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冷光,撕裂空气。
陈礼杰的脸上,是极致的疯狂与怨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粉嫩的婴儿在自己刀下毙命,看到了众人惊恐骇然的表情。
这一切,都将是他复仇的杰作!
“哈哈哈,哈哈哈……我要你这野种死!”
太近了。
匕首距离江流的后心,已经不足三寸。
妙善的瞳孔骤然收缩,法明的惊呼才刚到嘴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慢。
悲剧,似乎已注定要发生。
“哼,就凭你也想要杀了佛爷我?给爷整笑了!”
正好,刚刚获得了神通,佛光普照!
……
就在那淬毒的匕首尖端即将触碰到江流身上那件柔软的婴儿服的瞬间——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如同古刹钟鸣,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回荡。
江流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了一圈璀璨而又柔和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神圣威严。
陈礼杰那把凝聚了他所有力量和恨意的匕首,仿佛刺在了一块无形的神铁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铛”响,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什么?!”
陈礼杰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层护体的金色光芒猛地一亮,一股反震之力,顺着匕首轰然爆发!
“咔嚓!”
陈礼杰只感觉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匕首上传来,仿佛被一头狂奔的洪荒巨象迎面撞中。
他握刀的右手手腕,发出了骨骼碎裂的脆响,虎口瞬间被震得皮开肉绽,鲜血狂飙!
他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被直接震飞了出去,“当啷”一声掉在几米外的地上。
而他整个人,更是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而出。
“轰!”
他重重地撞在了一根需要两人合抱的顶梁柱上,坚实的柱子都为之一颤,然后他才软绵绵地滚落在地,张嘴喷出了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这兔起鹘落的变故,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此时,大厅里的众人才如梦初醒。
所有人回头,正好看到陈礼杰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柱子下吐血,以及不远处那把明晃晃淬着剧毒的匕首。
“是陈礼杰!他……他要刺杀佛子!”
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句,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畜生!这个畜生!”
“佛子显圣,普度众生,他竟然敢行刺!
天理难容!”
“这个纨绔子弟,他早就该死了,打死他,快去打死他。”
“杀了他!杀了他为佛子报仇!”
一时间,群情激奋。
众人看向陈礼杰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鄙夷。如果眼神能杀人,陈礼杰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
然而,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倒在地上的陈礼杰并没有昏过去,他抱着自己断掉的手腕,非但没有求饶,反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众人惊恐地看到,一缕缕微弱的黑色烟气,开始从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丝丝缕缕地冒了出来。
他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黑色的小虫在游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他……他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不对,这……这是中邪了!”
“阿弥陀佛,佛子面前,妖邪显形了!”
妙善抱着江流,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着陈礼杰的样子,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压过了所有的议论。
“他不是疯了,他是被魔气侵染了心智!”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妙善继续解释道:“此人早已被魔头种下魔念,心智被夺。
刚才他心生恶念,攻击佛子,被佛子身上至阳至刚的护体佛光反震。
他体内的魔气无所遁形,被佛光逼了出来,正在反噬他自身的神魂!”
这番话一出,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江流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虔诚,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与狂热。
原来,佛子不仅是神圣的,更是邪魔的克星!
佛光,便是世间一切邪祟的审判之光!
江流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被黑气缠绕的陈礼杰,心里并没有多少快意。
一个可怜虫罢了。
他更在意的,是那股魔气的来源。
“咿咿呀呀。”
他拍了拍妙善的胳膊。
妙善立刻会意,抱着他走到了陈礼杰的身边。
江流心说:“好家伙,真是中邪了啊。”
这倒是新鲜!
不过这个家伙突然如此发狂,应该是跟我的佛光普照有关系吧,来来来,正好看看佛光普照能不能净化了他。
在众人紧张又好奇的注视下,江流伸出自己那只粉嫩的小手,无视了从陈礼杰身上散发出的邪恶黑气,轻轻地点在了他的眉心。
江流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溪流,顺着那丝丝缕缕的魔气,瞬间侵入了陈礼杰那片混乱不堪的识海。
识海之中,充满了怨毒、嫉妒、淫欲等各种负面情绪。
“好家伙,这家伙比我嚣张!”
自己看了那么多电影,都没他来得疯狂啊。
“咦?”
在这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中,江流很快就找到了源头。
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袍身影。
那个身影仿佛也感应到了江流这个不速之客的窥探,隔着记忆的屏障,缓缓地转过头,对着江流的方向,露出一个冰冷而又残忍的笑容。
那笑容里,充满了对猎物的贪婪和不屑。
黑袍身影的影像一闪即逝,但江流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那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陈礼杰,不过是一个被魔气操控的、用来投石问路的棋子。
“啊——!”
陈礼杰的识海本就脆弱不堪,被江流这股纯净而强大的精神力一冲,又被体内的魔气疯狂反噬,他的神魂在内外夹击之下,彻底崩溃了。
他发出一声最后的惨叫,身体猛地一挺,然后彻底瘫软了下去,七窍中冒出的黑气也消散于无形。
他没死,但眼神已经变得呆滞空洞,口水顺着嘴角直流,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恶有恶报,现世现报。
风波,总算平息。
陈礼杰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软香阁的护院拖了出去。大厅里的众人,经过这一连串的神迹与变故,对江流的信仰已经达到了顶点。
此时的江流心说:“疯了啊,那不关我的事情,是他不顶用的啊。”
这陈公子疯了他可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是他自己不中用的啊,我还寻思着用佛光普照一下他。
妙善下了命令之后,江流终于在一群奶娘的簇拥下,喝上了热乎乎的奶。
“咕咚,咕咚……”
江流大口地喝着奶,心里却在飞速地思考着。
这次的刺杀危机看似解决了,但那个黑袍魔君冰冷的笑容,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不光有傻乎乎的妖怪,还有这种躲在暗处搞阴谋诡计的魔头。”
“今天派来的是个被操控的小喽啰,下次,可能就是那个大家伙亲自来了。”
他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法明,又看了看还在拍着胸口后怕的法觉,最后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妙善。
“虽然我有玄蛇和护体佛光,但一个是被动防御,一个是终极王炸,不能随便用。
法明法觉他们基本等于没有战斗力,妙善姐姐虽然是妖怪,但看样子也强得有限。真遇到事,还得靠我一个婴儿。
这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我需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一支真正能打、能抗、能办事的核心队伍!
光靠显圣收拢人心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实打实的班底!”
这个念头,如同种子一般,在江流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喝完最后一碗奶,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被妙善抱着,看着窗外镇江城的万家灯火,那双清澈的婴儿眼眸里,闪烁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深邃光芒。
江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终做出了一个违背佛祖的决定!
“还得靠自己啊,谁知道以后孙悟空是不是真的靠谱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从现在开始肝!”
