸甸地悬在飞檐斗拱之上,吝啬地筛下稀薄而冰冷的天光,将整座城池笼罩在一片压抑的灰蒙之中。风从北方荒原卷来,带着未散的凛冽寒意,刮过青石铺就的街道,发出呜呜的呜咽,卷起尘土,更添几分肃杀。

城中心,那座占地极广、犹如城中堡垒般的轩辕府邸,此刻更是戒备森严到了极致。高耸的青石院墙仿佛又加厚了几分,墙头插满了寒光闪闪的拒马铁刺。府门紧闭,厚重的包铁木门如同巨兽的獠牙,门前两尊饱经风霜的石狻猊沉默地蹲踞,眼神空洞地望向空寂的长街。府邸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着玄黑色重甲、手持丈二长戟的轩辕家私兵,如同冰冷的雕像般伫立着。他们的面甲放下,只露出毫无感情、如同死水般的眼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守卫的轮换,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严密与诡异。每一轮值守,严格限定一日。时辰一到,沉闷的号角声在府邸深处响起,如同死亡的叹息。上一轮守卫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身,沉默地列队走向府邸深处指定的休憩区域。与此同时,另一队同样装备、同样沉默的士兵,从另一侧的暗门中鱼贯而出,无声而迅速地填补上所有空位。整个过程,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冰冷声响,再无半点人声。新旧守卫之间,眼神的交流也被绝对禁止,仿佛他们不是同袍,而是互不相识、甚至互相戒备的陌生人。

肃杀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寒潮,以轩辕府邸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浸润了幽州城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缕空气。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低着头,不敢向那座府邸多看一眼,连平日里的叫卖声也压低了许多。整座城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低垂的云层,似乎真的要将这座城池彻底压垮。

**府邸深处·苏醒的废墟**

轩辕府邸内,一处偏僻但防守最为严密的独立院落,药味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屋内陈设简单,却透着一股厚重的安全感。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长明灯在角落散发着昏黄而稳定的光晕,勉强驱散着室内的幽暗。

床榻上,姬昊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涌入意识的,并非光线,而是一种彻骨的、深入骨髓的虚弱和……空荡。仿佛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漏风的躯壳。他尝试着调动哪怕一丝气力,回应他的只有经脉中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以及丹田位置那如同被彻底捣毁、只剩下冰冷废墟般的死寂感。

玄阶练气境巅峰的修为……化为了乌有。

灵田,彻底被毁。

从此……仙路断绝。

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他不再是那个十六岁挂帅、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不再是那个在天山秘境中寻求突破、前途无量的三皇子。他成了一个……废人。

“呼……”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这叹息里,混杂着太多情绪:劫后余生的、近乎虚脱的庆幸——毕竟,他还活着;世事无常、命运弄人的深切悲哀——一身修为,竟毁于至亲兄弟的毒手;以及,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吞噬着心神的、对前路彻底的迷茫。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在这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中,他该如何自处?如何复仇?如何……走下去?

“殿下!您醒了!”一个带着惊喜和极度疲惫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是赵寒。这位一路护持他、同样伤痕累累的汉子,此刻正守在一旁。他的脸色苍白,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透出血迹,显然伤势未愈。看到姬昊然睁眼,他连忙挣扎着起身,想要搀扶。

“赵兄!”姬昊然看清赵寒的模样,心头更是涌起强烈的愧疚和感激。他强忍着丹田处传来的剧痛和全身的虚弱,用尽力气撑起上半身,竟挣扎着要下床!

“殿下不可!”赵寒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按住他,“黄老药师千叮万嘱,您伤及根本,灵田尽毁,气血两亏,需绝对静养三月!切不可随意走动,否则后患无穷!”他语气焦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然而姬昊然却异常坚决地避开了赵寒的手,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双脚沾地,强撑着站直了身体。尽管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惊愕的赵寒,深深一揖,行了一个几乎及地的大礼!

