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啥?”
正在用哭声表达不满的江流直接懵逼了,一秒止哭!
我他娘的成了野种了?
古代的纨绔子弟,果然脑子都有问题!
气!
“咳咳咳……”
因为停止太快,他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妙善原本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立刻将江流竖抱起来,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轻柔而熟练。
她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呛咳”对婴儿来说,并非小事。
幸好,在轻轻拍打之后,江流的呼吸很快平复下来。
他只是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那个满身戾气的陈礼杰。
江流本身倒是没什么其他情绪,就是有点生气。
可是他刚刚咳嗽过了,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这一眼,在妙善看来,却充满了委屈与惊吓。
她心中怒火更盛:
“该死,这个莽夫,竟然吓到了孩子!”
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佛子,让他愿意亲近自己,若是因此再生了嫌隙,那该如何是好?
妙善冷眼扫过一众瑟缩的护院,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他给我叉出去。”
“啊?叉出去!”
听闻此言,吴妈妈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对方毕竟是镇江知府的公子,这么做……真的妥当吗?
吴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她深知妙善的脾气,立刻尖声喊道: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姑娘的话吗,快动手!”
她很清楚,得罪了这位陈公子,日后会有无尽的麻烦。但若是惹得妙善姑娘不快,自己可能连明天都看不到!
“是!”几个护院硬着头皮,持着哨棒围了上去。
“好大的胆子,你们这群狗奴才也敢对我动手!”
陈礼杰见状,不惊反怒,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妙善,你这贱人,老子在你身上砸了不下两万两白银,见你一面都推三阻四!”
“你非但不知从哪搞来个野种,还敢如此对我,老子今天非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陈公子竟是彻底发狂,不顾护院的阻拦,径直就冲了过来。
江流心中暗道:“白银两万两啊,这是真纨绔啊,哼,这厮如此凶暴绝非善类,活该被教训啊!”
他悄悄转头,准备看一出好戏。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嚯,这小子不对劲啊。”
只见那几个上前的护院大汉,还未靠近陈礼杰三尺之内,便如遭重击,一个个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一起滚作一团。他们并非被拳脚击中,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气墙给弹开的!
吴妈妈看到了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这陈公子何时有了这般神鬼莫测的手段?
甩飞护院之后,陈礼杰双眼赤红,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色煞气,目标明确,直指妙善。
“我要摔死这个孽种,给我滚开!”
他三步并作两步,已然冲到妙善面前。
“贱人,把孽种交出来!”
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夹杂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恶风,直直地拍了过来。
这一刻,妙善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并非畏惧陈礼杰的武力,而是骇然地发现,对方身上那股血煞之气,对她的妖力有着极强的压制作用!
她体内的青鸾妖力运转起来,竟如陷入泥潭般艰涩。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陈礼杰胸前挂着的一块不起眼的墨色玉佩上,那血煞之气的源头,正是此物!
“军中煞气炼化的法器?”
她心中大惊,“此物专克我等精怪妖魅,他一个凡人怎会有此宝物!”
眼看那大手就要拍在江流身上,妙善银牙一咬,体内法力强行涌动,正准备不惜耗损本源也要将此人轰杀当场。
可就在这时,被妙善护在怀里的江流,却一点都不慌。
但,他很生气!
“丫的,差点忘了,这家伙刚才骂我是孽种!”
前世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屈辱,与今生身为“佛子”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但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启动“猛虎之威”一脚踹过去。他的小脑袋飞速运转着:
“不行,这个玉佩有古怪,能压制妙善姐姐,单纯的物理攻击未必有效,甚至可能会被反弹伤到自己。
得先破了他的‘法’!”
想通了这一点,江流不再有任何犹豫。他放弃了动用蛮力,而是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股纯净的功德佛性,尽数汇入了自己的喉咙!
他张开了那张樱桃小嘴。
这一次,他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啼哭,而是发出了一声清越、悠扬,仿佛来自九天佛国的——
“唵——!”
一个无比标准、充满了无上禅意的佛门真言,从一个不足一岁的婴儿口中,清晰无比地吐出!
这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伟力,化作一道无形的金色涟漪,精准无比地冲击在了陈礼杰胸前那块墨色玉佩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在嘈杂的环境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那块散发着血煞之气的墨色玉佩,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其上萦绕的血光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刹那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黑烟从破碎的玉佩中逸散而出,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正处于癫狂状态的陈礼杰,身体猛地一颤。他感觉自己体内那股源源不绝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了。
那股让他无所畏惧的暴戾之气也消失无踪,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动作和气势都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
一直被煞气压制,动弹不得的妙善,在玉佩破碎的瞬间,只感觉浑身一轻,束缚尽去!
她眼中寒光一闪,根本不给陈礼杰任何反应的机会。
玉指轻弹,一道青色的妖力精准地击中陈礼杰的膝盖。
“噗通!”
陈礼杰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脸上还带着力量被抽空的茫然与错愕。
紧接着,妙善身形如鬼魅般欺近,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砍在了他的后颈。
“呃……”
陈礼杰连哼都没哼一声,两眼一翻,便软绵绵地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
无论是吴妈妈,还是一众护院,所有人都石化当场,眼珠子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他们看着满地狼藉,和那个跪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陈礼杰,再看看那个被妙善抱在怀里,刚刚念完真言,又开始打哈欠的粉嫩婴儿,大脑一片空白。
妙善低头,看着怀里这个一语建功,又重新缩回来犯困的江流,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再次被颠覆。
她原本以为,这孩子最大的依仗是那身霸道绝伦的肉身神力。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能口吐佛门真言,言出法随,直接破除邪魔法器!
这哪里是什么需要她庇护的柔弱佛子?
这分明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活佛!
一个念头在妙善心中疯狂滋生,让她看向江流的眼神,彻底从怜爱、好奇,转为了深深的敬畏与信服。
“原来……他总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底牌……”
直到这时,吴妈妈才哆哆嗦嗦地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到妙善跟前:“姑……姑娘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妙善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将他抬出去,后续如何你看着办。孩子要睡觉了,千万不要再来打扰。”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刚解决的只是一只恼人的苍蝇。
“哈欠……”
江流解决完麻烦,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念真言可比单纯哭嚎耗费精神多了。
他闭上眼睛,直接趴在了妙善的香肩之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感觉分外安心。
只可惜他刚刚闭上了眼睛,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饿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饿肚子更重要。
“呜呜哇,哇哇哇……”
江流直接开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刚刚还沉浸在震撼中的妙善一脸懵逼。
这刚刚还宝相庄严念真言的活佛,怎么一转眼就哭了?
“啊,怎么了,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哪里踢疼了啊!”
对,一定是刚刚踢到他脸的时候,把自己的小脚踝给弄伤了。
江流可真饿坏了,一直往她怀里拱,小嘴已经开启了自动搜索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