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刹那,温颂就移过目光,老板娘探进头来,温颂控制着她的思绪。
只听到她开口道,“老公,这位顾客想要参观一下你的工作室。”
老鼠理发师顿时转过头来,他正要朝着温颂看过来,脑中突然混沌了一下。
随后,他控制不住的开口,“行,进来吧。”
温颂走进办公室,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精神图景中精神力的消耗,脑袋有些刺痛,这种技能看来得适度使用。
如果不是非必要,她要靠自己。
否则逃命的时候怎么办?
老鼠理发师正在欣赏自己新获得的头模,他看到温颂站的地方挡住了自己的光亮,不耐烦的开口,“走开!别挡着我!”
温颂立刻挪开了脚步,她在工作室里面四处观察着,突然,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东西上面。
思忖了很久之后,温颂才形容出了这个地方的形态。
这是一个头模的展示架,但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展示架,而是……一个用人骨搭成的“展示架”。
这些白森森的骨头被剔的很干净,几乎没有什么肉块残留,只有一些仔细看才能看到的白花花油脂和细微碎肉。
制作的人用一条条的白色捆扎带将它们捆在一起,做成一个立体的展示架,上面有着浓烈的腥臭味儿。
展示架的上面,白花花的人皮就这么搭在上面,充当着遮灰的布。
一个曾经在全息投影里出现过的人头直直的立在冰箱的上方,他的下半身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人头。
诡异的是,这个人头似乎正在笑,他的唇角勾起,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温颂。
嘻嘻。
温颂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笑声。
温颂立刻转头,想要找到小女孩的踪迹。
可整个工作室内,除了她就只剩下了那个老鼠理发师,别无他人。
这不对劲。
温颂将精神感知一点点散开。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处理头模的鼠头人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的手里还高高举着一把砍骨刀和剪刀。
一双鼠眼在阴沉沉的厨房里散发着绿色的精光。
只要温颂回答的让他有一点不满意,下一个躺在砧板上的人就是她。
温颂平静的用手指着“展示架”,上面有两个已经被磨的看不清的标签。
“我在想,这两个标签是不是放错了位置。”
一个是男士短发,一个是女士短发。
上面的字样歪歪扭扭的,应该是老板自己写的。
鼠头理发师顺着温颂的手看下来,又看了看摆放在上面的两颗头模,卡顿了一下。
“嗯,确实是摆错了,你把他们摆回去吧。”
说完,鼠头人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温颂操作。
温颂低头,看着那两个头模,他们应该是死了有一阵子了。
脖子下面已经没有鲜血了,只有凝结成的黑红色的血痂,不仅如此,头颈下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了,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重重叠叠的趴在两人的脖颈处。
两张脸上露出的都是惊恐的神情,似乎死亡的时候经受了极大的惊吓。
但和冰箱上的人头一样,他们的嘴唇却是向上扬起的。
他们在笑。
要想把两个头模对调位置,就要握住他们的颈部或者头发。
两人的头发都比较短,上面似乎抹了某种东西,看起来滑腻腻的。
在鼠头人的目光中,温颂一把拎住了两人的颈部。
白花花的蛆虫顿时在温颂的手里爆炸,她的速度极快,猛地将两个头模替换了位置。
松手的时候,还有蛆虫爬上了温颂的手指。
被她毫不留情的捏死。
一套动作,十分娴熟,十分流利,没有流露出一点害怕和恐惧。
“老板,这样可以吗?”甚至,她还会请示老板的意见。
鼠头人就这么看着温颂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温颂的错觉,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像是,想杀她又杀不了的愤怒。
温颂的眼中闪过了然。
看来那条规则是对的,只要不违背七号污染区内的生活结构逻辑,就不会有问题。
“可以。”
“好的老板。”
这个工作室除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展示架外,什么都没有。
这里所有的头模应该都是那些卷进来的平民的头颅。
有些还很新鲜,有的则已经被蛆虫啃的几乎什么都不剩了。
温颂走出去,经过柜台,温颂看到一个粉色小猪佩奇的作业本,还有一只蝴蝶结的铅笔放在上面。
随口问着,“老板娘,这是您女儿的吗?”
鼠头老板娘听到温颂提到女儿,顿时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啊。”
温颂没有再问其他,理发店很是忙碌,鼠头理发师带着自己精心修好的头模走出工作室。
温颂看到两人都在店面里,身形悄无声息退后。
穿过工作室,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边有三间房。
温颂打开第一间房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铁架子,上下铺。
铁架子已经很旧了,似乎之前用了很久以后被遗弃了。
除了铁架子以外,房间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是个杂物间?
温颂正要查看一下有没有异常,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寒光。
她的身子猛地弯下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身体折叠起来,随后,一把刀直直的抵在后面人的脖颈间。
只要她微微施加一点点力气,手中的人就会立刻被割破颈动脉。
“别,别杀我,别杀我!!!”
面前人哭着喊出来,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坠。
正常人。
温颂一把松开面前的人,男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着,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睁开,嘴里不停的哭喊着。
“再叫一声,我立刻杀了你!”温颂警告道。
要是把鼠头夫妇招惹过来,他们谁也活不了!
男人听到温颂的声音,哆哆嗦嗦的睁开眼睛,看到温颂的瞬间,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神佛,一把扯住她的裤脚,“救救我,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他们已经杀了王婆婆和孙大哥了!救救我!”
“闭嘴!”温颂一脚踢开他,“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男人一张脸白得像是一张纸一样,汗水涔涔,“没有,没有了。”
“躲好。”
温颂看了他一眼,就打算继续找找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七号污染区突然扩散,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这个杂物间什么都没有,温颂打算去另外两个房间去看看,男人立刻一把拉住温颂,吓得不行,“你要去哪儿!你不管我了吗!我是北境的人!你们不能不管我!”
温颂不耐烦的开口,“想活就藏好,等到门开了,会有人来救你。”
男人被温颂骂的缩了缩脖子,手指抬起来,指了指另外的两间房。
“左,左边是老鼠夫妇的房间,右边,右边是一个小女孩的房间。”
提到“小女孩”的时候,男人脸色更白了,“她,她说要和我玩捉迷藏,好可怕!”
小女孩。
“知道了,躲好!”温颂没有分毫犹豫的走出房间。
男人想要跟着温颂,可想起什么,又极快的缩回自己之前躲的位置。
温颂站在走廊里,犹豫了一秒,立刻就走向小女孩的房间。
理发店的HelloKitty钟表,桌子上的粉色作业本,带着蝴蝶结的铅笔,还有工作室里听到的小女孩笑声,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推开小女孩的房门,温颂脚步停了下。
这里,和理发店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