“赵兄!”姬昊然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沉重的力量,“这一路……若非赵兄数次舍命相护,以身为盾……昊然早已是荒原枯骨,焉有命在?此恩此情,昊然……铭感五内,永世不忘!”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已然泛红。

赵寒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惊得手足无措,看着姬昊然那苍白如纸、却写满真诚与感激的脸,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他慌忙上前,用未受伤的手臂死死托住姬昊然下拜的身体,声音也带上了哽咽:“殿下!您折煞赵寒了!万万不可如此!昔日在天山脚下,若非姜泽怀兄弟出手相救,我赵寒早已命丧黄泉!他临行前郑重嘱托于我,护您周全!这是赵寒的承诺,更是报恩!可……可我却未能护得殿下周全,让您遭此大难,修为尽毁……是我无能!是我辜负了姜兄弟的托付!殿下您再行此大礼,岂不是要让我赵寒羞愧自绝于此吗?快快请起!求您了!”赵寒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用力托着姬昊然,眼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僵持着,一个执意要拜谢救命之恩,一个拼命阻拦愧疚难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怆与患难真情。

**兄弟聚首·血泪情义**

三皇子姬昊然苏醒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深潭的石子,迅速在轩辕府邸最核心的几人中传递开来。

不多时,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在院外响起。房门被轻轻推开,三道身影带着室外的寒意和关切,快步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正是姜泽怀。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的青衫,面容沉静,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份难以掩饰的凝重与风霜。他身后,跟着身材高大、宝相庄严的佛驮跋陀罗(佛陀),以及此地的主人,一身戎装、气度沉稳如山岳的幽州镇守使,轩辕凌骁。

“大哥!”姜泽怀和跋陀罗几乎同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如释重负。

姬昊然在赵寒的搀扶下,勉强站稳。看到两位结义兄弟熟悉的面容,看到他们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再想到自己此刻的境况,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他挣开赵寒的搀扶,踉跄着向前一步,对着姜泽怀和跋陀罗,再次深深拜下!

“二弟!三弟!”姬昊然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苍白的脸颊滚滚而下,“为兄……愧对你们!昔日天山之巅,我们三人歃血为盟,义结金兰,对着天地立誓,同生共死,福祸共担!为兄无能,非但未能带给二位兄弟半分荣华,反因我之故,将你们拖入这九死一生的绝境!若无你们不顾生死,千里驰援,舍命相救……为兄早已命丧黄泉,尸骨无存!此恩……昊然万死难报!”他越说越激动,身体因虚弱和情绪剧烈波动而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

“大哥!”姜泽怀和跋陀罗见状,哪里还站得住?两人齐齐抢上前,“噗通”一声,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姬昊然面前,一左一右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大哥切莫如此!”姜泽怀的声音斩钉截铁,眼神灼灼,“天山结义,誓言犹在耳边!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此乃我兄弟本分!大哥有难,我与三弟若袖手旁观,岂非猪狗不如?今日能见大哥醒来,便是我等最大的幸事!何谈拖累?何言愧疚!”

“阿弥陀佛!”跋陀罗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脸上也满是真挚,“大哥,缘起缘灭,因果相循。昔日大哥待我如手足,今日大哥有难,跋陀罗自当全力以赴,此乃天理人情,亦是践行我佛慈悲护生之念!大哥快快请起,莫要再折煞我等!”他的声音浑厚,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三兄弟在冰冷的地面上相拥。姬昊然紧紧抓着两位兄弟的手臂,如同抓着溺水时最后的浮木。姜泽怀和跋陀罗也用力回握,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温暖。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是劫后余生的宣泄,是兄弟情深的印证,更是对命运不公的悲愤控诉。滚烫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站在一旁的轩辕凌骁,这位见惯了沙场生死、铁血半生的老将,目睹此情此景,坚毅如磐石的心湖也不由得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三个年轻人在患难中愈发闪亮的兄弟情义,眼神复杂,既有触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与……坚定。这份情义,在尔虞我诈的皇权之争中,显得如此珍贵,如此……有力量。

待三人的情绪稍稍平复,在轩辕凌骁和赵寒的搀扶下重新坐好,气氛才从悲恸转向凝重。

密室定策·蛰伏北境

轩辕凌骁亲自关紧了门窗,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隔音无虞。昏黄的灯光下,众人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墙壁上,如同蛰伏的巨兽。

“三皇子,”轩辕凌骁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北境特有的粗粝感,“您昏迷的这些时日,金陵已是天翻地覆。”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姬昊然苍白的脸上,“陛下病危,龙驭恐只在旦夕之间!此乃墨河密报,当无疑虑。太子姬霄墨与二皇子姬峻熙,这两人之间的争斗,已从暗处的阴招诡计,彻底撕破脸皮,摆到了明面之上!储位之争,已演变为赤裸裸的皇位争夺战!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安插亲信,清除异己。金陵城内,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更关键的是,三皇子您重伤失踪的消息,恐怕也已传回金陵。在太子和二皇子眼中,您已是‘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凶多吉少’。这反而给了他们一个错觉——最大的变数已除!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抢在陛下驾崩前,或者驾崩后的第一时间,以雷霆手段击垮对方,坐上那张龙椅!至于您……他们只会想着,等尘埃落定,大局已握,再来慢慢收拾残局,解决您这个‘隐患’!”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灯芯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姜泽怀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跋陀罗闭目捻动佛珠,口中低诵经文,似在平复心绪。赵寒则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担忧。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金陵剧变,皇权更迭在即,强敌环伺,而己方的核心人物却重伤初醒,修为尽废……前路似乎一片黑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姬昊然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迷雾的冷静。

“轩辕将军所言,句句切中要害。”姬昊然缓缓开口,目光如同寒潭深水,扫过众人,“现在,我们若想强行返回金陵,无异于自投罗网,飞蛾扑火。太子与二皇子必定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重兵拦截。此路不通。”

他微微喘息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气,继续道:“皇权之争,核心无非两点:一为‘皇’,争的是名分大义,正统地位;二为‘权’,争的是兵马钱粮,势力根基。如今在金陵,太子占据储君名分多年,又有西漳侯十万铁骑为后盾,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二皇子掌控墨河,监察百官,消息灵通,爪牙遍布。这两股势力,几乎已将金陵乃至朝堂的空隙完全填满,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留给我们插手的余地……微乎其微!”

众人默默点头,认同这个残酷的现实。

姬昊然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洞察世事的锐芒,那是一种超越了他此刻虚弱身体的智慧光芒:“然而,正因如此,我们的机会……恰恰在于‘不在’!”

他迎着众人困惑又带着期待的目光,清晰地说道:“我在暗,而他们……在明!他们视我为已除之患,却不知我尚在人间!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是彼此最大的威胁!让他们去争,让他们去斗!斗得越狠,消耗越大,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我料父皇最终……大概率会选择传位给太子姬霄墨。”姬昊然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却又异常冷静,“不为别的,只因太子纸面上的实力最强,势力最稳固。选择他,至少在表面上,能最大程度地维持王朝的稳定,减少动荡。这是父皇作为一个帝王,在生命尽头最可能做出的、符合王朝整体利益的‘理智’选择。”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二皇子姬峻熙,绝非甘于俯首称臣之人!他隐忍多年,掌控墨河,所图甚大!太子继位的诏书一旦公布,对他而言就是催命符!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就在金陵城内!”

昏黄的灯光下,姬昊然的脸庞一半在光中,一半在影里,显得深邃而充满谋略。他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若二皇子胜出,弑兄篡位!那他便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届时,我们手握轩辕将军在北境的忠义之师,高举‘清君侧、诛国贼’的旗帜,挥师南下!这个反,他姬峻熙造得,我们为何造不得?而且,我们名正言顺!天下人心,必有所向!”

“其二,”他放下手指,“若是太子姬霄墨最终镇压了二皇子,保住了皇位。但经此内乱,太子的实力必然受损,他对朝堂和地方的控制力也必然会出现裂痕。朝中忠于父皇的势力、被二皇子打压的势力、甚至那些原本摇摆观望的墙头草,都会因为这场血腥内斗而对太子心生忌惮或不满。只要我们不出现,不给他一个明确的、需要立刻全力剿灭的目标,让他自以为高枕无忧……那么,他内部的隐患就会慢慢发酵。而我们,则在北境悄然积蓄力量,等待他根基松动的那一刻!”

一番分析,条理清晰,洞若观火,将当前纷繁复杂的局势、敌我双方的优劣以及未来可能的走向,剖析得淋漓尽致!这哪里像一个刚刚重伤苏醒、修为尽废的人?分明是一个深谙权谋、眼光毒辣的乱世枭雄!

轩辕凌骁听得心潮澎湃,看向姬昊然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由衷的敬佩!他原以为这位三皇子只是勇武过人,没想到其心智谋略竟也如此深沉老辣!十六岁挂帅的威名,果然非虚!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姬昊然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声音洪亮而坚定:“三皇子洞悉时局,智谋深远!末将轩辕凌骁,愿率幽州轩辕氏全族,誓死追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轩辕将军请起!”姬昊然连忙示意赵寒搀扶,苍白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一丝潮红,“得将军如此臂助,是昊然之幸,亦是北境之幸!昊然在此立誓,若他日功成,定不负将军与幽州军民今日之情!”

君臣之谊,在此刻初步奠定。

接下来,便是更为具体的实力盘算与战略部署。

姬昊然继续分析道:“大荒明面上的顶尖战力,地阶金丹境修士屈指可数。据我所知:父皇身边的老太监李德全算一个,但他是孤臣,无兵无权,影响力局限于深宫,不足为虑;太子身边有一神秘护卫,代号‘贪狼’,传闻亦是地阶修为,但此人如同影子,只负责太子个人安危,极少参与朝堂纷争,对大局影响有限;真正的心腹大患……”姬昊然的目光变得异常凝重,“是二皇子掌控的墨河组织的首领!此人身份神秘莫测,代号‘墨玉’,其修为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墨河这张庞大的情报与暗杀网络,如同附骨之疽,遍布九州十八郡,无孔不入!这才是悬在我们头顶最锋利的剑!是我们一切行动的最大威胁!”

他看向身边的兄弟,眼中燃起希望:“所幸,天不绝我!我二弟姜泽怀,已成功踏入地阶金丹境!此乃我辈中流砥柱!三弟跋陀罗亦是玄阶炼气境巅峰!再加上轩辕将军坐镇幽州,根基深厚,麾下兵精粮足!”

姬昊然的手指,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北境地图:“金陵之乱,非一日可平。我们要做的,就是趁此良机,以幽州为根基!”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幽州的位置,然后有力地向外划开:“暗中整合力量,将毗邻的青州、冀州,乃至更北方的朔方重镇,逐步纳入掌控!将这北方四州,打造成铁桶般的后方,成为我们争霸天下的坚实根基!积蓄粮草,操练兵马,广纳贤才,静待时机!一旦金陵尘埃落定,无论谁胜出,只要其露出疲态或破绽,便是我等挥师南下,剑指金陵,成就大业之时!”

宏图在姬昊然冷静而有力的声音中铺展开来。蛰伏北境,积攒实力,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这无疑是在当前困境下,最明智、也最具可行性的战略!

轩辕凌骁听得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幽州铁骑席卷南下的壮阔景象。姜泽怀眼中精光闪烁,地阶金丹境的气势隐隐流转,充满了强大的自信。跋陀罗双手合十,低宣佛号,似在为未来的征程祈福。

然而,就在众人心气被鼓舞起来之时,姜泽怀却眉头微蹙,提出了一个极其关键、足以致命的问题:“大哥,战略虽好,但有一个隐患必须立刻拔除!”他看向轩辕凌骁,语气凝重:“轩辕府邸中,必有墨河的‘眼’!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轩辕凌骁脸色一变:“姜小友何出此言?”

姜泽怀沉声道:“当年家父被贬西疆之前,曾对我提及,墨河无孔不入,九州十八郡,凡稍具规模的世家门阀、重镇府衙之中,必有其暗桩!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出致命一击!我父子在西疆太阴的遭遇,便是明证!如今三皇子在幽州的消息,若被墨河探知,传回金陵……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都绝不可能放任我们在此积蓄力量!必会倾尽全力,趁我们立足未稳,调集大军前来围剿!届时,一切谋划,皆成泡影!”

如同一盆冰水浇下,众人刚刚升起的豪情瞬间被浇灭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是啊,墨河!这个阴影无处不在的庞然大物!轩辕府邸再森严,也难保没有早已深埋多年的钉子!

轩辕凌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握紧了拳头。府邸中有内奸?这对他这位以治军严明、掌控力强著称的镇守使而言,简直是最大的羞辱和威胁!

就在气氛再次陷入冰点之际,一直闭目捻动佛珠、沉默不语的佛驮跋陀罗,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清澈而睿智,带着一种勘破虚妄的平和。

“阿弥陀佛。”跋陀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小僧或有一计,可助我等……‘引蛇出洞’,拔除这颗毒牙!”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跋陀罗微微前倾身体,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起来。他的话语清晰而富有条理,一个环环相扣、利用府邸严密守卫规则和人性弱点的计划,在他平和的叙述中逐渐成型。

随着计划的展开,轩辕凌骁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中闪过精光。姜泽怀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姬昊然虽然虚弱,但眼神也亮了起来,带着一丝赞赏。

“妙计!”轩辕凌骁听完,忍不住低声赞道,“佛陀此计,洞悉人性,借势而为!就依此计行事!”

一场针对潜伏在轩辕府邸内部的墨河暗桩的“拔牙”行动,就在这间弥漫着药味与肃杀之气的密室中,悄然定下了基调。昏黄的灯光下,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如同蓄势待发的猎手,静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幽州城的铅云,似乎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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